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周揚猛地擡頭,睚眥欲裂的瞪着徐曼,“別拿這些當藉口!我就算當初和我媽在街頭餓死窮死!也不要我的女人出去做女表子給我媽掙醫療費!你不覺得自己很髒嗎?你怎麼能一邊躺在別的男人身下,又跑來我的懷裏!徐曼!你到底又沒人自尊和羞恥心!你把我的真心當什麼了!”
“我……我髒,我知道的。”徐曼深吸一口氣,眼淚卻一直不停的掉,她抱住自己的雙肩止不住的瑟瑟發抖,眼裏臉上全是痛苦。
“周揚!你要有本事,當初就別花徐曼給你的錢!心安理得的花完了,現在卻嫌棄?你有資格嗎?要不是你的無能,她會放棄自己的自尊做那種工作嗎!”宋庭光怒極,不顧徐曼的掙扎緊緊把她護在懷中,看着周揚的目光似要瞪出血來。
“如果我知道,你以爲我會花她一分錢嗎?我的女人躺在別的男人身下換來的錢!我碰都不想碰!簡直骯髒到讓我想吐!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你能理解什麼!少他、媽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不知道周揚哪來的力氣,猛地站起來甩開了鉗制他的兩人,那人還要上前制住他,薄言欽給了個眼神示意不用,他們才退到一邊。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不顧薄言欽的眼色衝上去憤怒的說,“周揚,你不要太過分!你就沒有錯嗎?你也和別的女人睡了!還把人家肚子搞大了!難道你跟閆朵上、牀也是爲了徐曼?!”
周揚神色有一剎那的停頓,他握緊雙拳,用憎恨的眼神看着我,“你們就是一丘之貉!口口聲聲爲了我,她問過我的意思嗎?是,我承認我也有對不起她的地方,但我已經承諾辭職跟她回老家了,還要我怎麼做?她呢?不停的給我戴綠帽子,不知廉恥,不知道給我丟了多少人,她……”
“別說了!”徐曼忽然情緒失控,捂住耳朵失聲尖叫,她狠狠推開宋庭光,表情狂亂,“別碰我,誰都不許碰我!”
“徐曼你怎麼了?”我緊張的上前,卻被薄言欽一把拽了回來,我回頭怒瞪他,“你做什麼?”
“她會傷到你。”把我扯到身後,看了韓進一眼,立刻有人上前把徐曼抓住,她不停的掙扎,一個拿着針管的男人給她注射了一管東西,很快徐曼慢慢閉上眼睡着了。
“是鎮定劑。”在我發問前,薄言欽先做了解釋,對宋庭光道,“抱她去別墅躺會。”說完率先走了,沒人再去管周揚。
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默契,一直在旁邊觀望的陸雙影有意無意的走到最後,我也放慢了腳步,等到和她並肩而走時,我直截了當的問,“是不是你?”
“你指什麼?”她笑着輕描淡寫的問。
“別裝了,是你告訴周揚的對不對?”我停下腳步,望着她的背影。
陸雙影也慢慢停下,背對着我不知道是什麼表情,只聽她說,“是我又怎樣,想去告訴言哥嗎?不過很可惜,不是我,我也很喫驚今天居然能看到這麼一場大戲,你該去查查這件事受益最大的人。”說完笑了一聲,追上前面的人。
受益最大的人……
我反覆想着這句話,猛然閆朵的名字被我叫了出來,難道是她?
如果是這樣,這個女人的城府未免也太深了,並且還很懂得人心,簡直是耍心機手段的高手!不動聲色就改變了自己必定出局的劣勢,不過陸雙影的話,也未必可信。
徐曼臥室裏睡着還沒醒,宋庭光在裏面陪着,我和薄言欽、陸雙影三人在一樓的沙發分開坐着,把具體經過大概說了一遍,說完故意看了眼陸雙影,薄言欽自然明白我這一眼的意思,也看向她。
陸雙影心裏跟明鏡似的,卻依舊不露聲色,裝作沒看見的道,“這事太突然了,徐曼之前在飛鴻出臺的事並不算隱祕,如果有心人想查,也一定輕而易舉,對了唐雲,你說周揚把別的女人肚子搞大了,是怎麼回事?”
一臉百思不得其解,又真誠的再幫我找問題主要原因,別說薄言欽,就算我知道她心裏想法,也絲毫看不出一點兒破綻,這演技,我得給她101分,滿分都不夠!
但如果真的不是她搞的鬼,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不是閆朵,所以就把
“當然不是,我是真心把徐曼當朋友,我只是……只是……”反駁的話有些說不下去,我慢慢抿緊了脣。
薄言欽斜了我一眼,道,“不用猜了,如果真的是那個女人,我想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找上你。”
“我?”我詫異道,“閆朵爲什麼要找我?”
他哼了一聲,眼底盡是不屑,“既然是一個聰明人,如果她還想和周揚在一起,就必須要找你。”
當時我還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但沒過太久,我就知道了原因。
徐曼在我們的看護下,居然不見了,等得到消息時,薄言欽的人說她投海自殺了,現在人已經送到醫院了,我是猜到她可能動了輕身的念頭的,所以格外注意她的舉動,沒想到一個疏忽,還是讓她找到了空子。
等我們趕到醫院,徐曼還在昏迷中,掛着吊瓶,周揚不知道從哪兒得到的消息,也趕了來。
周揚闖進病房看到宋庭光也在,登時就像瘋了似的給了他一拳,宋庭光本來一直注視着徐曼,忽然捱了一拳,一看是周揚,登時火冒三丈,毫不猶豫也揮了一拳,二人居然在病房就打了起來。
“你沒種!”宋庭光一拳狠狠砸在周揚臉上,三個字從齒縫裏蹦出來,一副你要打我奉陪的架勢。
“是,我沒種,你就有了?你要有能耐你把她娶回去!”
不知道周揚是氣話還是心裏就是這樣想的,呸了一口血唾沫,一抹嘴角指着徐曼道,“徐曼,別他媽尋死覓活的!你就算現在死了我也不在乎!我現在只要一想到你我就噁心!你不噁心嗎?啊?!用死威脅我?你知不知我現在是想親手掐死你!”
周揚往病牀前走了幾大步,被宋庭光一掌推開,他指着門外暴喝,“滾!有我在你今後別想在靠近她一步!”
“好,裝英雄是吧?我就不信你還真能把這種女人娶了!”周揚的目光從我身上掃過,又落在薄言欽身上,滿目嘲弄,以及厭惡,一巴掌揮開我氣勢洶洶的走了,薄言欽伸臂擋住我後退的趨勢。
“真是個混蛋!”我扯了下衣服,望向徐曼的方向,她雖然還閉着眼,可淚水卻從她的眼角流了出來,我立刻明白了,剛剛她醒着,而周揚那些刺耳的話也全被她聽進去了。
“宋庭光,你們先出去吧,我想和徐曼說幾句話。”薄言欽什麼也沒說先走了,陸雙影望望我嘴角悄無聲息的勾了勾,也跟着出去了,我望向一動一動的宋庭光,皺眉道,“出去。”
他卻望着徐曼,如起誓一般的說,“小曼,我一定會娶你!”說完闊步匆匆的走出去。
我沒有多加理會,更沒有深想,只當他是被周揚的話刺激了,拉了張椅子坐在牀邊,抓起徐曼纖細的手握着,緩緩開口說,“徐曼,你不是隻有周揚,你還有你的父母親人,你還有我這個朋友,別在做這種傻事了好嗎?”
她沒有回答,也沒有睜開眼,更沒有給我一丁點反應。
看着這個樣子的她,我忍不住心頭的酸澀,輕聲說,“我知道你這麼多年都在自我厭惡中度過,周揚不要你,是他有眼無珠,你現在失去的是一段愛情,而不是全世界,還有那麼長的下半輩子,你的人生不該只有一個周揚,我陪你一起把這段苦熬過去,好嗎?”
無論我說多少話,徐曼都一動不動,不給我一點兒的迴應,我不知道她到底是聽見,還是沒聽見,擔心這樣會出事兒,就讓心理醫生來看了下,醫生說這是自我封閉的抗拒心理,她雖然能聽見別人說話,卻又自動忽略了,這種情況一般只能靠病人自己想明白。
我心力交瘁,宋庭光又不知道去了哪兒,薄言欽讓我回去休息,我也不願意,他就讓韓進去找了個護工來替換我,我想我也不能時刻在這待着,就答應了。
那是徐曼住院後的第三天,來了個不速之客,正是閆朵。
伴隨着一陣淡雅的香風,閆朵一身香奈兒很優雅的走進來,我看到她臉色立刻變了,騰地站起來冷聲道,“你來做什麼?”
閆朵不慌不忙,雙手拎着包包說,“我聽說了徐曼的事,也感到很惋惜,現在周揚應該和她沒可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