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江湖又夢 >《善終》(十九)
    此刻惡疾看着那個神祕人,臉上的表情惹得臺下笑聲陣陣。

    “我就是眼兒裏塞鹹菜的窩頭還不夠秤。”“你貧不貧呀?你有事沒事?沒事哪涼快兒哪待着去,別耽誤了大爺我的好事。”“大哥的好事小弟哪敢耽擱呀?就是太仰慕大哥你了。”“你就說你到底是誰吧?別的我不想聽。”“小弟之名怎敢比……”“再來這套小心我揍你呀!”“啊不敢了不敢了,大哥都煩了小弟就不敢了。其實我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三災兒’,大哥您叫我‘三兒’就行了。”

    一聽對方也是病疾,惡疾的臉上和緩了一些。

    “哦……你是小三災兒呀?是沒我的名頭大,不過,可也是家喻戶曉婦孺皆知呀。”“哪裏哪裏,跟大哥的名頭比起來……”“行啦行啦,拍馬屁上癮沒夠是怎麼着?”“嘿嘿,讓大哥您見笑了。嗯……剛纔聽大哥說,今天有好事。一定是大哥您又要得手了吧?”“那是。看見這個女人沒有?用不了多長的工夫。哼哼!”“小弟先恭喜大哥了。”“放心,也有三兒你的好處,你要是能讓她多頭疼腦熱兒幾次,那大哥我得手的就更快了。”“小弟唯大哥你馬首是瞻。”“哈哈哈……”

    在惡疾得意而癲狂的笑聲中,這一邊的燈光又暗了下來,另一邊的燈光此刻亮了。

    “月心,你離開我吧。算我求你好嗎?天下間的好女孩兒不是有的是嗎?”“但她們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那我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呢?”“耀心,別那麼說好嗎?”“當你知道我這個累贅有多麻煩的時候,你會感謝我說這樣的話的。”“耀心,你是不信任我嗎?還是你認爲我沒有這個能力?”“我當然信任你有這個能力,卻不知道你爲什麼非要跟我在一起。”“我想你應該是知道的。”“嘿嘿,反正不是爲了這個。”

    說着,耀心把頭上裹着的白色東西給抖開了,露出了禿禿光光的頭頂。

    就連臺下都有驚訝的。

    但是,月心卻是淡淡地一笑,“你是不是想讓我以後叫你小光頭?”

    這回換耀心苦苦地一笑,“你究竟喜歡我什麼?就不怕我以後會變得更醜嗎?你以後要是跟一個醜八怪過上一輩子,難道你會非常開心嗎?”

    “這也許就是緣分。”“但這份緣分你可以選擇不要的。”“假使能選我也不想選不會選。”“爲什麼?”“因爲你的純真和善良,這些難道還不夠嗎?”“但純真和善良能當飯喫當錢花嗎?”“如果我說能,你信嗎?”“月心,你的年齡要比我大得多,怎麼還這麼孩子氣?”“耀心你錯了,如果我幼稚的話就不會說剛纔的話了。”“那你就是傻了。”“那我就當傻子好啦,小傻子和小禿子不是很般配嗎?”

    耀心一時無話,又苦苦地笑了。

    這邊又一暗,那邊又一亮。

    “哼哼,等我進了她的膏肓,我就不信你還能這麼說。”說完,惡疾又要靠近,卻聽小三災在後面說到。

    “喲!大哥您要進她的膏肓了?那可是咱們病疾的極樂之地呀,那大哥您不就是膏肓裏的大王了嗎?”“大王!”

    惡疾聽到這裏好似身子都輕了,就跟騰雲駕霧一般,都飄飄然了。

    “對,大哥您就是大王,什麼雞瘟呀,豬瘟呀,口蹄疫呀,這些跟大哥您比起來呀……”“去!那些跟我比得着嗎?”“啊,小弟口誤,口誤。我就是想說,什麼病疾都比不上大哥您。欸,敢問大哥青春幾何呀?”“嗯?你問這個幹嗎?”“小弟的意思是,大哥您都是大王了,怎麼也得有個娘娘呀?”

    一聽這話,惡疾的臉上立刻開了花了,“怎麼?你有合適的給大哥我當娘娘嗎?”

    “當然有啦,她在咱們病林……”“等會兒,什麼叫‘病林’呀?”“練武的管自己的圈子叫武林。咱們是病,當然叫‘病林’啦。”“哦……也是。她在病林裏很出名嗎?”“又何止是出名呀?簡直是豔名遠播呀!”“豔名……遠播?”“是呀,她美豔動人,可不就是豔名遠播嗎?”“她真有那麼美嗎?”“那當然了,她可說是病林中的東施。”“東施?”“啊不是,北施。”“還南施呢。”“啊對,南施。”“什麼呀?那叫西施。”“對對對,西施。可說是俏若狸香若狐,不管是誰見到她,都不敢正視,均偏目掩鼻,生怕承受不住她的魅力,不過大哥您非同凡俗,定能消受這份豔福。”

    惡疾好似越聽越不對勁,“她叫什麼呀?”

    “她可有一個非常動聽的名字,叫‘狐香’。”“‘狐香’?不敢正視,還掩鼻?她是不是還有個名字叫‘狐臭’呀?”“對,她小名兒就叫‘狐臭’。”“拉倒吧!她大名兒也叫狐臭!”“她不是美嗎?”“可她那味兒我受不了呀!哼!”

    惡疾一甩袖子不理小三災了。

    彼方戲罷這方又登場。

    “好啦,月心,你明智一下好不好?”“但此刻我倒覺得平生都沒有那麼明智過。”“你究竟想做什麼?”“我想給你自信,讓你把病治好,勇敢地活下去。”

    月心說得很是情真而意切誠懇而無虛,把耀心給感動了。

    “月心,你不會後悔嗎?”“我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你以後會知道的。”

    耀心沉默了一會兒,“但你真真正正地知道嗎?我的病已經……”

    “我什麼都知道了,經大夫沒有對我保留什麼。”“那你怎麼還……”“因爲我愛你!”

    此言一出,臺上和臺下都沉靜了好一會兒。

    這回,一明一暗轉換得很突然。

    “你愛她?你以爲愛就可以改變一切嗎?我這就進到膏肓裏去。”說着,惡疾使勁靠過去,但是不管怎樣也進不得一步,“欸?怎麼進得那麼費勁呀?明明就該是輕而易舉就能進去的呀?我說三兒,你快過來幫我進去呀!在一邊兒上幹戳着幹什麼呢?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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