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元門衆人足足等了小半日,門中的長老才帶着兩名元嬰期修士姍姍來遲。

    “文光長老,何師兄他已經失蹤了這麼久,徐琅師兄也過去尋人了,他們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李馨兒已經快急哭了,正元門剩下的修士商議了很久,最後沒有折返也沒有繼續前往離宮,就滯留在這片尚算安穩的海域,等待着長老們的接應。

    徐琅陪了他們一陣,確定這片海域距離出事地點足夠遠以後,便返回去尋找何清了。

    文光長老面色陰沉,語氣也帶着幾分煩躁:“離宮那羣老傢伙,口口聲聲說着沒事兒,根本不肯派人來查看情況,我跟你兩位師叔找了這麼久,一直沒發現清兒的蹤跡。”

    “那徐琅師兄呢?他有沒有事兒?”李馨兒焦急的問道。

    “徐琅沒事,他還在那邊尋人呢,不過那片海域實在太過危險,你們修爲不夠,還是不要過去了!”

    文光長老嘆了口氣,又道:“我先護送你們前往離宮,時間不多了,再晚就趕不上第一場試煉了!”言語間竟是打算放棄何清的意思。

    李馨兒心裏咯噔一下,想說點兒什麼,可是看到周圍師兄弟歡喜的表情,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大家都是準備來玄光試煉一鳴驚人的,眼看着時間所剩無幾,誰也不想因爲別的事兒耽擱了比試。

    正元門的弟子們吞食丹藥補充完靈力後,跟着文光長老向離宮飛去。

    徐琅收到師妹的傳訊時,天已經快黑了。

    “師兄,你什麼時候過來?天黑了前我們得趕到黑沙島休息,如果實在找不到何師兄的話,你也不要耽擱了……”李馨兒的語氣哀婉,徐琅掐斷傳訊,目光依舊望着遠處那片海域。

    他附近還有幾名修爲不凡的修士,有渡海過程中發現異常看熱鬧的,也有師兄弟失散了在此等待的,大家誰也不敢靠近那片海域,只留在這裏遠遠的觀望着。

    微風吹過,有淡淡的臭味傳入鼻尖,有修士捂着鼻子問道:“這臭味到底來自哪裏?簡直太可怕了,我剛剛想試着去尋人,結果沒被海水電到,卻被臭味給薰回來了!”

    此言一出,有修士便大聲附和:“是啊!這臭味簡直比琉焰海的海水還可怕,海水雖然厲害,卻弄不死咱們金丹期修士,那臭味……嘖嘖,剛剛有名兄弟稍微靠得近了一些,就被薰到海里去了!”

    “這琉焰海究竟是怎麼了啊?你們往年聽說過有奇怪的臭味嗎?”

    修士們議論着那片海域的情況,徐琅摸了摸鼻子,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過了一會兒,一名丹陽門的修士飛了過來,跟他打招呼道:“徐道友,我叫了幾個師兄弟,咱們一起過去看看?”

    來人是丹陽門的首席弟子賀丹卓,是金丹期大圓滿的修爲,與他結伴的修士皆是各個門派的翹楚,大家藝高人膽大,倒也不懼怕琉焰海的海水,徐琅微微頷首,跟着他們向浪頭最大之處飛去。

    一行修士俱是修爲高深,沒過多久,便飛到了其他人未曾敢來過的地方,他們的數裏之外,有巨浪高高揚起,在半空中戛然而止,撲簌簌落入海中,看起來有些奇怪。

    “諸位道友,你們看,那巨浪最盛之處,是不是有條紅色的怪魚?”修爲最高的賀丹卓捏着鼻子問道。

    “確實是條怪魚,那魚身上似乎還有一名修士。”

    來自佛光島的修士林霄似乎身具異能,一雙眼睛亮起灼灼金光,他盯着海浪最高處看了一陣,捂着鼻子悶聲悶氣的說道:“沒錯,確實有人騎在那怪魚身上。”

    “這麼說,捲起這些海浪的那條怪魚了?沒想到這琉焰海中居然還有魚妖,看起來等階還不低!”

    有人嘖嘖稱奇,又有人好奇的問道:“那這臭味難道是那條怪魚帶來的?那修士騎在怪魚身上幹什麼,這臭味如此可怕,咱們隔得這麼遠都難以忍受,他竟然毫無影響!”

    徐琅盯着遠處沉默不語。

    他看的很清楚,遠處的那片海域,一道接一道的巨浪衝天而起,而巨浪的深處,一個渾身炸毛的修士緊緊趴在一條怪魚身上,纖細的身影隨着怪魚起起伏伏,無論那怪魚怎麼用力,都難以甩脫那修士分毫。

    徐琅眼睛微微眯起,試圖分辨清楚那修士的模樣。

    難道那修士真的是陶蘿?他心情複雜的想着。

    ……………………………………

    沒錯,那修士確實是陶蘿。

    此時的陶蘿非常生氣,眼中的怒火比海面上的橙色火花還要更盛幾分,憤怒的咆哮聲幾乎要震破怪魚的耳膜:“去你媽的死魚頭,把勞紙的藤吐出來!”

    回答她的是更加激烈的掙扎。

    她的身下,一條遍體通紅的怪魚沖天而起,掀起了一道道巨浪,將整片海域攪得天翻地覆,閃爍的橙色電火花滋滋作響,幾乎要電焦她的身體。

    陶蘿頂着滿身的電火花凜然不懼。

    “死魚頭,有種你把這片海掀了啊!勞紙今天就跟你槓上了,不吐出勞紙的藤,勞紙跟你沒完!”

    一口接一口的巨臭不斷噴涌在怪魚臉上,怪魚尖嘯聲不斷,龐大的身體一次次衝入海中,又一次次衝上高空,身體扭動的跟抽風一樣,拼了命的想將身上的人甩下去。

    然而無論它怎麼掙扎,那股強烈的味道始終縈繞在它鼻尖,嗆得它的身體越來越虛弱,越來越無力。

    “你tm再飛的高點兒啊!呵呵,就這點兒本事啊,你怎麼不上天呢!”

    陶蘿冷笑聲不絕,麻的幾乎要失去知覺的雙手牢牢抓着怪魚的翅,笑容陰森又猙獰:“臭魚頭!你聾了嗎?快把勞紙的藤吐出來!”

    我倒是想吐啊!

    怪魚灰色的眼珠子無奈的轉動着,如果它

    能說話的話,早就想破口大罵了——本魚的肚子又不是垃圾桶,喫進去的東西怎麼能吐出來?我倒是想吐呢,你有本事讓我吐出來啊?

    天知道它已經後悔死了好嘛?

    不就是嘴饞搶了這人修的一根藤嗎?沒想到被這人修給賴上了,甩不掉趕不走電不死,那神祕的臭味也不知道什麼東西,快把它活活給薰死了!

    怪魚掙扎的痛苦,陶蘿也氣得心口直跳。

    她不就是划船劃得體力不支,想多喫點兒藤補充體力嗎?結果長長一截藤剛取出來,還沒啃第二口呢,就被人,哦不,就被一條怪魚給搶了!還直接吞到肚子裏去了!

    陶蘿當時就怒了。

    那可不是藤,那是勞紙的生命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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