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姐聽完,抿嘴笑了笑,卻賣了個關子,說:“她們自然沒有離開飛舟,只是師兄眼下看不到罷了。哎呀…我說都什麼時刻了,師兄還有心思理會這些旁枝末節的事情。男人們難道各個都是貪心不足之輩嗎?放心,我會把我們餘下生命裏僅能進行的牀笫的歡樂分享給她們的。”
接着,大姐隨口吟誦了一首詩:
翠翹金鳳鎖塵埃,懶畫長蛾對鏡臺。
誰束白茅求吉士?自題紅葉託良媒。
蘭質未滅心先蕩,蓮步初移意已催。
攜手問郎何處好,絳帷深處玉山頹。
隨着詩文,大姐的身體居然化作一團白色煙霧消失在了飛舟之內,任憑劉三兒怎麼呼喚都不再應聲,也不再現身出來。
一個時辰後,正當劉三兒失去信心準備再次睡覺時,面前輕輕顯出一團青色煙霧,最終化作成了四女中的二妹。
那二妹同樣表達了對劉三兒的仰慕,並闡述了一番“人生得意須盡歡,人生失意要行樂”的言論,似乎生怕劉三兒不願意同她同寢。
男人是很難拒絕一個看上不討厭的女人的,何況眼前的女人不僅看上去不討厭,放在別處更是可遇不可求的一流美女。
劉三兒很快表達了和二妹一樣的想法,與她談笑纏綿,同枕共被。
和大姐不同,二妹的性格機智靈巧,雲雨之時也多主動且佔據上位。她也能作詩,同樣作了一首詩贈給劉三兒:
赤繩緣薄好音乖,姊妹相看共此懷。
偶伴人姮辭月殿,忽逢僧孺拜雲階。
春生玉藻垂鴛帳,香噴金蓮脫鳳鞋。
魚水盡歡從此始,兩情願保百年諧。
吟誦完畢,二妹再次化作青煙緩緩告辭。
劉三兒心中不捨,知道留不住人,卻還是失聲叫道:“姑娘莫急,你我當再續一段緣分!”
那本化作青煙的二妹聲音笑嘻嘻的在飛舟的每一個角落裏響起:“師兄不要多說,我姐妹自有分寸,管保不會讓師兄閒着!”
果然不多時,那三妹伴隨着一團紅煙登場,隨之而來的還有大姐。
劉三兒想讓她們都一同留下來,大姐則推辭說:“等師兄做了四次新郎之後,我們姊妹會分別侍寢,週而復始,直到離開此地,或者靈力耗盡。”
劉三兒聽了自然一陣竊喜,面上卻裝出萬分不捨狀目送大姐化作白煙消失。他隨即與三妹親近,並且向她索要詩篇。
三妹卻回答說:“奴家並非吟詩的人才,豈敢在師兄面前獻醜!”
劉三兒不信,堅持要求,三妹這才吟誦道:
蘭房悄悄夜迢迢,獨對殘燈恨寂寥!
潮信有期應自覺,花容無媚爲誰消?
愁顰柳葉凝新黛,笑看桃花上軟綃。
夙世因緣今世合,天教長伴董嬌嬈。
雲雨完畢,劉三兒已快累癱,深感再美妙的事物都不可多佔,萬事萬物都是物極必反。
不多時,四妹果然準盛裝從一團黃色煙霧中顯形,並與劉三兒行夫婦之禮,山盟海誓,暗訴衷情,也作了一首詩:
每到春時懶倍添,綠窗慵把繡針拈。
奇逢詎料諧鴛耦,吉卜寧期葉鳳占?
鬢亂綠鬟雲擾擾,手籠紅袖玉纖纖。
明珠四顆皆無價,誰似郎君盡得兼?
從此以後,四女輪流分番,不停陪劉三兒行極樂之事。
劉三兒應接不暇,初時還覺得新鮮,時間久了力不從心不說,對四女的興趣也大不如始。但每當看到她們那妖嬈身姿、如雪肌膚,聞到那醉人體香、迷脂戀粉,聽到那軟言細語、輕吟浪叫時又都是一陣血脈噴張,餓虎撲食般的衝了上去。
十幾回輪過以後,劉三兒已乏味至極,身心疲憊,就差當面拒絕四女的熱情了。
不曾想,那四女似猜透了劉三兒心事,開始兩兩同時上陣。
劉三兒眼前一亮,再次被前所未有的激情衝昏了頭腦,心猿意馬、忘乎所以了起來。
兩女同時上陣持續到八九輪時,劉三兒感的身體已快被榨乾。
四女卻還是不肯放過他,嘗試起了三人一同上陣,讓劉三兒本還有些理智的頭腦思考瞬間變成了下半身思考。他甚至忘記了自己還處在太昊坊的通道法陣當中,如果沒有被解救出去,早晚要靈力枯竭而死。
後來,其實他也想到了此點,不過這時他的心態已經變了:與其靈力枯竭而死,不若被死於石榴裙下。
於是,不等四女主動提出來,他就要求四女共同侍寢,要享受一把凡俗帝王在後宮中的的待遇。他甚至想嘗試佛家和道家雙修門派的功法,苦於沒有法門,只得作罷。
四女同時侍寢不久,劉三兒的身體已經虧損到了一個難以用丹藥彌補的膏肓境地。他本來胖大的身軀也已變得瘦弱乾柴,眉心繞着一團怎麼都祛不散的黑氣,每走一步都會氣喘吁吁。
到此,劉三兒已深知自己命不久矣。這夢好長,好在終於快醒了,雖然接下來他將面對的東西是他從未知曉的,心中充滿了恐懼,但比起無休止的四女熱情,他寧可去面對未知。
他開始在短暫的間歇時間裏回憶自己的一生,發現做了很多卑鄙無恥下流的事情,又忽然想起了在太昊坊香泉班裏聽過的話:人最寶貴的東西是生命,生命屬於人的只有一次,一個人的一生應該是這樣度過的,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不會因爲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爲碌碌無爲而羞恥,這樣,在他臨死的時候,他就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經獻給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爲人類的解放而鬥爭。”
那我的一生呢?
剛想到這裏時,劉三兒已意識模糊,周身的最後一點靈力耗盡,睜着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