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言,卻是難得沒有在修煉。
此刻,他靜靜地靠坐在牀上,眼眸微微下垂,凝視着手中端着的那一串刻有些許紋路的手鍊,猶記得這是當日在繁城之中買下來,原本打算送給單心樂當做回禮的,不過卻因爲一些事情耽擱了下來,直到現在都沒有能夠送出手。
想到這裏,蘇言的心頭不由得嘆了一下。
自己當時真的是想得太多了,縱然自己的這條手鍊價值遠遠比不了那紫晶墜,但單心樂不收下那紫晶墜明明是有別的原因,自己卻還自以爲是地認爲她會看不上這樣的回禮。
“哎。”
一聲輕嘆從他的口中放了出來,心頭的思慮也是隨之平定下來,轉而將手鍊重新裝回了錦盒之後,他便是從牀上走了下來。
略加調整了邊幅之後,他纔是拿着錦盒,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
順着走廊,蘇言很快便來到了院子的中堂之中。
此時中堂移門大開,偶有清風吹拂進來,帶來了絲絲遠中那櫻花樹沁人心脾的氣息,不由得也是令人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愜意。
只不過,位於中堂內的,只有雲雅一人。
她此刻就坐在低矮的長桌一旁,青絲直垂到地上而並未被束起,身上的衣袍也有着些許褶皺,甚至連衣帶都很隨意地束着,似是很容易就能夠將她的衣袍脫下。
而在她身前的桌面上,便是有着一個茶盤,茶盤之上擺放着一個酒壺。
除了那酒壺之外,還有兩杯酒,一杯被她拿在手中,另一杯則被放在了她對面的桌沿上,只不過蘇言卻無法判斷那另一杯酒是爲誰準備的,不知是對酌的人離開了,還是說那杯酒只是放在那裏而已。
但從雲雅那帶着些許困頓的美眸中,蘇言便也能夠看得出,她若不是剛剛睡醒,就一定是一夜未眠。
“師父,你見到小師姐了麼?”
蘇言沉默了片刻之後,便是如此問道。
他問的,自然是單心樂。
而這一句話語的話音落下之後,雲雅卻並沒有立刻回答他,拿着酒杯的玉手緩緩晃動着杯中的酒水,而她的眸光則平靜地看着她對面桌沿的那個酒杯上。
良久之後,她纔是說道:“去池瑤王國了。”
說話間,她的眸光未動,而晃動着手中酒杯的玉手也沒有停下。
“池瑤王國麼?”
蘇言輕言,自是理解了雲雅的意思,單心樂必然是接下了與池瑤王國有關的宗門容物。
此時,他便是不由得一嘆。
他並不知道池瑤王國在什麼地方,但至少暫時是見不到單心樂了,所以他便是在一嘆之際,將那錦盒收入了納戒之中。
“說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雲雅卻主動開口說道,“我剛收你爲徒的時候,你纔是通靈境前期的修爲,可纔不過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便擁有了足以一劍擊敗數名通靈境小圓滿的實力,你的天賦當真令我
無比好奇。”
而蘇言聽聞,當即是一愣。
他清楚的記得當日夜深人靜,卻不曾想到還是被雲雅知道了這件事,雖然不知道雲雅究竟爲何目的而要提起這件事情,但不論如何蘇言都必須謹慎回答。
不論是妖帝洞府還是妖帝劍心,他絕不可以透露分毫。
“僥倖罷了。”
沉默了片刻,蘇言纔是如此說道。
得到了蘇言這樣的回答,雲雅卻是輕笑一聲,而後竟是將眸光落到了蘇言的身上,說道:“你對於劍道的領悟,甚至於達到了一個陰靈境武者的程度,而你在實力上的提升速度,更是令我聞所未聞。說實話,作爲你的師父,哪怕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也還是令我感到慚愧。”
雲雅作爲雲家這一代中天賦最高的小輩,偶同事也是如今的離淵門內最年輕的上長老之一,也是在十三歲半才達到了通靈境,更是停留了四年多,在十八歲的時候才勉強突破到了武靈境的修爲。
更不用說是像蘇言這般,十四歲便能夠碾壓通靈境小圓滿的武者。
與蘇言相比之下,雲雅的天賦不過如此。
“弟子不敢當。”
蘇言當即回答道,“純屬僥倖而已。”
再次得到了蘇言這般隨意的話語,雲雅的眼中便是流露出了複雜的神色,不過很快這樣的神色便是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便是一種出奇的平靜,甚至還表現出了她一種慵懶的態度。
實際上,她對蘇言問出這樣的問題,只是出於一時好奇罷了。
“罷了,既然你要這麼說,就隨你吧。”
說話間,雲雅的視線便再度落到了那酒杯之上,而語氣中卻有這一絲嘆息之象,隨後在略微一頓之後則繼續說道,“算算時間,玄龜洞府的開啓之日就在三天之後,你也差不多該出發前往風靈渡口了。”
雲雅的話語,當即是令蘇言立刻想起了這件事來。
“風靈渡口麼?”
蘇言在口中沉吟着,稍一思索之後便是開口問道,“可是,這風靈渡口又在何處?”
譁。
而就在他這一句問話的聲音剛剛落下之際,一副兩尺長的收攏卷軸便是從雲雅的手中飛出,隨着一道破空聲傳出之後,便是不偏不倚地點在了蘇言的胸膛之上。
這一道卷軸看似迅捷破空,但實則並未蘊藏多少力道,對於蘇言來說也只是感到胸口一陣酥麻,而並沒有任何疼痛感。
當即,他便是下意識的擡起雙手,接住了從胸前落下的卷軸。
而將卷軸打開一看,其上密密麻麻的畫着不少山巒平原之類,還有不少地域城池,範圍之大甚至於囊括了數以百計的王國。
“東州地域圖?”
只消略一掃視,蘇言便確認了這卷軸之上所畫的,正是整個東州的地域分佈,甚至於除卻那些王國、城池之外,還有諸如青鸞山脈等人跡罕至的特殊地域也被畫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