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橋冷笑,抄起櫃檯上醒好的紅酒給他添上,“怎麼,你還有愧疚?可別噁心我了,你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悲天憫人這種東西,你連氣味都沒聞過,別惺惺作態的。”
江濯雲停下動作,凝視藍橋,目光冷冽如劍,想戳死藍橋一般。
藍橋根本不怕---對,從第一眼見到江濯雲,所有人都害怕死了這個男人,她偏偏不怕。
藍橋莞爾一笑,風情萬種,“怪噁心的。”
江濯雲嘴角勾起冷笑,忽然,一整杯紅酒潑到藍橋臉上,“還輪不到你教訓我。你乾的好事兒也不少,咱們倆,半斤八兩。”
藍橋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擋住了紅酒。
暗紅色的液體順着臉頰流下來,有點慘兮兮的。
藍橋抹了一把臉,冷哼一聲,咬着下嘴脣,愣是將醒酒器裏的半瓶紅酒從江濯雲腦門兒上倒了下來。
紅酒的香醇合着橡膠木桶的香氣散在空氣中。
這些年喝過太多酒了,藍橋光是聞聞味道,就能判斷出這瓶酒的年份和產地。
熟能生巧。
整個過程,江濯雲都冷着臉,明明暴怒得要喫人一般,卻容忍到最終。
“就因爲咱倆半斤八兩都沒個人樣,才得攪和在一起不是麼?你這輩子甩不掉我,只能從命了。”
江濯雲揚着眉頭,冷淡又疏離道,“可我能弄死你。”
藍橋凝視着江濯雲的眼睛,從中讀懂了他的潛臺詞。一如半年前的車禍,只要忤逆他的意思,她會死的很慘。
“滾。”藍橋指着門口,她發覺自己在發抖。
旋即大步離開。
藍橋看着他的背影,氣不打一處來。原本以爲她自己已經足夠惡劣了,沒想到,還有江起雲這種天字一號惡人!
藍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看着污漬滿滿的沙發,胸口起伏不定。
明天一早,一定要艾倫換掉!
換一組新沙發!
其實換什麼沙發,有種換男人才是正道!
藍橋也不知道自己爲啥這麼沒出息,這麼多年了,憑她的姿色和地位,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爲什麼就看上江濯雲了?你說他長得帥吧,比他帥的男人窮追猛打藍橋也沒看在眼裏。有錢?藍橋現在也不缺錢。
難以解釋的,只有宿命了。
藍橋看着門口,心想,肯定是上輩子刨了他們家祖墳,這輩子纔來還債。人生就是一場又一場的輪迴,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但江濯雲,你就不可能認輸嗎?
你會認輸的。
......
第二天一早,江起雲醒來時,已經是上午十點鐘。
宿醉過後,腦袋有點昏昏沉沉的,就像腦子裏一半是水,一半是麪粉,稍稍一動,水和麪粉就和成了漿糊,暈乎乎的。
江起雲習慣性地轉身,迷迷糊糊中將身邊的人擁入懷中。
身邊的人被他撈入懷中,他習慣性地揉着她的髮絲,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