飄天文學 > 江湖又夢 >《辦案》(九)
    轉日,還是那個當初勞暾去說書的茶館,郝佳活與尤又物對坐品茗。

    “姑,您……”“不是跟你說過了嘛,別這麼叫我,我聽着不太習慣。”“那好,你最近怎麼樣?嗯……有沒有……”“沒有,自己一個人挺好的,我這次來的目的是保護你,夏遼斐是個贓官,我勸你還是別助紂爲虐了。”“你可能對夏大人有些誤會,要說他不是個清官,我也說不出別的,可要說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贓官,那絕對是個天大的笑話。”“哦?”“此人從沒有做過枉法的事情,而且年富力強,上任以來政績斐然……”“那叛天星落到了‘四怕’手裏又是怎麼回事?而且還和那個那籩不清不楚。”“這……可能有他的苦衷。”“什麼苦衷,無非就是見色起意。”“唉,我會勸他的。也是,他怎麼就會對一個女賊情有獨鍾呢?”

    現在距離剛纔已經有半個時辰了,尤又物早就離開了,只剩郝佳活一個人喝着悶茶。

    她爲什麼不能接受我呢?難道是因爲她還想再繼續她的殺手生涯?我怎麼幫她儘早結束呢?心情傷哀中的郝佳活忖到。

    他爲什麼不能接受我呢?難道是因爲他不想再繼續他的走鏢生涯?我怎麼幫他儘早結束呢?身體傷痛中的孔品甜忖到。

    孔品甜在傷勢未愈時忖的“他”當然就是冷悟情了。

    冷悟情此時在幹什麼呢?

    一口合扇板門大刀,刀鋒和刀背的距離快趕上半扇門板了。

    一匹花斑大騾子,騾鞍子與地面的距離快趕上一匹駱駝了,且頸長。

    一條彪形大漢,頭頂與腳底板的距離快趕上一頭大狗熊了。

    這就是冷悟情現在要做的事情,看來“四大魔頭”雖以死,或許是不知道“四大魔頭”的死訊,他們手下的“魔卒”們並沒有停止“四大魔頭”命令的事情,而且他們還很用心,要不然怎麼會知道冷悟情已經取代了孔品甜。

    騎着花斑大騾子的彪形大漢,一擺合扇板門大刀奔冷悟情的頭頂就劈。冷悟情一縱閃過,飛快來到那大漢的後面,縱起踹大漢的後腦,可剛一縱起,那花板大騾子一尥蹶子,後雙蹄踹向冷悟情的身子。

    好一匹駿騾,好在我沒有看走眼。冷悟情邊及時地躲開邊暗忖到。

    那大漢也沒回身,從兜囊裏掏出連環戰針的發射機括,一回手衝着冷悟情連放幾通戰針。冷悟情飛手盡數將射來的戰針接到手中,緊接着一甩手,一齊往騾身上招呼。而那大漢趁着冷悟情接暗器的時候,一圈騾子,轉了過來,手中大刀一擋,擋住了所有又被反放回來的戰針,然後收起連環戰針的機括,一催花斑大騾子,掄合扇板門大刀奔着冷悟情又劈來。冷悟情不敢怠慢,飛身縱起躲過,一掌奔那大漢的頭頂拍去。那大漢一橫大刀,用刀杆去搪冷悟情的手掌,同時擡腳照冷悟情的身子踢去。冷悟情一把抓住刀杆,在半空中一轉身躲過,隨着身子一墜,欲借一墜之勁,奪下大漢的大刀。那大漢哪肯鬆手,雙手使勁往回一帶,同時催跨下的大騾子往自己這方使勁。冷悟情奪了幾奪都沒有奪下,但同樣不肯鬆手,再次縱起,用雙腳蹬那大漢的肚腹,一蹬便中。

    現在,冷悟情的雙腳蹬住了大漢的身子,讓大漢不能借上騾子的力量,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突然冷悟情借上蹬奪的勁道,用頭去撞那大漢的頭。那大漢也用頭去迎,兩個腦袋相撞,各自都疼痛不已,當然,自也都不會呼出痛來。那大漢跨下一使勁,給騾子下了一個“命令”,那騾子竟回頭咬向冷悟情的腳脖子。冷悟情急忙借力使勁抽回一腳,然後去蹬花斑大騾子的頭。那大漢一見,立刻讓自己的騾子往另一側倒去,總算保住了騾子的命。

    冷悟情見這樣僵持不是辦法,又見騾子已倒,相當於大漢折了雙腿,立刻撒手繼續遊鬥。

    可沒成想,這匹大騾子非比尋常,倒了之後還能馱着大漢自己站起來,大漢又有了“雙腿”,其下盤的活動又恢復了。

    冷悟情在遊鬥之時,不停地在尋找那大漢和大騾子的弱處,突然在那大漢左面劈出一掌。

    那大漢揮手就是一刀,這一刀力道沉猛,大有想一招決勝負之意。可誰成想冷悟情用的是虛招,一個“神飛大縱”,猛然縱到那大漢和大騾子不易扭轉過來的方位,一掌拍出。那大漢一招已用老,不及去擋,更不及去躲,被冷悟情一掌拍在要害上,馬上畢命。

    這個大漢有個外號叫做“誓死方休”,是綠林中出了名難惹的腳色。

    那大騾子一見騎它的人死了,嘶鳴了一聲,一頭往一棵樹上一撞,也登時畢命。

    冷悟情把那大漢跟騾子埋在了一起,全是看在那花斑大騾子的面子上。

    小杜在哭泣,傷心得連尤雷銳尤先生來到身邊都不知道。

    “小杜,你怎麼了?什麼事情讓你這麼傷心?”尤雷銳關切地問到。

    小杜一擡頭,一看是以前教過自己的尤先生就哭得更傷心了,“尤老師,巴姐姐說討厭死我了,她不要我了。”哭着說到這裏,他撲在尤先生的懷裏放聲大哭,就好像撲到了母親的懷裏一樣。

    尤雷銳尤先生也像母親一樣,把小杜攬在懷裏輕撫他的後背,軟語安慰道:“小杜,乖,不哭不哭,說說是爲了什麼事。老師可不可以幫幫你?”他邊說着邊給小杜擦了擦眼淚。

    小杜抽泣着道:“那天萬叔叔說他有事,託金散來金叔叔照顧我。後來我聽見金叔叔的客人說起‘江南娃娃’要替人家找個殺手去濟南。我太想巴姐姐了,就給金叔叔留了個字條,回到萬叔叔家拿了錢,一路打聽着到了濟南。可不知問了多少人,也沒打聽出巴姐姐的下落。可就在剛纔,我真的看見了巴姐姐。可巴姐姐卻說……卻說……”

    “她說什麼了,是不是你巴姐姐說她也想你啊?”尤雷銳道。

    “她說她討厭死我了,以後不准我再找她。”小杜“哇”的一聲又哭了。

    尤先生又安慰道:“小杜,有的時候,喜歡一個人並不是要總跟她在一起,反而因爲喜歡還要去放棄。老師小的時候撿回了一隻還不會飛的小麻雀,開始的時候我和它成了好朋友,每次和它在一起玩的時候我總是覺得無比的開心。可隨着它嘴角邊的黃顏色消失,就意味着它要獨立了,麻雀獨立後氣性就變大了,不會甘心讓人養在籠子裏,它一次又一次地撞門窗,可我並不想它離開,就用木板把窗戶釘上,進出門的時候加着小心,可無濟於事,它還是去撞,而且不喫不喝,還啄傷了我的手指,後來我終於明白了,對它好並不是留着它,而是要放了它。自從它飛走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我想它的時候,還給它寫過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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