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大概和你不一樣,他沒結婚,我們只是簡單的那種關係,你情我願。”跟一個陌生人解釋這個實在彆扭,但我覺得還是要跟她說清楚,或許她還知道別的什麼。
陶瑩愣了一下,立刻反駁,“怎麼會?去年我還見過他帶着一個大肚子女人去醫院做產檢,不是他老婆,難道還是情人?算一算那個孩子應該也有半歲了。”
我已經沒什麼心情和她繼續聊了,或者她不過只是一個胡亂搭訕的而已,隨口道,“你是說陸雙影嗎?她最近一次懷孕也不過是月前,而且沒保住,照她說的,以她的身體狀況去年是不可能懷孕的。”
聽完我的話,陶瑩反而釋然,露出怪不得的表情,“你是說那個陸小姐啊,聽說她確實跟了薄先生好些年頭,來S市後我也有幸見過她一面,但不是她。”陶瑩的笑深了深,多了一絲詭譎。
腦子裏忽然嗡的一聲,感覺自己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薄言欽隱婚娶了陸雙影以外的女人?
如果這是真的,或許我就能明白爲什麼陸雙影說薄言欽娶不了她,這幾年到底還發生了什麼?這個女人說的都是真的嗎?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各種疑問充斥我的思緒,連薄言欽什麼時候回來,坐在我旁邊,我都不知道。
“發什麼呆?臉色這麼難看,着涼了?”
冰涼的手覆上我的額頭,冰的我一個哆嗦回過神來。
“嘶。”我情不自禁後仰躲開,擡起眼望進薄言欽得逞的笑眼,我卻僵在那裏怎麼也笑不出來。
我不敢去想,如果他真的已經結了婚,卻忽然回來和我糾纏不清,這是爲什麼?他有什麼目的?從心底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見我鎖着眉只盯着他不說話,薄言欽也收了笑,屈指彈了一記我的腦門,“怎麼了?傻呆呆的。”
“沒,沒什麼。”我搖頭,把目光投向略顯侷促又心虛的陶瑩,或許她在懊惱自己不該和我說這些,可她並沒有因此而逃走。
見我看向陶瑩,薄言欽也看過去,擡了擡下巴指向她道,“你朋友?”
我還沒說話,陶瑩立刻笑着接口,“我叫陶瑩,薄先生久仰大名啊。”故作姿態的撩撥開頭髮,做出風情萬種的姿態。
薄言欽淡淡點了下頭,偏頭看我盤子裏的食物微挑起眉,“不合口味?還是身體真的不舒服?”
“沒有,你一會有空嗎?我想……”話沒說完,桌下薄言欽忽然伸手將我的腿放在他的膝蓋上,我低頭看,只見他雙腳向後,膝蓋向下,一隻手還若無其事按在我的大腿上。
剛想問他做什麼,一種有什麼滑過的觸感猛然從我小腿肚由下而上,力道不輕不重,有種癢癢的感覺,使我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很明顯,有人在用腳調.戲我,不,準確是說,是在和薄言欽調情。
他看了下腕錶,竟沒多加理會,拉我起來邊說,“韓進到了,既然你沒胃口我們就走吧。”
“這就要走了。”陶瑩立刻接話,看了眼窗外大雨滂沱,愁眉不展的對我說,“這麼大的雨打車也不好打,你們是有人來接嗎?”
這是想讓我主動開口送她一程?原來她真正的目的薄言欽,那她說的那些話究竟有幾成是真的?還是故意和我閒扯,只是爲了在薄言欽面前裝成我們很熟的樣子?莫名的我十分惱火。
咳了一聲,也不好說什麼拒絕的話,畢竟薄言欽對女人,總是來者不拒的,可這次他的回答,再次讓我大跌眼鏡。
“花點小費,餐廳的服務員會替你叫車的,我們還有事,沒時間送你。”伸臂攬過我大步走出餐廳。
陶瑩大約沒想到竟然會得到這種回答,站在原地看着我們走出去才反應過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靠,老孃有這麼差嗎?”
上了車,我開口問道,“怎麼忽然轉性了,送上門的豔.遇,薄總竟然也會拒絕?”
“這麼看來果然只是個隨便搭訕的了,也是,你本來也沒幾個朋友。”偏頭瞥了我一眼,薄言欽鬆了鬆領帶靠進椅背,“我雖然對女人來者不拒,但不代表什麼來路不明的女人都會帶上.牀,而且,我不喜歡濃妝豔抹的女人。”
“原來只是因爲不是你的菜。”我瞭然點頭,抱起雙臂看着被雨水衝的模糊的車窗,想起剛剛陶瑩對我說的那些話,手指一點點收緊,那到底是真的,還是她爲了搭訕胡亂說的?
扭頭去看身旁閉目養神的薄言欽,想得太入神,卻沒注意到他什麼時候睜開了眼。
“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忽然的聲音嚇了我一跳,回過神我條件反射搖頭,可對上他好笑的目光,我又遲疑了,要不要……問一問?
他會告訴我嗎?不,如果他有意隱瞞,就算問了也是白問,可還是管不住那瘋長的各種猜測。
“薄言欽……”
“嗯?”
“你……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狹窄的車內空間彷彿凝滯,薄言欽就那麼看着我,不說話,目光深邃如海,看似波瀾不驚,卻又似驚濤駭浪。
最後還是我撐不住了,轉過頭輕聲道,“沒什麼,我就是想說,如果你要結婚了,就提前告訴我,我會立刻離開。”
“知道了。”
輕飄飄三個字,無聲的帶過了這個話題,之後誰都沒再說話。
不經意的我的目光和韓進在後視鏡裏重疊,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隱晦擔憂恍惚是我的錯覺,匆忙轉開目光,在沒有看向後視鏡一眼。
這個舉動讓我留了心,他是不是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