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品神探 >第3章 無名火起
    第3章無名火起

    “去年八月十七,你起的很早吧?”張縣令咬牙切齒的怒問,讀書人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尤其不可饒恕。

    突然說出個日期,周寧還真不知道自己那天在什麼地方,做了些什麼事,不過起的早不早,周寧倒是清楚的。

    “三更燈火五更雞,我哪一天起的不早?”周寧知D縣令不會無緣無故隨便扯個日子出來問他的。

    這個日子想必就是案發的日期,周寧昂起頭,向上望着端坐在公案之後的縣太爺,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去年八月十七?這都八個半月過去了,你該不會還沒確定嫌疑人呢吧?”

    這一句不輕不重不鹹不淡的話,狠狠的戳中了張縣令的痛點,說起來這樁案子真的是毫無頭緒。

    劉五柱想去江南做生意,劉王氏不想讓丈夫遠行,又是勸又是鬧的不許劉五柱走,因此兩人鬧了矛盾,劉五柱酒後還動手打了劉王氏。

    劉五柱沒有理會劉王氏,跟好友夏老三約定八月十七日清早登舟同下江南。劉王氏見劉五柱決心已定,便替他打理了行囊。

    八月十七那天,天還沒亮劉王氏就起牀做好了早飯,劉五柱黎明便走出家門,劉王氏送他到家門口,囑咐了他一些話便含淚回房了。

    夏老三登舟之後並未見到劉五柱,從清晨等到日上三竿仍沒有等到他。夏老三央船伕到劉五柱家中催促一下。

    船伕錢大到劉家問劉王氏劉五柱怎麼還不起身,劉王氏大驚,說他早就出了門。劉王氏、夏老三連同錢大找遍了縣城也沒有找到劉五柱,無奈只好報了官。

    張縣令開始只把這樁案子當成人口失蹤案,四門懸令畫影圖形讓大家留心,誰見到劉五柱向衙門報告一聲,可領兩吊賞錢。

    八個半月以來張縣令一直沒有放棄過,但是搜尋了這麼久,劉五柱就是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他是真的連嫌疑人都沒有確定下來,先是懷疑夏老三謀財害命,但審來審去夏老三的確沒有作案時間。

    後又懷疑劉五柱的老婆劉王氏跟別人私通謀殺了劉五柱,把劉王氏關了起來,查訪許久也沒有找到一丁點的證據。

    昨天師爺想到個好主意,先把劉王氏放回去,就說已經查清她是無罪的了,她的丈夫仍按人口失蹤處L縣衙會繼續派人四處尋找的。

    然後命李捕頭帶人在她家四周暗暗的觀察,看她都跟些什麼人來往。她若是果有姦夫,聽說她無罪釋放,這樁案子已經不了了之了,必定會上門的。

    結果昨天才把劉王氏放回去,今天還沒到中午就把‘姦夫’周寧給抓到了,張縣令興奮的馬上升堂開審,沒想到這個周寧年紀不大,卻很是油滑。

    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問出來,還被他給諷刺了一通,這叫什麼事?張縣令讓他給噎得愣是說不出話來,臉都氣得發白了。

    “好個大膽的賊子,膽敢咆哮公堂,藐視本官。”說着張

    縣令重重一拍驚堂木:“來呀,把他給我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張縣令確實是被周寧氣的不輕,平時他是不會這麼亂動刑的。二十大板若是身體素質差點的,能打成殘廢了。

    張縣令抓起公案上的判籤就要往下扔,師爺急忙附身過去攔了一下:“大人,且慢。”

    張縣令轉過頭看着師爺,眼中全是疑惑,怎麼我打不得這小子嗎?莫非他有什麼來頭?還是你能斷定他真的是良民?

    師父明白張縣令的想法,他低聲說道:“大人,萬一他真有功名在身”師爺說了半句話就沒繼續往下說,他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

    秀才功名沒有被革去之前是不能挨板子的,張縣令也是一時氣急了,經師爺提醒他收回了判籤。

    張縣令心裏根本不相信周寧會是個有功名的人,周寧說的太誇張了,吹牛也得靠點譜纔行,他說的根本都不在譜上。

    “周寧。”張縣令強壓着一腔火氣問道:“你說你中了秀才又中了舉人,今年還入了春闈,有何憑證?名符何在?”

    大靖王朝文人的待遇特別好,秀才就有免捐免稅免徭役的特權。因此爲了防止有人會動‘冒充秀才’的歪心思,每一級考試過後都會給成績合格的考生髮‘學歷證書’。

    ‘學歷證書’其實就是一種特製的腰牌叫‘名符’,專門用來‘驗明正身’的,是大靖王朝文人專用的‘身份證’。

    周寧自然是有名符的,不過他並沒有帶在身上。他是去赴任的,要帶的東西不多也不算少,都由下人打理並帶往他要赴任的雲江縣了去了。

    他沒有跟大家一起坐馬車走,而是一個人遊山玩水的從京城走過來。反正時間充足,他可以順便看一下這裏的民風如何。

    “小可的名符在書僮手裏。”周寧拿不出名符,不過他並不慌張,他還有別的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

    “你的書僮現在何處?”張縣令料定他說的是謊話,文人出門名符從不離身,名符是身份的象徵,那是榮耀!莫說帶着名符辦事方便,就是吹牛也方便啊。

    周寧並沒有急着解釋他是否真的有功名在身,而是半含笑意半含怒意的問了張縣令一句:“這不重要,恕在下冒犯,斗膽問一句,小可若無功名在身,今天是不是就活該挨這二十大板?”

    如果說周寧一句玩笑話戳到了張縣令的痛處,讓他惱羞成怒,那麼張縣令舉起又放下的判籤就戳到了周寧的逆鱗,讓他一股無名火直衝頭頂。

    他之所以在公堂上跟縣令說那麼句玩笑話,就是想亮出身份,同僚之間說句笑話也不算過份。他萬萬沒想到,縣令連跟案情有關的話都沒問上幾句,就要對他動刑。

    這樣的官怕是草菅人命的事都成了家常便飯吧?周寧不屑跟這樣的糊塗官爲伍,什麼同僚之誼讓它見鬼去吧。

    一念及此,周寧再也不想給他留什麼顏面了,臉上沒了溫和的笑容,說話也變得冰冷無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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