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招魂 >第四百零六章 人面蛾子
    我們去明皇宮一遊,姚廣孝告訴我們,所見到的馬恩慧,安公公其人,都是當初明人的亡魂。

    攻破應天后,姚廣孝將死在明皇宮人的魂都招了回來,嚴刑拷打朱允炆的下落,後來廖均卿使壞,用龍脈孕育出來的石魚鎮.壓朱棣數百年不得翻身,而石魚也因此無法躍那龍門,騰雲而去,最後囚犯和獄卒聯合起來,姚廣孝將明宮亡魂交給了石魚,在地宮裏伺候皇上,正是有石魚出手,才獲得了小德子的記憶,明白了朱允炆溜出明宮的方式就是用飛頭降。

    而方航說,死在明宮的可不止有宮女太監,還有鐵鉉,還有他麾下的上十二衛親軍,不過朱允炆能使喚水師,因爲那支水師原本就是他的手下,因爲護駕不力而爲朱允炆殉葬,但明宮裏的上十二衛親軍則與姚廣孝有大仇,也不可能用一般養鬼的方式與役使他們,所以方航一直沒往這方面想。

    但季雲祥既然說了千軍萬馬這四個字,或許姚廣孝已經馴服了他們?

    回到元葛村的時候侯師叔正在閉目打坐,我蹲在他身邊,小聲說了季雲祥的意思,說他們家有位大師願意幫忙破掉嬰兒鬼塔,季雲祥便問那大師的身份。

    我說是明朝活到現在的一個老和尚,名叫姚廣孝,方寸禪院就是他的地盤。

    讓我沒想到的是,侯師叔的臉上波瀾不驚,他讓我自己拿主意吧,我們沒有解決嬰兒塔的辦法,但倘若姚廣孝可以,與他合作也未嘗不可。

    愣了愣,我又補一句:“姚廣孝是朱棣年間的人,號稱黑衣宰相...”

    侯師叔笑着打斷我:“你剛剛已經說了,明朝和尚,師叔耳朵不聾。”

    想問卻不知道如何張口,只好悶悶地走出門外等待姚廣孝的光臨,方航問我與侯師叔聊得如何,我將剛剛發生的告訴他,方航便自己去找侯師叔聊天了。

    沒過多久,兩輛越野車也開進了元葛村,和我們的車停放在一起。

    趁他們還沒過來,我在手機路通訊裏找了個高中時代的夢中情人,我說我是王震,半個之後如果我的電話打不通,你可以來巫山腳下的元葛村,最大的那間破屋裏,我在屋裏留了一包車鑰匙,村口二十多輛越野車全是你得了,隨便拿,別客氣。

    發完短信,身穿黃色僧袍的姚廣孝便走到我面前,車裏下來的人也都是和尚打扮,有老有少,有凶神惡煞,有慈眉善目,季雲祥不知道從哪間屋裏躥了出來,給姚廣孝當個帶路黨。

    姚廣孝雙手合十,沉沉鞠躬,說道:“王震,許久不見,你別來無恙,貧僧幸甚。”

    如今的老和尚不再是滿身落灰,稀鬆老皮包着瘦骨的悽慘模樣了,活了五六百年,卻是五六十歲的相貌,那圓乎乎的臉蛋油光可鑑,雙目炯炯有神,說話時中氣十足,恰是那枯木逢春,梅開二度,從裏到外都散發着強烈的生機。

    他說的客氣,我歪頭看他,有感而發:“姚大師,活的夠精彩啊,朱允炆變成了精神病,你反而返老還童了,你們一個個這麼能活,幹嘛死乞白賴的找人家張元吉的棺材?”

    有時候我就在想這個問題,張元吉留下的仙機無非是個長生,不可能讓人白日飛昇的,可尋找他棺材的人,似乎已經做到了這一點吧?姚廣孝朱允炆,明初活到現在,老族公一百五的高齡依然精神矍鑠,健步如飛,就連時常說自己沒幾年好活的爺爺,幾個月前見面時,那張老面皮之下也透着紅光呢。

    他說在華山尋到了一顆朱果,又可以撐上幾年了。

    但我敢說,只要他想活,十年後依舊死不了。

    面對我的問題,姚廣孝樂呵呵道:“此言差矣,就是爲了找棺材才能活到現在,若是沒這個信念堅守,早就死徹底了,而且貧僧也不是爲了活着,是爲了活的瀟瀟灑灑,痛痛快快!”

    我說,你想怎麼活與我無關,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騙我就與我有關了,咱們可以合作,但你得先給我個交待。

    姚廣孝問我需要什麼樣的補償?

    我說沒有需要的,就是心裏不爽,必須拿你解解氣。

    話音剛落,他身後的一個睡眼惺忪的老和尚忽然瞪圓了眼睛,雙腳連點,飛快的繞過姚廣孝伸手抓我咽喉,我後撤兩步,及時拔出嫁妝劍,一手遮擋着劍尖同時也這趟他的目光,他掐上我的脖子也必定被我按住臉部,隨後就可以一劍將他捅個窟窿了。

    姚廣孝陡然高叫一聲:“好!”隨後伸腳一絆,那老和尚便向一旁跌倒,姚廣孝及時抓住他的腰間才免去了狗喫屎的尷尬。

    我沒有收手,就捅在了姚廣孝身上,一陣金鐵交加之聲,嫁妝劍刺進一指的長度,隨後任我怎樣用力也無法再進分毫。

    姚廣孝的臉色變了變,他提着老和尚後退,胸口冒出的血液染紅了半片衣襟,姚廣孝不再露出笑顏,而是滿臉淡漠的說:“好一招烏雲抱月,年餘不見,真當刮目相看吶,你捅了貧僧這一劍,是否可以算是補償了?”

    算就算吧,有爺爺在,也用不到我在這裏跟他拼命,只是不知道爺爺他們在忙些

    什麼,居然現在還沒有現身。

    不再惹事,我請他們進村與侯師叔見面,路上還問姚廣孝,就他領來的這些歪瓜裂棗,難道可以對付我們?

    姚廣孝說,他無意爲敵,而且這八位和尚也不是歪瓜裂棗,是他的十八羅漢。

    領姚廣孝去見侯師叔,隨後的事就與我無關了,只問侯師叔夜裏要不要在考古隊的營地中居住,他讓我不用麻煩,他就在這間破屋裏打坐便可。

    季家死了三個卻來了九個,更有姚廣孝這個級別的高手,夜裏的營地便涇渭分明,彼此防着。

    季家人大多在破屋裏打地鋪,我們則由考古隊的帳篷圍了個圈子,許祈他們住在中心的破屋裏,我們則搬到了房頂。

    居高臨下的觀察,季家的實力還是不如我們,當然這是我心裏的感覺,我甚至感覺自己一個人衝過去就能把他們全部幹掉,但拋開這種謎一樣的自信,方航對姚廣孝,龍虎山F4+1擋着季家五老,我領着三十名考古隊員,總能幹掉那冒充十八羅漢的八個老和尚以及剩下三名帶着微衝的小魚小蝦。

    更何況還有侯師叔三人呢,方航說他們不驚訝姚廣孝的原因並不是我猜測的,他們與姚廣孝有一腿,而是真正的看破了。

    這些年在小道協裏見多了大風大浪,更見多如過江之鯽的高人前輩,他們心裏跟明鏡似的,小道協成立之前,看着劉蒼松爲首的野人派跟一票道士內鬥,這些野人就是來路不正的奇人,後來劉爲民派鬥贏了,他們又看着爺爺與劉爲民鬥,之後爺爺消失了,劉爲民的性情顛三倒四,小道協成立,劉蒼松常年在外,張雲帆默不作聲,原來作壁上觀的道士們不是窩裏鬥就是鬥兩人扮演的劉爲民,要麼就是外面找個敵人來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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