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件一件脫掉自己的衣裳,如同脫下這些年的僞裝和防備,釋放這些年的思念和覬覦,將最真實的一面一絲不掛地展現在江起雲面前。
她脫掉高跟鞋,爬上牀,伸手拂開江起雲的外套,一手順着他的喉結往下,所到之處,釦子盡解。
她吻他。
如同曾經無數次夢中經歷過的場景一樣,裹着熱淚,飽含深情地吻他。
江于娜感覺自己像是在完成一樁使命,一場夙願,還有三千多個日夜的夢境。
“小靜---”江起雲扭轉腦袋,嘟噥着,“我好愛你。”
.......
近來,藍橋總是失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艾倫白天看她氣色很差,只好推掉了許多活動,就連駱先生的晚餐邀約,也以生病爲由,一併拒接了。
失眠的時候,藍橋酗酒。
她從小就酒量好,街頭長大的孩子,混跡在一羣小子中間浪蕩,早早就學會了接吻,勾男人,也學會了喝酒,抽菸,泡吧,吸大麻和搖頭丸K粉。酒量好,能把足球隊的男人都喝倒,但她不酗酒。
酗酒的毛病,是去巴黎開始的。
那時候,她睡不着,一方面因爲時差,一方面因爲噩夢。八年前,她拿了江家給的五百萬出國,在郊區買了一套公寓,每天開車上學,還算瀟灑。倒不是她不想住校,而是,她總是做噩夢,怕嚇到別人,也怕被人的關心。
她本來就是個涼薄冷血的人,不需要別人的關心。
她住在陌生的空蕩的大房子裏,每天做惡夢,夢見孩子的哭聲---夢見高架上發生車禍時她和江濯雲的爭吵,夢見林逾靜悲愴的臉,夢見江濯雲入獄時候對他的狠笑,夢見醫生從她肚子裏清理出來的一團血塊---夢見她哭着問醫生是男孩女孩?能不能把孩子還給他。可醫生說,孩子還很小,未成形看不出來,要扔掉集中處理。
嗯,因爲抑鬱症,她曾住院治療。怎麼也想不到,那個不靠譜醫生,後來成了她的經紀人,艾倫。
最近,她又失眠了。
說來奇怪,在國外的時候,她還經常夢見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但回國後,她一次都沒夢見過。
而近來的失眠,都是因爲江濯雲。
那個明明沒有心,卻又野心勃勃的男人。
“滴滴---”的兩聲,別墅大門被打開。有人進來。
藍橋赤腳,悄悄走到牆根上,瞬間摸亮了開關,室內一片亮堂,水晶吊燈燦爛美麗,照亮了江濯雲臉上的冰冷。
他摘下鴨舌帽,脫掉馬丁靴,穿着牛仔褲我和夾克衫,走向藍橋。
藍橋舉起手中的紅酒杯遞給他,“江濯雲,你又作孽了。”
江濯雲捏起酒杯,疲倦地坐到沙發上,一口喝光了剩餘的液體,拇指食指一起揉捏着眉心。
每當他煩悶的時候都會做這個動作。
藍橋冷笑,抄起櫃檯上醒好的紅酒給他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