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修真往事 >第十六章,驚信和趕車小哥
    馬大是個矮胖的中年人,黑臉上滿是橫肉,絡胡腮,漏蒼鼻。光看長相你無法將他和能把人的筆記模仿到出神入化,印章做的一模一樣的神筆馬大想到一起,實在有違和感。

    但馬大就是馬大,長成這樣也一樣有忙不完的生意,見劉三兒時手裏還在臨摹着一封信。這可能只是一封普通的信,但馬大依舊臨摹的一絲不苟,過了半個時辰才完成了一頁,停筆看向劉三兒:“空空仙師介紹來的客人,我本不該怠慢,但多年的動筆習慣改不過來,還請見諒。”

    “先生客氣,這是我要修復的信。”劉三兒沒心思跟眼前這人瞎扯,直接把信拿出來,遞到了桌子上。

    馬大一看收信人是大梁門主,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仙師的信件,看向劉三兒的眼神變得愈發謹慎:“您這…就不怕拆開的後果?”

    “我就是送信人,路上落水所以信溼了,而且這不是先生該操心的事情!”劉三兒說。

    馬大點頭不再多言,小心將信拆開,找來同樣的信封信紙,醞釀了一陣便寫了起來才十幾個字竟滿頭大汗,擦完繼續寫十幾個字後竟又汗如雨下。

    劉三兒看在眼裏,頗有些不解,不過不好立馬上前打擾。老頭子的信他是不願偷看的,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問涉及信的內容的事,只是對馬大的過激反應有點想法,莫不是此人知道他是來問僞造票據的事嚇得了?

    ……

    只有一頁的信馬大寫了近兩個時辰,寫完時已癱軟到了地上。好一會兒才起身將信疊好放進新作的信封裏,並未用漿糊封住,連同原件雙手遞給劉三兒,手和聲音都是抖的:“這封信裏邊有幾處明顯的錯別字,我都改過來了,回頭您看看,改信我一文不收,還請您珍重!”

    “什麼意思?”見馬大如此,劉三兒有些心裏發毛了:“莫不是…咳…那些沈家的票據是不是你做的?”

    “您請回吧!”馬大送瘟神般推着劉三兒往外走,驚得引路小斯一陣奇怪,臨出門時說了句:“我入行以來只做信件,別的都不做,您若想查票據的事情,國師府裏還有個能做我這事的門客,但沈家那事您最好別管,您雖是仙師之身也要三思!”

    ……

    出了馬大住所,劉三兒本去國師府的心思緩了不少,但對信件內容愈發好奇,走了一條街不到終於忍不住,找了有光的地方把原信打開,一看比馬大反應還大。

    信的封皮上寫的是大梁門主親啓,自不必說。內容卻如下所寫:中源老弟,一別又是十多年,遙想當年我二人同去無塵宗訪道的日子,是何等的雄心壯志!只不過如今你大道在望,我卻壽元無多。大梁已發展成有三名築基的七級門派,而大周卻在我的無能之下原地踏步,終致岌岌可危。如今我壽元將盡,大周的五代分封制又即將在我這代走到盡頭。我一旦去了,以大周如今的情況必然遭到附近門派入侵。這本是必然之事,所以我從未心存僥倖。不過心念蔡國凡俗,又擔心門人到時殊死反抗絕了性命,一早就做好了打算。你眼前這名弟子跟我關係最好,也是我去了之後最放心不下的人,以後就交由你了,他的好你早晚會了解,也說不定會感激我。我會在半年以後宣佈大周門解散,大周門所屬一切包括蔡國凡俗都分你大梁門兩成。不過你我兩派並不毗鄰,中間還夾着重劍派的廣陽國,你可到時與重劍談判,所得利益就算是我這名弟子的入門學費,不要虧待了他。還有,收到信的一個月內殺了我師弟朱文,他早年曾**過一名海外裂空島女修,奸而不殺卻自以爲做的天衣無縫,遲早被人找上門來,你殺了他以後可大肆宣揚人是你殺的,但不要揭破他**女修的事,我自會在解散門派的通告裏暗示他便是當年的**者並留下證據線索,讓你賣給裂空島一個人情,傳聞裂空島近幾年盛產築元丹,對你如今的修爲幫助不小,考慮考慮吧。大周門申培德敬上。

    將信全都收進儲物袋,劉三兒開始了漫無目的的行走,途中路過國師府兩次都不願多看一眼。在京師少有光影的夜裏他如同一隻孤魂野鬼,無處可去。七年的大周門生涯即將宣告結束,他那個本以爲是凡俗殺手鐗的連蔡國國君見了都要低頭的大周門令牌也將失去意義。這些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老頭子將死,師門將散,平時感情說不清多深,但此刻總算明白,老頭子和師門在他心中無可取代的地位。平時交往不多的同門肯定也被老頭子以利益交給送信去的門派,從此再難相見。這些連同大周山上的一草一木,還有壓在他牀下已經幾大箱的閒書,都將成爲至今他人生的最美好記憶。

    劉三兒覺得應該做點什麼,他等不了自己未來門派的掌門來殺朱文,想試試身手,想給沈旺報仇,也想把難以平復的心情轉移到別處。這樣,起碼殷濤不需要逃走,不需要去國師府向朱文報到。不過後來他才知道,他想的簡單了。

    ……

    圍着國師府轉了一圈,劉三兒發現了一個大問題,牆太高,不會輕功便是修真者也不那麼容易翻過去。沒有別的辦法?再轉了一圈,發現有一棵靠國師府後院的大樹可供利用。

    就小時候爬過幾次,劉三笨手笨腳爬樹,衣服被掛破了好幾處,才爬到伸到院子裏面的一根粗分叉上去。

    強提一口氣,劉三兒用力一縱。

    “撲!”

    劉三兒機智得在觸地那一瞬間將自己變成滾地葫蘆,雖弄了一身泥土,落地效果令人滿意。

    下一個問題,朱文在什麼地方?

    以傳言中朱文的爲人,應當在國師府裏最雄偉寬敞燈火通明處。

    瞎貓碰上死耗子,劉三兒輕輕鬆鬆找到了朱文所在處。

    遠遠隔着幾十丈,就可聽見朱文狂笑放肆的話語聲:“本座就是在殷濤爲丈夫守孝時期玩她,象她這種少婦,要玩就玩她爲丈夫守孝時的味道,那溫婉憂傷的神情…還有沈殷氏這個奇妙的稱呼,嘿嘿……”

    枉爲大周門人,劉三兒快速移動。

    沒有遇到一個阻礙,出人意料的順利,讓劉三兒有所警覺。但或許對現在的他來說,只要能殺掉朱文無所謂別的什麼。

    迫近了朱文所在處,劉三一手持劍一手握扇子,催動了練氣後期也覺察不到的斂氣法門,近在咫尺卻停住了前進,朱文身邊有很多侍妾丫環傭人,貿然衝進去,勢必會造成大量無辜傷亡。

    “滾,他媽的都給我滾開!”朱文殘暴的怒吼。

    侍妾丫環傭人們一個個似受驚的鳥兒,亂糟糟離開了。

    朱文從儲物袋裏摸出把飛劍法器,如地獄來的凶神惡煞在門口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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