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琅飛的很快,淡藍色的飛劍在空中急速劃過,彷彿在逃避什麼一般,他身後的李馨兒追的十分辛苦,邊追邊喊道:“徐師兄,你等等馨兒啊!馨兒都快追不上你了!”

    徐琅皺了皺眉,忽然有種把李馨兒的嘴巴給堵上的衝動。

    不知爲何,他雖然決定不去打擾陶蘿尋找機緣,卻有點兒擔心自己的行蹤被陶蘿發現,畢竟那啞巴女修對自己有多次救命之恩,若是被她知道自己看到她劃得那麼辛苦卻不幫忙……

    徐琅一路飛行一路糾結,速度就又快了一些,直到靈識範圍之內那漂泊的木桶越來越模糊,幾乎要分辨不清了,他才鬆了口氣,正要放慢速度,動作忽然一滯,飛劍就停在了原地。

    一羣穿着白色道袍的修士正迎面飛了過來,爲首的何清表情疑惑:“徐師弟,你怎麼又回來了?馨兒師妹呢?你們找到那臭味的源頭了嗎?”

    臭味的源頭?

    徐琅微囧,才意識到自己因爲見到陶蘿太過喫驚,竟然忘記了最初的目的——他原本是去尋找那臭味源頭的,結果剛纔光顧着震撼了,把什麼臭味給忘了個一乾二淨。

    說起來,似乎每次聞到這種臭味的時候都能看到那啞巴女修……

    心底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徐琅來不及細想,看着何清面不改色的說道:“沒找到,師妹在後面。”

    何清忍不住皺了皺眉。

    剛剛莫名其妙的要找什麼臭味的源頭,現在卻又忽然返回來了,還將小師妹一個人丟在了後,這徐琅到底是想幹什麼?

    他冷冷的盯着徐琅,語氣就帶了幾分嚴厲:“徐師弟,雖然你是鴻軒長老的後人,但既然拜入了我正元門,就要遵守正元門的規矩,之前你擅自離開隊伍也就罷了,怎麼能將修爲較弱的小師妹獨自留在後面?”

    “我並沒有讓她跟着我。”徐琅只說了一句話就閉口不言,飛劍藍光一閃,竟是要無視何清的阻攔直接離開,何清大怒,正要發作,李馨兒匆忙的飛了過來。

    “大師兄你別生氣,是馨兒執意要跟着徐師兄的,徐師兄也沒有不管我,他只是飛的快了些,但一直沒離開馨兒靈識範圍之內呢,馨兒有什麼事兒他肯定能第一時間趕過來!”

    李馨兒呼吸急促的解釋着,邊說邊偷偷看了徐琅一眼。

    徐琅卻不爲所動,聲音愈發的冷淡了:“既然如此,那我可以走了吧?”

    “你、你……”

    沒想到小師妹竟然一心維護那徐琅,何清氣得手都發抖,瞪了徐琅好一會兒,終於忍住了心底的怒氣,冷哼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似乎是發泄怒氣一般,他越過衆人御劍衝向了遠方,白色的劍光明亮而刺眼,越飛越高,然後……

    尖利的海嘯聲震耳欲聾,也不知哪裏冒出來一朵巨大的橙色浪花,竟然將何清給捲走了!

    好巧不巧的,就那麼將何清連人帶劍都捲走了!

    何清的慘叫聲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巨浪吞沒的一乾二淨,連個渣子都沒留下。

    正元門剩下的弟子目瞪口呆。

    “徐、徐師兄,剛剛那是怎麼回事啊,何清師兄他、他怎麼就忽然消失了?”一向伶牙俐齒的李馨兒罕見的結巴起來,眼睛盯着何清消失的方向,完全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徐琅皺了皺眉,心念一動,靈識忽然轉向了陶蘿所在的位置。

    他一向淡然的臉上再次露出了震驚之色。

    那木桶竟然消失了!

    雖然隔得極遠,他早已分辨不清木桶的形狀,但寬廣的海面上多了個東西還是很容易發現的,而現在,那木桶竟然徹底消失了!

    琉焰海橙色的海面絢爛而神祕,卻再也沒有那個滑稽的木桶,更沒有那個穿着一身灰衣的啞巴女修。

    徐琅忽然催動靈力,以極快的速度向着陶蘿消失的地方飛去。

    “徐師兄!你去哪裏啊?”

    正元門其餘弟子的靈識遠不如徐琅,根本不知道徐琅在尋找什麼,只有李馨兒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忽然也御劍向那邊飛去。

    “師妹,師兄,你們等等我啊!”餘下的正元門弟子一頭霧水,見幾人中修爲最高的徐師弟跟掌門愛女李馨兒一起離開了,商量片刻後,也急忙跟了過去。

    徐琅的速度比其他人快了很多,他趕到木桶消失之地的時候,此地已然風平浪靜,海水平緩的起伏着,跟他頭一次見到那木桶時沒什麼兩樣。

    彷彿陶蘿跟那木

    桶從未存在過。

    徐琅一度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覺。

    畢竟陶蘿還沒有築基,既不會飛又沒別的能力,靠一隻毫無靈性的木桶,又能跑到哪裏去呢!

    “師兄!師兄!”李馨兒邊喊邊追了過來,待看到空空蕩蕩的海面,她不由的自語道:“咦,剛剛那個划着木桶的修士哪裏去了?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難道他其實修爲很高?撐着木桶划船只是無聊了玩兒?”

    徐琅皺着眉頭沒有說話,心裏也有同樣的疑惑。

    只是他比李馨兒更瞭解陶蘿,覺得陶蘿搖着船玩的可能性幾乎爲零,頭髮都被電的炸毛了,誰還有心情在琉焰海玩啊!

    不出意外的話,她的消失跟那陣莫名其妙的海浪,以及何清的失蹤有些關係。

    “徐師兄你看,那裏又有一朵巨浪!”有個弟子忽然指着遠處喊道。

    徐琅順着他的指示看去,就發現原本尚算平靜的琉焰海也不知發了什麼瘋,忽然變得波濤洶涌起來。

    一朵接一朵的巨浪衝天而起,帶着滋滋作響的橙色火花,將整個海面攪動的翻天地覆,海水濺到了一名正元門弟子身上,那名弟子當即就慘叫了一聲,飛劍搖搖晃晃的向下墜去。

    徐琅眼疾手快的將他撈了起來,把他交給了一名修爲較高的弟子。

    “所有人跟着我。”他低喝一句,不再看驟然發狂的海面,帶頭向遠方急速飛去。

    其他弟子彷彿找到主心骨一般,迫不及待的跟上了他的身影。

    足足飛了小半個時辰,直到周圍的海域又變得平緩起來,徐琅才放慢了速度,立在飛劍上等着正元門的其他弟子。

    過了一會兒,其他人終於趕上來了。

    這羣高傲的正元門精英弟子再也沒有之前的從容灑脫,所有人都狼狽不堪滿頭亂髮,有人忍不住尖叫道:“天哪,這是怎麼回事?琉焰海這個季節不是一向平穩嗎?”

    “就是啊!這樣的巨浪,便是金丹後期的何師兄都毫無還手之力,我們這些築基期修士怎麼可能過去?”

    年輕的修士們七嘴八舌的議論着,所有人都滿臉後怕,心有餘悸的望着之前逃離的那片海域。

    那裏依舊是巨浪滔天,隔得這麼遠都能看到一朵又一朵沖天而起的浪花,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直到現在都沒安靜下來。

    徐琅沒有去安撫那些驚慌失措的師兄弟,而是催動了手中的傳訊符,將此地的變化及何清的消失傳給了長老,跟長老談了片刻後,他才收起了傳訊符。

    “何清的事有長老來處理,琉焰海廣闊無邊,似乎只有那片海域出了意外,我們先繞路趕往離宮。”他語氣沉穩的說道。

    或許是他的鎮定感染了衆人,一名小弟子滿臉期待的望着他,問道:“徐師兄,你確定其他海域沒有問題嗎?”

    徐琅沉默不語。

    他當然不能確定。

    事實上,他直到現在也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那片海域發生了什麼。

    但有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無論發生了什麼,絕對跟那啞巴女修脫不了干係!

    “你們如果害怕的話,可以先返回岸邊,等長老們處理完畢再前往離宮,但是這樣的話,你們中的有些人可能就趕不上玄光試煉的第一場比賽了。”徐琅淡淡的說道,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正元門的弟子們面面相覷。

    徐琅的話宛如一聲驚雷,將他們徹底打醒了——是啊,他們這些日子在海面上閒庭信步,用了很長時間才飛到了這裏,玄光試煉還有不到三日就要開啓了,若是返回岸邊等待,那可就真的趕不上了。

    他們都是正元門的精英弟子,一心要在玄光試煉大展宏圖爲門派爭光的,怎麼能連門都不進就錯過了機會!

    可是那神祕的海浪實在太可怕了,金丹後期的河師兄居然毫無反抗之力……

    李馨兒咬了咬脣,糾結不定的看着徐琅:“徐師兄,那你要怎麼辦?你是回岸邊還是繞道去離宮?”

    徐琅毫不猶豫的說道:“我跟着你們。”

    他自己的實力自己清楚,完全不需要通過玄光試煉來證明自己。

    一時間正元門的所有人都亂成了一團,大家爲原路上岸還是繼續前進爭論不休,徐琅面無表情的立在飛劍上,眺望着那片波濤洶涌的海域。

    這突然冒出來的海浪跟那啞巴女修有什麼關係,她到底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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