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蘇如。”
他磁性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
喊第一聲的時候是較輕的,喊第二聲的時候略微不耐煩。
“啊?”我撇過頭,清澈的眼眸一臉茫然的望着坐在一旁的他。
我才反應過來,蔣天御從他爺爺的病房探完病回來了。
“你回來了。”我後知後覺的說道。
蔣天御低眸,幽冷的目光冷冷地睨着我,“你很不妥,一個人坐在車裏發呆,想什麼呢?”
我沒敢告訴他剛纔我看到了陸致遠。
關於“陸致遠”這三個字,對於蔣天御而言是忌諱的,也是不可提及的。
我心虛的低眸,不敢對視他凌厲的眸光,“隨便想想,女人嘛,一空閒就愛胡思亂想。”
他突然用力攥住我的手腕,把我扯進了他的懷中,蔣天精瘦的手臂現在我的腰間,性感的嗓音陰沉的道,“蘇如,我很不喜歡你神遊太虛的模樣,一旦你的思想放空,我總有一種你隨時要離我遠去的錯覺。”
我的鼻子撞到他堅硬的胸膛,痛的我淚水直流。
這男人被我虐出了心病,只要我不說話,不答應,他就會幻想我是在計劃怎樣逃離他,逃離他身邊。
蔣天御那番發自肺腑的感言讓我感到心疼,我擡眸,雙手捧着他的俊臉,低頭親吻着他的薄脣。
“傻瓜,我爲了你連命都能豁出去,現在的我就像一隻風箏,而扯着風箏線的那一頭是你蔣天御。”我的黑眸深深地望着蔣天御的眼瞳,嚴肅的道。
他爲什麼會有這種恐懼的想法我內心非常清楚,無非是我逃過一次,而就是那麼僅僅一次讓這個男人變得一蹶不振,從此有了心病。
蔣天御抱住我,他灼熱的脣貼着我柔軟的脣邊,吻瘋狂的落下,用力的吻我的脣瓣,我被他吻的窒息,吻的嘴脣發麻。
他的害怕我懂,他的恐懼我也懂。
我仰着頭瘋狂的迴應着他的吻,我的心一點一點在往下沉,看來,從此我得對蔣天御熱情一點,否則,他會想太多。
這是我惹的禍,我得自己承擔所有的後果。
這一吻延續了很久很久,直到我們都沒了力氣,互相的額頭抵在一起,接着我衝蔣天御咧嘴一笑,雙手輕撫着他的俊龐。
“親愛的,回離園好嗎?我困。”
我撒嬌的說道。
他沒有拒絕,靠着車座,精瘦的長臂摟在我的肩頭,讓我的頭靠在他的寬肩上,這樣避免背脊碰到車座。
蔣天御磁性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低眸他睨着我的側臉,“困的話先枕着我的肩眯會兒,到了離園我喊你。”
我的手臂挽着蔣天御的胳膊,頭枕在他的肩頭閉目養神。
我能夠想象,剛纔我要是把見到陸致遠的事告訴他,我們之間的誤會又會一發不可收拾,我想,我從此以後都不能再與陸致遠有任何的牽連,哪怕是一個眉目都不行,在蔣天御的世界裏,那也不再被允許。
也好,適當的斬斷所有的念想,是對一段感情最好的考驗以及忠誠。
他需要我的忠誠和守護這段感情的犧牲。
現在的我猶如一朵被蔣天御剪掉花刺的玫瑰,拔掉硬刺的刺蝟,折斷翅膀的金絲雀,儘管我內心是有那麼一丁點兒的憂傷,只要他能夠獲得快樂以及開心,我認爲我所做的所有犧牲都是值得的。
想到這裏,我的眼角竟然變得溼潤。
原來我爲了他變得那麼小心翼翼,變得那麼舉步維艱,變得這麼如履薄冰,我就怕一旦有什麼誤會爆發,蔣天御會把我和陸致遠的這一條誤會線索給牽扯出來,到了那一天,我想,我是傷心的,絕望的。
車子抵達離園,蔣天御抱我出來。
他很聰明,把手臂放在我的脖子下方,另一隻手放在雙腿上,這樣抱我比較累,可是他卻輕而易舉的做到了。
我們回到二樓的臥室,他把我放在大牀上,我側躺着,蔣天御俯下身幫我換睡衣。
他幫我換完睡衣,沒多久他也跟着躺在了我的身邊。
關於晚上發生的事,我一個字也沒有提及,更沒有問,我想這一刻我們都需要維持安靜,誰也不要打破這份易碎又脆弱的信任。
翌日醒來,蔣天御沒有在臥室,我躺在牀上,想下去用早餐,又低頭看了看穿在身上的睡衣,穿不了套頭式的T恤衫,我可以穿係扣子的襯衣。
我掀開被子下牀,雙腳剛落地,臥室的門被推開,蔣天御端着托盤走了進來。
“你還沒去上班?”
我感到意外。
他把托盤放到茶
“怕你換衣服不方便,我端上早餐就要走。”蔣天御說道,低眸,視線停留在我的胸口上,“去洗漱,我陪你喫完再走。”
我坐在牀邊感到哭笑不得。
“蔣天御,其實我不想催你去上班,也不想放你去上班,只是你提前去上班,就能提前回來陪我,這不是更好嗎?”
我從牀邊起身,站在他面前,整個人窩進他的懷中。
他低頭要親吻我的脣,我伸出手捂住嘴,腳步往後一退,雙眸望着他,“我還沒刷牙,你真重口。”
蔣天御拉下我的手,薄脣印在我柔軟的脣間。
“是你,就算三天不刷牙,我照親不誤。”
他霸道的低吼道。
我清澈的黑眸瞅着蔣天御英俊的俊龐,覺得他真的好帥好帥,尤其是說這句話的時候,更帥了。
我原本昨天內心還有很多的想法與不安,今天早上聽到蔣天御這句話,再多的不快樂一瞬間撫平。
“快走吧!今天中午早點回來陪我用午餐。”我的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或者,你可以繼續實施要把我寵成殘廢的政策。”
蔣天御修長的手指輕點着我的鼻尖,俊臉湊近我面前,放大,嗓音磁性的開口,“我遲早會把你寵成小殘廢。”
切,他說的和真的似的。
我沒有繼續和他閒扯,我站在臥室裏目送着蔣天御走出去。
房門關上的下一秒,我卻覺得鬆了一口氣,這種如釋重負的表現是第一次。
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麼,在擔心什麼。
可是,我知道,當我不需要再單獨面對蔣天御的時候,心裏是舒服的,快樂的。
這種感覺讓我的內心涌上了一股不安,假如在一段感情中,我對他出現了排斥現象,這是不應該存在的潛在危險,時間一旦久了,會影響我和他的感情發展。
我洗漱完畢走到臥室,在沙發前坐下,開始用早餐。
我的腦海中依然停留着陸致遠去醫院的那個畫面,他是爲什麼會讓陸毅然送去醫院,而且最關鍵的是身體真的不舒服完全可以叫救護車。
叫救護車會引起周圍人的注意,那麼陸致遠是不想讓陸家人擔心?我目前只能做這樣的感想,消息得絕對的封鎖,自然陸毅然成了他最值得信賴的人。
我突然有了一種感覺,他會是寄情於工作嗎?
有這種想法,他的身體遲早會拖垮。
我認爲,我無法出面,可是我以其他的方式送點東西過去,這應該不至於讓蔣天御雷霆大怒吧?
我現在實在沒辦法出門,得等到我的傷勢完全好了之後纔行。
用完早餐,我打開電腦,打算看看工作的進度,順便和T進行溝通,讓我的畫稿推遲一個月再交,我受了傷,總該把工作再重新進行編排。
時間太緊的話,這筆錢我寧可不賺,趕稿會拖壞畫稿的質量。
我:T,不好意思,我前陣子背部受傷,關於交稿時間能否拖遲一個月。
我不確定T是否在線,有時候她的頭像是灰色的,可也會第一時間回覆我的留言。
T:你受傷了,要緊嗎?傷勢嚴重的話,我可以暫緩你的出稿時間。
我:不需要太多時間,給我一個月就行。
我其實對T這號人物不算特別熟悉,我畫畫,她給我稿費,我們兩人屬於互相合作,我畫的插畫都是按照她給我的稿件要求去進行的。
我一開始認爲,我不會接受不熟悉的人的工作委託,可是現在,我已經不再接其他的零散小活,我願意給她畫插畫。
這種感覺讓我感到很微妙。
就好像是千里馬遇見了伯樂,T於我是知音,對於一個賞識我才華的貴人,我的內心出於崇高的敬重。
後來T同意了暫緩我的出稿時間一個月。
我感謝她的體諒。
我怕蔣天御知道我用電腦時間太長,不好好休息會生氣,我很快關掉了電腦,無聊的發慌,我打開他的牀頭櫃抽屜,看到裏面放着一本書。
我隨手翻開那本書,發現是英文原著,這男人看書都看的比別人高端,我看到那堆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眼皮開始打架了。
我把書放回到抽屜裏,當我看到一張清單。
我拿起來仔細一看,是我在北京住院時的繳費發票,那個日子是我失去了與他之間的第一個孩子。
原來,他比我在乎,比我更深愛。
我看到蔣天御藏着這張發票,我的眼眶不自覺的泛紅,淚水從臉龐滑落,我想,我該用心的去談一場戀愛,全心全意的去愛他,不計代價,不問後果,隨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