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聯邦的第一位總統註定要被載入史冊。他是歷史上最特殊的一任總統,卻也是最有能力的一位。他將整個星球劃分爲了九大塊,每一大塊都執行不同的法令,分管每大塊的首長都是機器人,他們甚至長得都十分相似。後世將他們稱爲“永恆的守衛”。

    這些形貌相似的機器人,在新聯邦成立後的第七年掃除了舊聯邦最大的毒瘤——六道。

    其中花費的代價是巨大的。

    六道的每一個人都具有堪比小半個班的破壞力,更可怕的是他們不畏懼死亡。這樣的一批死士潛伏在舊聯邦當中,當他們被挖出時,不僅引起了所有公民的驚恐,同時讓六道放棄一切孤注一擲想要攻破新聯邦。

    然而一批讓旁人更加意想不到的士兵出現了。

    上千個機器人像是一個鋼鐵軍團,猶如一面盾牌守住了新聯邦中心,他們不僅擁有人的外表,還有強大的行動力,同時和六道的死士一樣根本不畏懼死亡,更沒有死亡的缺點。只需要維修,他們就能夠再次上戰場。

    這一批機械士兵的到來將傾巢而出的六道死士最終被困死在球籠裏。曾經身爲六道人之一的賈科知道他們只要活着就有無數種方式讓自己擺脫束縛,然而他也沒有放任解篌將他們趕盡殺絕。他們被洗腦了,不是每個人都像賈科一樣,被半途奪舍。他們對六道具有絕對的恐懼也有絕對的忠誠,這是一股極強的力量。

    賈科看着這些“兄弟姐妹”們,對解篌說:“我有事做了。”

    解篌下令逮捕了所有的教士,無論是哪個派別。當賈科在監獄裏面見羅伊斯時,他看到對方的臉色竟然不錯。

    “說實話,我已經累了,”羅伊斯說,“你如果想要接管這一批無家可歸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他們。”

    賈科坐在他的對面,皮笑肉不笑地說:“我都要吐了。”

    “他們每個人體內都有人體炸彈,”羅伊斯說,“無法拆除,但是,控制它們的開關卻在一個人手上。你必須想一個更加巧妙的方法,讓他們變成你的力量。”

    賈科看着似乎在監獄中都有些圓潤起來的羅伊斯,冷笑着說:“控制開關的人今天會被處以死刑。”

    “是嗎,”羅伊斯說,“那也好。”

    控制開關的人——教皇——在賈科下令逮捕時毫不反抗。他就像賈科意識當中那一位不問世事的教皇一樣,什麼都不管,甚至連自己的性命安危都不在乎。

    賈科讓他交出控制開關的時候,他沒有猶豫就將無數人的性命交託了出來。

    賈科在那時想到了意識中的、本體記憶中的許多陰冷潮溼的回憶。他想起手術檯上孩子的屍體,想起一片漆黑的禁閉室,想起身上被抽的幾十道鞭痕。現在這些鞭痕依舊留在他的身上無法消退。

    他看着教皇毫無表情的臉,笑了笑說:“你不在乎我們的生命,我也不在乎你的。”

    教皇被祕密處以極刑,賈科想要看看他的臉上會不會和他們那些飽受摧殘的孩子一樣露出痛苦的神情,但是他註定失望了。解篌站在賈科身邊看着教皇說:“他沒有痛覺。”

    賈科笑了笑,轉身沒有再理會。教皇究竟是被一滴滴血放盡死亡的,還是被一刀砍掉腦袋的,還是被注射化學品死去的,他都不再在意了。

    控制着所有人的死亡按鈕的賈科成了新一任的“教皇”,他沒有再招收任何一個六道成員,這批現有的殺手成了舊聯邦的最後一批殺手。有時候賈科看着這羣沒有靈魂的人,他會反看向機器人,甚至覺得機器人都比他們更有溫度一些。

    在教皇死去後的某一天,他對解篌說:“我不想當‘教皇’了。”

    “怎麼了?”解篌看着他。

    “死的那個,我覺得他也不想當了。他早就想讓一切結束了。”賈科說。身上揹負着歷代傳下來的責任,甚至連自己體內的炸彈都無法擺脫,被洗腦的結果是沒有危險不能自殺,一切都以六道的利益爲上。他們殺了很多人,卻連自己的生命都控制不了。

    “可能這就是我體內的炸彈沒有爆炸的原因,”賈科說,“他覺得沒勁透了,他想要一切都結束了。”

    “你想解散他們嗎?他們很危險。”解篌說。

    “……不想了,”賈科說,“我就是說說而已。”

    賈科淡淡地看了一眼100,“你去管他們吧。”

    “你是不是很習慣把麻煩都扔給別人?”100楞了一下,在一旁抱怨說。

     “這是爲你好,”賈科說,“你看看我和解篌,我是個六道的人,而解篌是個人造人。你不是想要生命嗎?那麼多人,隨你挑。”賈科正要離開,忽然又轉身回來:“哦對了,有個長得特別像左跡。”

    -

    五年後,新聯邦秩序被真正建立。機器人和人造人成了被廣泛應用的監督形式。每個人家中幾乎都有一個k先生的機器人或者人造人,因爲畢竟——他們的總統就是k先生製造出來的人造人。

    “盧卡”更加變得家喻戶曉,非但因爲他幫k先生經營着機械工廠,還因爲他曾高調宣稱自己是總統的愛人。有人會懷疑他是否是幕後操縱總統的人,但是更多的人提出,無論是現任的總統在理事還是盧卡在理事,這個星球的現狀都比原來好得多了。不同宿求於習俗的人在一個大板塊上,多樣性的文化和宗教允許並行。新聯邦歸還了從前所禁止和查封的各種文化記錄,讓那些被壓抑的人們終於回到了原先熟悉的環境裏。

    有人說盧卡權勢滔天,有人說盧卡只是靠着*成爲了“總統夫人”,也有人說盧卡非常聰明,一早就找到了這樣一個有生命的人造人。但是更多的人爲盧卡和總統之間的感情描寫了許多文章。他們認爲,是盧卡對人造人的感情,讓總統誕生了生命。

    在盧卡開辦一個“我與機器人”的選秀節目時,全星球超過半數的人點擊了參與,最後刪選出來的一千人進入海選,完成他們與一千個人造人以及一千個機器人的互動生活,如果他們的機器人或者人造人真正誕生了生命,他們將永遠擁有那個價值幾千萬聯邦幣的機器人或者人造人。

    由於總統的傳奇色彩,所有人都對這個節目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個火爆的節目一直持續了幾十年,直到三個機械生命真正誕生。

    整個新聯邦都轟動了,這個節目一直持續下去,甚至在盧卡和總統之後都傳了下去。

    然而此刻還是“總統夫人”的賈科,卻遠遠知道這個聯邦並不僅僅誕生了三個機械生命。他在私下裏讓不少機器人和六道的殺手們組合生活,一開始他並不對冰塊x冰塊的組合抱有希望,但是他低估了人類的感情。

    每個六道的殺手並不只有冷血,在冷血之下,他們有自己的性格和情緒。就像野心勃勃的衛希禮,一旦沉浸入另一個世界,他們的心臟會慢慢恢復血液的流動。

    六道的殺手甚至比選秀出來的人更早獲得他們自己的機器人,也許他們知道他們不用那麼小心翼翼地對待隨時可能死去的人類。機器人的永恆性和完美性讓他們的許多訴求得到了滿足。他們能夠用比常人高出一百倍的專注來看顧那些機器人,研究如何與他們相處,與他們一起完成任務。他們成爲了最好的夥伴和搭檔。賈科不知道解篌是如何誕生生命的,但是他想,沒有什麼是不可複製的。如果一個人造的“人類”擁有人人類所具有的一切結構,爲什麼不能誕生思想呢?

    無論如何,過於豐碩的成果讓k先生欣喜若狂。以至於賈科一直源源不斷地收到從k先生那裏輸送過來的大量機器人和人造人。

    -

    “嗯……慢點兒……夠了!你們打算站在這兒到什麼時候!”賈科從溫柔鄉里猛地暴跳起來,怒氣衝衝地瞪着站在他們牀邊圍觀的十幾個人造人。

    “k先生讓我們學習……”

    “學習個屁!”賈科將牀邊的一個花瓶砸了過去,被髮話的人造人一把接住。

    解篌懶洋洋地從被子裏探出頭來,看着自己的同類說:“他們沒有什麼概念。”

    “你告訴我,你還打算把這幾個億放在我們的房間裏多久,”賈科忍無可忍地說,“我工作時他們在一邊也就算了,爲什麼我洗澡、上廁所、做|愛他們都得在旁邊‘觀摩學習’!?”

    “……可能這能讓他們更加快地瞭解什麼叫感情?”

    “我呸!”賈科憤怒地給瞭解篌一拳,“你有感情嗎?你就是一塊壘起來的有機物!”

    解篌好笑地看了看賈科還在昂首挺胸的□□,手伸進去捏了捏說:“我起碼是個有思想的飛機杯。”

    賈科舉手投降:“我要投訴k先生,我要禁止他再生產性|愛機器人。你能不能去幹點正事,別沒事就把我往牀上帶?”

    “沒問題,你想在哪裏都可以。”解篌說。賈科正要發火,他靠近賈科的耳朵,咬着他的耳垂低沉而磁性地說:“前面後面都可以……”

    賈科暗罵了一句“該死的”,猛地翻身騎在解篌的身上,將被子往兩人的身上一蒙,自欺欺人地蓋住了一切。

    一旁的人造人趕緊記錄:“……滿足愛人兼主人的口味,做一個有思想的飛機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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