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必留仙 >第三十四章 見即所想
    褚疏與蘇豫從正堂出來,褚疏拽着蘇豫就往深堂走,蘇豫無可奈何被她拉着,苦笑着問,“疏兒怎麼看周廣懷的發問?”

    “我能怎麼看,”褚疏癟嘴,“我不怎麼看。”

    蘇豫又問,“疏兒知道周廣懷爲何那般問了?”

    “管他呢,”褚疏步履不停,“這裏頭門道多着呢,我不想曉得。”

    “疏兒既然知道這裏頭門道多,還這般不在意,”蘇豫皺眉,“伯逸該說疏兒是豁達呢,還是……”

    “我這是不知者無畏,”褚疏扭頭看了蘇豫一眼,“你別趁機想拽我進你們那泥淖。”

    蘇豫失笑,“疏兒……”

    “這事我沾上泥後我們再談,”褚疏打斷蘇豫,“你趕緊跟廣心說清楚纔是正事。”

    “疏兒這是作甚,”蘇豫停下腳步,拉住褚疏的手,“爲何這般心急?”

    “你來這幹嘛的呀?”褚疏鬆開手,雙手抱胸,下巴微擡,“特地來看人家一眼、同人家父母兄長寒暄的呀?”

    蘇豫盯着褚疏,在樂抑府她心急還說得過去,但是這都到周莊了,她還這般,真的說不過去。

    “你想什麼呢,”褚疏微眯着眸子,“我這不是想早些去蓬萊嘛。”

    蘇豫不回她,他總覺得沒這麼簡單,轉頭瞟見旁邊園子一角的石凳,便把褚疏拉到那兒坐了下來。蘇豫也不管她高不高興,決定正兒八經問清楚,於是道,“疏兒這趟回來後實在是奇怪得很。”

    “哪裏奇怪了?”褚疏打了個呵欠,“伯逸你是不是多想了?”

    “伯逸是不是多想了疏兒心裏知道,”蘇豫皺眉,“你又不願意講陽州發生了什麼。”

    褚疏撇嘴,“真沒什麼,就是將錦囊給了你弟,然後在陽州州府住了些日子,後來戎公和蘇衎來了,我就回來了啊。”

    “就這麼簡單?”蘇豫問道。

    “就這麼簡單。”褚疏垂下眼玩起了袖袂。

    “那爲何疏兒會住到陽州州府,爲何來信說伯逸眼光太差?”蘇豫看着褚疏抿緊了脣,頓了頓,還是添了句,“爲何父皇與老五剛到陽州,你見着他們便馬不停蹄回來了?”

    “伯逸,”褚疏聲音已經冷了下來,“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就是想確定?”

    “伯逸是當真不知道,”蘇豫看着褚疏,“疏兒不說,伯逸也不敢猜,更不想猜。”

    褚疏擡頭望着蘇豫,良久纔開口,“我想問的都問過你了,想說的也都同你說過了。”

    “伯逸不僅想知道疏兒怎麼想,更想知道發生了什麼。”蘇豫再清楚不過了,褚疏心大,沒什麼特別在意的,也不會揪着什麼不放,尤其是已經成了定局的事。但是她不追究是她的事,他還是得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才能知曉她受了什麼委屈,會做出什麼決斷。

    “爲何非要我講啊?”褚疏翻了個白眼,“你去問你那好弟弟啊。”

    蘇豫搖頭。若是問蘇衎便罷了,他是個藏不住事的,可這事定是蘇宥最清楚,蘇豫知道的,老三向來是金人緘口,又一貫是咬碎牙了往肚裏吞,想從

    他嘴裏套出點什麼,既費勁,一般還是白費勁。

    “真要我講啊?”褚疏眨了眨眼,有些不懷好意。

    得蘇豫頜首,褚疏便將陽州那近月蘇宥耍的那些個手段與說辭撿了些記得的同他說了。

    蘇豫聽完是哭笑不得,實在是出乎他意料。也不是沒想到蘇宥會有這種手段,而是沒料到蘇宥會爲了一句無憑無據的空話對一個姑娘耍起了心機,即便那姑娘是褚疏。他不該是這種人,他的禮教不允許是這種人。

    “你看,我說了你又不信。”褚疏聳了聳肩,兄長護弟弟,她能理解的。

    “伯逸不是不信,”蘇豫笑道,“只是老三不該是這般的,有些出乎伯逸預料。”

    “你覺着他是什麼人?”褚疏已經做好了反駁蘇豫的準備。

    “伯逸同老三從小一起長大,”蘇豫看褚疏有些摩拳擦掌的意思,覺着有些好笑,“伯逸以爲,老三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你看看,你這不還是不信嗎?”褚疏挑眉,“可他就是這麼做了,事實就是如此。”

    蘇豫沒接話,褚疏不是添油加醋的人,她說的約摸就是事實了,而且就她那記性,怕是還略去了些。可他知道蘇宥的爲人,心思是深了些,卻不是個陰險的,這裏頭肯定有別的緣故,還是等蘇宥回來,試着問問好了。

    “他是真可惡,”褚疏咬着牙,“比我那表兄還可惡。”

    蘇豫看着褚疏,她還真是惱極蘇宥。

    “你就說牡丹花那事兒,”褚疏一想到這事就覺得氣,“我講他小人,實在是侮辱了人家小人,人小人好歹是真小人,他僞君子。”

    蘇豫失笑,褚疏瞪他,“你們不明白我們役夫的苦,那牡丹是我特地去徽地請的野牡丹,與自家種的牡丹不同,還好是那牡丹還活了,不然我跟他沒完。”頓了頓,又道,“其實是怪我,來了興頭想逗逗這悶葫蘆。”

    蘇豫已經笑出了聲,好半天才緩過氣來,道,“疏兒,你總算栽這上頭了。”

    褚疏單手撐着頭,手指插入發中,“我當時還納悶呢,還想說伯逸你怎的這般膚淺。”

    “怎的?”蘇豫含笑。

    “那僞君子除了皮相好,真沒別的了。”褚疏想起蘇宥都覺得不大舒服,“還好你們不是相好。”

    蘇豫哭笑不得,褚疏又提這茬了,“疏兒,這禍從口出,你可千萬別在旁人面前提這事。”

    “不是,伯逸,”褚疏眯着眼,狡黠得很,“是你們關係太曖昧,可不是我腐眼看人基。”

    “疏兒你這又是說什麼?”蘇豫笑着摸了摸她的頭,他知道準不是什麼好詞。

    “左右是我誤會了,”褚疏笑道,“改日定正兒八經向你賠罪。”

    “罪要賠,”蘇豫收回手,“但疏兒你先同我解釋你那‘腐眼看人基’。”

    “就是‘心中所想,目有所見’,”褚疏眨了眨眼,“這話還有個故事,不然我同你講講?”

    蘇豫喜歡褚疏講故事,就正兒八經坐好準備聽她講了。褚疏咳了咳嗓子,張嘴卻是,“廣心,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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