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顧誠突然湊近我,將我逼至座椅邊緣,他的脣幾乎就要與我碰上,一雙墨眸也緊盯着我,然後低低的道:“你這張嘴是越來越能說了,嗯”
我後背貼在車門上,嘴裏說着,“我一直這麼說話,唔”後面的話直接被他堵住,吞入口中。
我雙手下意識抵上他胸膛,重重將他推開,瞪着他道:“你瘋了”
這可是大街上,我也沒關車窗,他的舉動已經引來不少路人的側目,也因此,我一張臉迅速竄紅,但在他的直視之下,氣勢很快便弱了下去。
顧誠無謂的道:“我還可以更瘋。”
我將臉轉向一旁,眼神躲閃的提醒他,“你不是說要去晴姐家喫晚飯時間已經不早了。”
顧誠沉默不語,就那麼直直看着我,好一陣之後,他才提醒我,“繫好安全帶。”說完發動車子開上了路。
直到車子開出很遠,我才反應過來,他剛纔的舉動不過是在轉移話題,而我竟然後知後覺到,這麼長時間才反應過來,所以說,論心機,我又怎麼比得過他
經過一家花店的時候,我讓顧誠停車,他懷疑的看着我,我隨即講明:“那裏的花不錯,我想買下來送給晴姐,你要是連這都不放心,那就算了。”
聞言,顧誠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隨後將車停在路邊,同我一起下來,站在花店門口,他卻沒有進去的意思,只讓我,“快點。”
我咬咬脣,什麼也沒說,進去買了幾盆多肉和一種叫做空氣鳳梨的植物,因爲外形漂亮又有意思,我讓老闆每個品種都包了一株,相信晴姐一定會喜歡。
我兩手抱滿東西從花店出來,對站在路邊的顧誠道:“好了,走吧。”
他轉過身,看到我先是皺了皺眉,然後立即掐滅香菸走過來,語氣不怎麼好,“拿這麼多東西,你就不知道叫一聲”說完直接將我手上那些花奪了過去。
我見他動作粗暴,忙緊張提醒,“餵你小心一點,這個很容易揉壞的”
顧誠走在前面輕嗤了一聲,估計對這些花花草草很是不屑,但他把花放進車後排的時候,還是明顯小心了不少。
到晴姐家時,已經明顯晚於約定時間,遠遠的,就看到她站在門口,期盼的眼神很是讓人感動。
我打開後車門,原打算把那些花抱出來,可顧誠卻一把將我扯到旁邊,不由分說,把那些花一捧,大步往前走去。
見此,我愣了愣,才又趕忙跟了上去。
晴姐看了看顧誠手裏那些植物,語帶欣喜,“給我帶了什麼”
顧誠徑直往裏走,嘴裏只說:“你問她。”
晴姐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時,我剛好走到跟前,正要跟晴
姐介紹那些有意思的空氣鳳梨,她卻一把抱住我,“青青,讓你受委屈了。”說着在我背上輕拍了拍。
我緊了緊回抱着她的手,深吸了口氣由衷的道:“晴姐,謝謝你。”
謝謝這麼關心我,在意我,在這個涼薄的世間,讓我仍能感受到一縷親情的溫暖。
晴姐放開我,一臉歉疚的道:“說的什麼傻話,是阿誠對不起你,是我沒能把他勸好,是”
我搶着說:“不,晴姐,婚是我要離的,這件事跟你也沒有關係,他心裏有誰選擇和誰在一起,更加不是別人能左右的。”
我雖然很感動她能這麼說,但事實就是事實,我不能用別人的好意,來當成麻痹自己的藉口,我和顧誠離婚,原因只在我們自己。
“唉,你這傻孩子。”晴姐疼惜的嘆口氣,順手替我理了理額邊的碎髮。
而我卻不想再進行這傷感的話題,所以馬上換了福表情說:“好多天沒喫到你做的菜了,我只要一想到你做的菠蘿古老肉,就饞的吞口水。”
晴姐拍拍我的手,笑道:“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做了菠蘿古老肉”
“猜的啊”我直言,又嘴甜的說:“你對我這麼好,肯定會做我喜歡喫的。”
晴姐點點頭,“猜的不錯,今天都是你喜歡的菜。”
她說着拉我往裏走,進玄關的時候,囑咐我不必換鞋,來到外面露臺擺餐桌那兒,她又接着剛纔的話題說:“顧宅那些廚子全是拿着高薪的大廚,比我做的這些家常小菜可強太多了,我呀,其實是怕有些人把你關在那兒,給悶出什麼毛病來,哼”
我看了看臉色不太自然的顧誠,然後挨着晴姐坐下來,嘴裏說着:“可我還是覺得你做的最好喫,最對我胃口,別的地方,花再多錢都喫不到這種味道。”
這番話把晴姐逗樂了,她笑眯眯的用手點了點我額頭,“今天嘴真甜”又說:“一些家常菜而已,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我搖了搖頭,極其認真的看着她,“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晴姐,你可能不知道,你做的菜,有一種能讓人感覺溫暖的味道,就像媽媽做的菜一樣,有種讓人感動的溫暖。”
我不是嘴甜,只是想表達自己內心對她的感情,過了今天,以後也許就沒機會了,一旦離開,誰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可我又怕引起顧誠懷疑,所以只能藉着菜說出這番話,我想晴姐應該能感到我對她的這份感情,像女兒又像妹妹一樣的感情。
晴姐也是定定看着我,短暫的沉默之後,她給我倒上一點點紅酒,然後也給顧誠倒了些,接着才嘆了口氣說:“青青,阿誠,你們兩個離婚的事,既然已經是事實,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但願你們都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尤其是阿誠,你現在丟了西瓜撿了芝麻,我希望你自己好好反省,至少站在孩子的立場去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