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嗎?”他聽了以後面無表情的問我,並且說:“有什麼想法一次說完。”
可我的想法他會在意嗎?如果不在意,我說得再多又有什麼用?但我憋着不問又實在難受,所以抱着一絲希望,破罐子破摔的問他:“顧誠,你所說的讓我永遠不離開,到底是忠於契約,還是你對我也有一點在乎?如果你對我在乎,那究竟是你的佔有慾還是別的?”
我說完定定的看着他,等待他給我一個答案,我不敢問他是不是愛我,我怕答案太傷人,到時候還得揣着一顆破碎的心,留在他身旁,畢竟那契約我是逃不脫的。
結果他聽完就拋給我兩個字:“上車。”也不容我拒絕,打開車門直接繞到駕駛位,發動車子,扭頭看着遲遲不上車的我。
對上他幽暗的眼神,我只站在原地遲疑了幾秒鐘,隨後就自覺自願的鑽進車子,還沒來得及問他去哪兒,車子已經像一個炮彈那樣飈了出去……
我後背緊緊貼在座椅上,嚇得趕緊手忙腳亂的繫好了安全帶。
車子一路狂飆,夜幕下的城市在急速倒退,顧誠一路無話,我也找不到應該再說些什麼,關於我之前的問話,我在想他是有意迴避呢?還是不屑於回答我?
顧誠最後將車停在南山山頂,從這裏看出去,A城一覽無餘,如果時間早一點,這裏會有很多觀賞夜景的市民,但這個點兒,周圍卻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夏末山間的夜風,帶着薄薄的涼意,吹得人心思清明。
顧誠雙手撐在護欄上,只留給我一個深沉的背影,我抱了抱涼涼的手臂,擡腳走到他旁邊,也不說話,只靜靜看着眼前這座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城市。
“你覺得我對你怎麼樣?”顧誠突然問我。
我有片刻怔愣,想了想反問他:“你希望我怎麼回答?”
“別給我兜圈子。”他語氣不耐煩,隨後給自己點了支菸,呼出的煙霧把他包裹其中,夜風一吹很快就散了。
我只得說:“以前還好,只是那天……顧誠,你太讓人捉摸不透了。”也太容易情緒化,特別是有關夏依然的事,只不過這話我只憋在心裏。
“盧青青,你別太貪心,”他提醒我,隔了一會兒又說:“別在夏依然面前使心機,她不是你該招惹的。”
我明白這是警告,表面上平靜的點頭,心裏卻澀得發苦,她不是我該招惹的,那我呢?就可以給人隨意踐踏?
良久,顧誠問我:“你希望我在乎你,還是佔有你?”
“我……”我偏頭看着他的側臉,一時語塞,我希望他因在乎我而佔有我,可這不正應了他的話,我太貪心……
“說白了,盧青青,你我都是自私的人,都不會毫無保留的去在乎誰,你有你的防備,你和我是一種人。”他的目光遙遙注視着遠處,清晰低沉的聲音字字句句扎入我耳中。
我想否認,但又否認不了,我的防備,他的僞裝,我們都有保留……原來他分析得這麼透徹,是我一直不肯正視,所以我和他之間,即使沒有夏依然,也存在自身的問題。
顧誠彈掉手中的香菸,擡了擡下巴指着不遠處的城市,“你看這座城市多會僞裝,僞裝是一種基本的生存法則,而你我有何不可?”
能把虛僞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估計也只有他顧誠,所以他的意思是讓我在乎也要裝不在乎?把夏依然當成空氣,安心的扮演顧太太,他高興的時候對他曲意逢迎,他不高興了我就是個擺設,他想得可真是周到……
我冷笑了聲,“顧誠,其實我跟你還是不同,你有選擇權,而我沒有。”
我原以爲這番話又會激怒他,可他走過來,修長的手指挑起我下巴,只輕描淡寫的說:“給你選擇也沒用,我想要的終究會得到,對你來說,現在這樣已經是最爲有利的了。”
“你可真替我着想。”我看着他的眼睛冷冷諷刺。
他眉毛一挑,裝糊塗的順着我說:“當然,你可是貨真價實的顧太太。”
“真希望我不是。”
我心裏實在是無語到了極點,擡手拂開他的手,轉身返回車上,剛走到車門邊,顧誠跟了過來,他握住我的手腕,將我扯過去面向他,也不給我開口的機會,劈頭蓋臉的就吻了下來……
他急切的樣子,像是壓抑了許久……可他不是有夏依然嗎?想到這裏,尤其是想到這段時間,他有可能也對夏依然做着這種事情,我心裏一陣反感,甚至噁心……
我躲避着他的脣,雙手拼命推開他。
可我的掙扎只是徒勞,加上欲/望是個可怕的東西,腦子漸漸的就不會思考了,不管我再怎麼反感,也逃不開對他有感覺這點。
後車門是怎麼打開的我並不知道,只覺得狹窄的車廂裏,我和他擠在一起,滿滿充斥着男女間一觸即發的曖昧。
我意志薄弱的推着他,低低哀求,“別在這裏,回家,回家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