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曾經的他，絕不是這一生的任何時候，而是在他這一世降生之前，甚至於有可能是和妖帝蘇無夜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哪怕他明白不能夠將自己與蘇無夜相提並論，但是他此刻卻十分想要了解蘇無夜，那個曾經的自己。他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究竟擁有着何等高深的造化，究竟掌握着多麼恐怖的力量。
究竟爲何……如此痛恨諸仙。
可未妖，依舊沒有給出任何的回答。
等了良久，卻終究沒有等來未妖回答的蘇言，便終於還是放棄了等待。
轉而，他緩緩地擡起了自己的右手，經過了一番猶豫之後，他便是在心中懷揣着這種情感之時，將手心輕輕地按在了那一片胸甲之上。
嗡……
當他的手掌在胸甲上撫摸了第一下的瞬間，一道焚音便是自他的腦海中炸開，令他的識念瞬間脫離了自己的軀殼而直接失去了五感，一剎那間整個人就如同是浮於虛無之中，竟然令他只感覺在這一瞬間之前的十四年歲月，不過是一場夢。
而在虛無之中彷彿歲月都靜止了，彷彿是度過了數十載，又彷彿是隻在彈指一揮間。
當天地萬物重新填滿虛無之時，蘇言的識念卻已經置身於一處戰場之上，擡頭是被夕陽染紅的長空，身前是荒涼大地而身後則是萬里青山。
耳邊，戰馬啼嘯，兵刃交鋒。
戰鼓聲聲沖天而起，硝煙重重乾坤瀰漫。
他就站在長山的通入口，身前則是浩浩蕩蕩的黑甲雄兵，正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衝殺而來。
“哈哈哈哈哈……”
突然之間，一道笑聲浮現在了他的耳畔，而這一道笑聲縱使狂傲不羈但卻依舊輕微，很容易就能夠被那震天的鐵蹄聲蓋過，可不知爲何蘇言卻只覺得，聽得無比清晰。
可何人在笑？
剛開始的時候，蘇言並不知道。
但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狂笑的人是他自己。
他控制不住，也直到此刻他才發現，他只能夠感知到這一具軀殼的感知，而無法控制這一道身着布衣手執長槍的身軀。
當笑聲止下，他便飛身上馬，駕馬持槍衝殺而去。
很快，一陣刀光劍影及血光，便遮蔽了他的視線。
……
“呼……”
不知覺間，耳邊瀰漫着的衝殺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卻又是那萬珍閣內窸窸窣窣，顯得無比寂靜的嘈雜聲。而這一份寂靜，卻反而令蘇言心頭驚悸了一下，而當緩過神來之後，纔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平復下了心緒。
此刻，當他的目光重新落到那胸甲之上的時候，他按在胸甲之上的右手，也是下意識地抓起了胸甲，將他緩緩舉了起來。
“長陽關請君卸甲，瓊州城請君勿等。”
看着手中鏽跡斑斑的胸甲，雖然除了一些歲月滄桑所留下的劃痕之外再無其他，但蘇言的口中卻又不由自主地道出瞭如此一句話語來。
但他卻並不知道，這之中是何含義。
而當蘇言話音落定之後，未妖的聲音纔是再度出現。
蘇言一愣，反問道：“看到什麼？”
雖然這麼反問着，但他卻無比清楚，未妖在說什麼。
“你追求了百萬年的道，只屬於你一人的道。”從未妖的語氣中，蘇言聽出了一種不太明顯的激動，就彷彿她的存在變就是爲了如此一句話語。
蘇言沒有繼續說話，也沒有對此有任何的疑問。
轉而，他的目光微微低了下來，看着手中拿着的這一副胸甲，眼眸中不禁盪漾出了一道漣漪，心海之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抹嚮往。
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未妖所說的道，就在這副胸甲所代表着的那兩處地方。
長陽關、瓊州城。
與此同時，他也十分明白，他不得不去找尋到那‘道’的所在，就像是未妖的存在就是爲了這樣一句話一般，他的存在也正是爲了找尋那‘道’的所在，這就是他的使命。
很快，他便將這塊胸甲買了下來。
雖然這胸甲是一件價值不菲的三品靈器，但因爲它久經歲月並且鏽跡斑斑的緣故，所以也只價值三千宗門貢獻而已。
“回去吧。”
如此一句之後，蘇言便是直接離開了萬珍閣。
自然，他並不選擇前往離淵塔，因爲他昨日夜間纔剛剛突破，到現在根基未穩，因此修煉速度也根本無法達到極限，直接前往離淵塔修煉必然是浪費宗門貢獻的做法。
更何況，修煉一途道阻且長，不可急於一時。
蘇言從突破通靈境到現在不過月餘時間而已，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便接連跨越了四個小境界，這樣的速度可以說哪怕是在東州都聞所未聞的。
用未妖的話來說，這無異於是在搭空中樓閣，看似神速，實則是十分危險的做法，一旦根基崩塌，一切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很快，蘇言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等你突破了通靈境大圓滿後，不比急着突破武靈境。”
等到蘇言安頓下了一切，重新平靜下來之後，未妖的聲音便是浮現在了他的心海之上。
“爲何？”
蘇言略微一愣，問道。
而在略微沉默了片刻之後，未妖纔是開口問道：“你可還記得，神魄靈瑰？”
“記得。”
蘇言當即給以了回答。
他自然記得，事情也不過纔過去了不到兩個月罷了。
不過提及了神魄靈瑰之後，蘇言又不由得想起了紫冉竹，雖然兩人不過暫時合作關係，但是她的不告而別，倒也還是令蘇言有些在意。
她究竟有什麼樣的急事，連道個別的時間都沒有了。
“等你突破了武靈境後，便能夠領略到神魄靈瑰帶給你的巨大好處，只不過憑藉你如今的身體，還無法將這好處發揮到極致。”未妖說道，“在你突破了通靈境大圓滿後，利用《武戰訣》穩固半年再行突破，到那時，神魄靈瑰的效用將能夠達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