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予你一世溫柔 >第七十三章 放愛一條生路
    我們小心翼翼地過着,唯恐再有什麼事情發生,並且,我們對電話聲音特別敏感,蕭楚嗜的手機一響,我的心一下子都會提到嗓子眼兒呢,蕭楚嗜呢,也總是盯着電話,思考好幾秒之後再接聽。

    是的,我們現在是聽蕭振海的電話色變。

    可怕什麼偏偏來什麼,在第三頓老鱉湯剛剛喝完,蕭楚嗜又耍賴着說,我再不配合,他可真要流鼻血的時候,我想着,都喝三頓了,消化一下對身體也無大礙。

    這次,我沒有拒絕,蕭楚嗜激動地喊我“老婆真好”,房間內到處流淌着我們的氣息,我們互相尋找着,渴望着,但就在這個時候,蕭振海真來電話了。

    我們有種喊“狼來了”的悲催感,但躲避不是辦法,就看看蕭振海拿到了什麼證據。

    我在心裏一遍遍地祈禱着奇蹟發生,我甚至無形中,對那個女醫生笑了無數無數次,我渴望着從她這把事情徹底截留。

    又是讓我們過去的電話,我們就再一次驅車趕往蕭振海現在的處所——蕭家。

    是的,蕭振海出院了,在我們走的當天晚上就出院了,那個護工說,他去的時候恰好聽到蕭振海在打電話,蕭振海說,他故意裝病就是爲了讓蕭楚嗜攆走我,至於那些液體,只不過是一些對身體可有可無的營養品而已。

    而蕭振海發覺事情敗露之後,隨便找了個理由就出院了。

    儘管如此,蕭楚嗜還是付給了護工一天的錢,護工感激不盡,我們卻時時處於某種危險來襲前的緊張。

    這次,蕭振海仍然在喝茶,而我卻沒有再發賤地有倒茶的思想,蕭振海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的麻煩,儘管他是長輩,可也不能這麼欺負人不是。

    但蕭振海根本就不稀罕我給他倒茶,或許看到我,他就覺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我們兩個剛剛來到他面前,蕭振海就開門見山地甩出了三張紙,然後他對着我,厲聲說:“看看吧,看完立刻給我滾蛋。”

    蕭振海又說:“我這麼大的家業,不能落到別人的手裏,我要有親孫子來繼承,關凌凌,識趣的就自己走,省的我再找出什麼證據來,你直接投湖自盡算了。”

    蕭振海再說:“蕭楚嗜,要是還性蕭,就給我生個一男半女的,別讓我們蕭家絕後。”

    而在蕭振海的咆哮聲中,我們也看清了那三張紙上所寫的內容。

    三張紙飄飄灑灑地落在我們腳下,有兩張是我在醫院保胎的報告,還有一張恰好背面朝上,我冷笑一聲撿起來,果然是我流產報告的那一張,而那上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寫着“子宮壁薄,極難懷孕”八個大字。

    其實不用看我就知道,蕭振海既然能搞來我保胎的報告,也就能找得到這一張,只不過,我還抱有一絲不該有的希望而已。

    可我明明已經交代過了,爲什麼還會出現這種情況呢?女醫生難道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出賣了我?

    不可能,一定不是她,說不定是她到現在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呢。

    而在聽到蕭振海喊出那句“關凌凌,識趣的就自己走,省的我再找出什麼證據來”的時候,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原來蕭振海一直沒有間斷尋找,能趕我走到證據,他自始至終都不接受我,這個‘始’從‘玲瓏夜總會’的照片就開始了吧。

    所有運作的唯一目的,無一不表達着“關凌凌,我不要你做我們蕭家的兒媳婦”。

    做人都是要臉面的,就像蕭振海說的,我再待下去,可能要投湖自盡了,可對手越想讓我死,我還偏偏對生有極大地渴求,我拿着那三張侮辱的報告,扭真就要走。

    在這一刻,我是決定從此以後,我和蕭楚嗜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的,雖然我們依然相愛,可結婚卻是兩個家庭的事情。

    雖然我現在孤身一身,可蕭楚嗜那邊,蕭振海除非閉上眼,不然他會一管到底的。

    再糾纏下去,只能讓我們這段感情千瘡百孔,最後,我和蕭楚嗜也會因此受牽連,我們會隨之不信任,爭吵,最後還是要到分手那一步。

    與其眼睜睜地無助地看着情走,還不如灑脫地放手,放愛一條生路。

    蕭振海又平靜地坐下來喝茶了。

    “凌凌,別走。”蕭楚嗜忽然大聲地說。

    隨後,我的手被他緊緊地拉住了,我掙扎了一次,沒有成功,第二次,還是沒有成功,第三次,蕭楚嗜索性抱住了我,他用整個的身體抵抗着我要衝出去的巨大動力,我再也掙扎不動了。

    這時,蕭楚嗜騰出一隻手,拿出了第四張報告單,然後他說:“爸,可能要讓您失望了,您或許不會再有孫子了,因爲,我得了頸子成活率極低的男性病。”

    蕭振海一直在品茶,也一直在看我們的表演,可當聽到他不能再有孫子的時候,蕭振海擡手摔碎了茶具,乒乓聲音未落,他就奪過了那張報告單,雙手哆嗦着眼睛暴睜。

    蕭振海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相信是這個結局的。

    我也不願意讓這個結局出現,我無聲地望着蕭楚嗜,蕭楚嗜衝我點點頭,然後更緊地抱住了我。

    我立刻淚眼朦朧了,蕭楚嗜懂我的意思,他知道,剛纔我寧願自己揹負不能生育的名聲,也不想讓他的隱私大白於天下,可蕭楚嗜爲了我,卻義無反顧地改變了結局。

    我們這對苦命的鴛鴦啊。

    “錢小芝,你這個賤人。”蕭振海忽然開口罵了一個人。

    錢小芝,怎麼這麼熟悉,我一愣證。

    可就在這個時候,蕭振海忽然極力往外攆我們:“滾,你們都給老子滾。”

    蕭楚嗜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然後拉着我,黯然地走了出來。

    這次,我算是和這個院子訣別了吧?

    我情願是,因爲每次來,我都大傷元氣,我都要好多天過不了勁兒。

    做到車裏,蕭楚嗜和我都沒有說話,這次,我們都傷的最重,可最終,我打破了沉默,我略帶尷尬地問:“什麼時候知道的?”

    蕭楚嗜盯着前方,平靜地說:“小時候就知道,那時感覺跟別的男孩子不一樣,可一直不願意承認,我爸這段時間明顯衝着孩子而來,可我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你還沒有懷孕,所以,我昨天就去人民醫院查了,最後證實了。”

    昨天?人民醫院?時間地點都吻合,蕭楚嗜沒有撒謊,他的病也不是爲了照顧我,而故意買通人編造的。

    “現在醫學這麼發達,肯定沒事兒的,只要你配合着醫生吃藥,就一定會治好的。”我安慰他說。之後我又低聲地再說:“我也會配合醫生和你,做好我該做的事情的。”

    汽車一個急剎車,就那樣停在了馬路邊,蕭楚嗜激動地握住我的手說:“謝謝你的體諒,實在不行,我們就抱養一個。”

    後邊的喇叭聲震天,我哪裏還顧得了他說的什麼話,直催促他不想被羣-毆就趕快開車,汽車又開始啓動了,這個時候,我纔回味出蕭楚嗜剛纔的那句話。

    我有點兒不安地問:“抱養?可抱養的長大會不會找他的親生父母,他會一直對我們親嗎?”

    我看到蕭楚嗜的兩隻眼睛往一塊兒聚攏了又聚攏,然後裏邊發出了異常堅定的神色,再然後,蕭楚嗜一字一句地說:“會的,一定會。”

    “爲什麼這麼肯定呢?”我不明白地問。

    蕭楚嗜的表情過於嚴肅,我有點兒納悶。

    “電視劇裏的劇情都是這樣的!”蕭楚嗜再堅定地說。

    哦,我明白了,他是參照電視劇的結局所說的,我不再納悶,看着汽車疾馳在馬路上,可再一個問題藐視着我們的智商地出現。

    “可,可我們是有過一個孩子的?”說這句話時,我感覺我的心都要跳了出來。

    “醫生說的只是成活率低,又沒有說無數次的千軍萬馬中,沒有一個能成活的,關凌凌,最毒莫過婦人心,你比醫生還狠。”蕭楚嗜陰冷着說。

    久違的表情再次浮現在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我的心裏卻暖暖的,我不是欠罵,而是這樣的蕭楚嗜,纔是那個正常的蕭楚嗜,這也纔是蕭楚嗜應該有的樣子。

    我不再想原來的那個孩子,是怎樣衝過千軍萬馬而來的,我也不再想以後,還會不會有這麼個堅強的小生命出現,因爲即便他出現了,我的薄子宮壁能不能接納他還是個問題。

    人活着,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出現,比如我和蕭楚嗜,曲折就一直伴隨着我們,未來的事情太過縹緲,我們最關鍵的是要照顧好現在,要我們的現在不被任何人打擾。

    汽車疾馳向前,路邊的風景一個個後退,我的心慢慢地就靜了下來,我閉上眼睛,準備小睡一會兒。

    可心靜下來之後,瞌睡蟲卻又跑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思維變得異常清晰,於是,蕭振海情急之下喊出的那個名字——錢小芝,一下子就浮現了出來。

    她是誰呢?莫非她和那些報告單有關?

    但就這麼巧合嗎?

    可不管怎樣,在那個時刻,這個名字的出現,絕對不是一個偶然,這裏邊絕對有故事,我堅信。

    也因爲,我對這個名字一直都覺得很熟悉。

    錢小芝?

    何許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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