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贈我一場空歡喜 >174徐曼的決絕
    我坐下別過臉,“沒有!”

    薄言欽坐在我旁邊,伸手過來扳正我的身子,“你聽到了什麼?”

    一想起徐曼現在的狀況,我就氣得不行,抓着他的胳膊說,“是閆朵!她說關於徐曼陪客照片和病例都是一個女人給她的,我就用她們聯繫的號碼撥了過去,結果接電話的是陸雙影!而且今天她還去醫院把周揚和閆朵要結婚的消息告訴了徐曼,你說她到底安的什麼心?”

    薄言欽還是不大相信,鎖着眉頭道,“她沒理由這麼做。”

    “理由?那我有什麼理由誣陷她?”

    薄言欽看着我沒說話,我慢慢收緊了手指,心裏不覺感到一種涼意,我一把推開他站起來,“你走吧。”

    原來在他心裏我有理由做傷害誣陷陸雙影的事,而陸雙影卻沒理由來害我!真是該死噁心的信任!

    “你發什麼脾氣!”他扯住我說,“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不能光憑你一面之詞就信了,把號碼給我,我讓人去查。”

    我很想意氣用事的說不用了,可是不能這樣,把從閆朵那兒存來的號碼抄給他,我說,“就是這個。”

    拿起紙條看了看,薄言欽說,“好,那我先回去了,你別胡思亂想什麼。”

    潛在意識還是覺得我誤會了陸雙影?我氣的吼道,“你滾吧!”

    薄言欽沒說話,看了我一眼,帶上門走了,他走後我一下軟坐在地板上,心裏特別難受,原來在關鍵的時候,他還是相信陸雙影更多一點!

    也就第二天下午,我就接到薄言欽的電話,結果讓我很意外,也很想笑。

    “號碼持有者是一個女大學生,怕你說我不盡心,所以我也把她查了一下,但真沒什麼特別,所以我也把閆朵的通訊記錄給查了,但也什麼都沒有,不過你堅持說是用閆朵手機打過去聽到陸雙影聲音,所以我直接讓人去找閆朵問了情況,但她說,根本沒有你說的那件事,唐雲,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電話裏薄言欽是這樣說的,儘管很委婉,可我還是覺得很刺耳。

    我一個字沒說,把電話掛了,自嘲的笑着,陸雙影還是棋高一招啊,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卻是引我入翁,好,好得很!

    十一月一號,是周揚和閆朵結婚的日子,而這原本也是徐曼的婚禮,如今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擔心徐曼病情不穩定,而發生什麼,所以我一整天都守在她牀邊,她表現的卻很正常,也沒有提關於今天的事。

    上午還和我說了很多她小時候的事,提到已經年邁的父母,眼角也溼潤起來,我趕忙安慰着怕刺激她情緒,徐曼卻不在意,忽然說,“唐雲,我忽然很想喫我們家鄉的菜,真想早點回家。”

    我不假思索的說,“我知道前面有一條街就你們那兒的特色餐館,我去給你買。”

    “遠嗎?如果太遠就算了。”她露出很想喫,又怕給我添麻煩的猶豫神色。

    看她難得提要求,我當然高興,“不遠,不過你一個人可以嗎?不然我還是打電話讓小劉過來陪陪你?”因爲今天是國慶,而且我也有時間,所以就放了護工的假。

    “沒關係,這麼麻煩做什麼,有事我會叫護士的。”徐曼說着指了指牀頭的呼叫鈴。

    這兩個月裏有了閆朵介紹的心理專家教授做開導,徐曼的確恢復的很好,我就沒有太擔心,況且打車過去的話頂多也就十來分鐘,很快就能回來,和護士打了個招呼幫着多留一些徐曼的情況,我就出了醫院。

    但我忽略了一件事,今天是國慶,車子打不到不說,還堵的要死,於是我就步行去了那家餐館,又排了好久的隊,心裏難免焦灼,莫名就很不安。

    等醫院那邊給我打來電話時,我整個人都傻掉了,踉踉蹌蹌的衝出餐館,沒命似的往回跑!

    住院部的樓下圍了好多人,我連道歉都忘了,直接撥開他們往裏衝,當看到那被白色的布蓋住身體,地上流了一灘鮮紅刺目的血,我幾乎腿軟的站不住,一下跌坐在水泥地上,叫不處來,也動不了。

    周圍所有的議論都離我遠去,只有那單薄滿身血污躺在地上的人。

    徐曼自殺了,在周揚和閆朵結婚那天從窗戶跳了下去,當週揚得到消息從婚禮上趕來時,徐曼已經躺在了冰冷的停屍房。

    閆朵一襲潔白婚紗緊隨而來,看着周揚跪在徐曼屍體前痛哭,表情複雜,我不知道閆朵和周揚是不是後悔了,但徐曼是回不來了,我已經心痛的無話可說,看着周揚痛苦的樣子,有了一抹不正常的快、感,甚至惡毒的想着,你們以後就活在徐曼的陰影中吧。

    後來我在徐曼的病牀上發現了一部手機,跳樓前徐曼編、輯了一條短信,內容很短,卻觸目驚心,透着恨與決絕。

    “我要他的婚

    禮,成爲我的葬禮!”

    徐曼果然還是徐曼,光想想每年周揚和閆朵的結婚紀念日,都是徐曼的忌日,我就忍不住喪心病狂的在病房大笑起來,笑的眼淚橫流,閆朵,周揚,這個結果你們還滿意嗎?

    徐曼的父母聞訊趕來S市,我全程陪着,她的遺體火化那天,宋庭光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瘋了似的跑來,沒人拉他,也沒人說話,他悲痛欲絕嘶喊,也沒人迴應。

    視線落在一臉頹然滿臉胡茬的周揚身上,宋庭光憑着他那虛弱的身體,硬是把周揚打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周揚沒有還手反抗,抱着頭躺在地上痛哭,閆朵也失去了她的優雅從容,拉扯着宋庭光,想分開他們。

    我冷漠的看着這些,無動於衷。

    徐曼的墓地選在南陵山上,他父母說徐曼喜歡這座城市,因爲這裏有她喜歡的人,雖然那個負了她,但他們還是不想違背女兒的意願,把她帶走,就讓她留在喜歡的土地吧。

    那件事之後宋庭光不知所蹤,聽薄言欽說他沒在回家,而是在各種地方參加冒險活動,開始了他以前的閒雲野鶴的日子,到後來他出國了,似乎是不打算在回來,其實這樣也好,留在這滿目瘡痍的地方,所剩的也不過是痛苦而已。

    我的頹廢,也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恢復,薄言欽生怕我腦袋短路也想不開,幾乎是寸步不離的陪着我,讓我覺得好笑。

    這個冬天格外的冷,那個陪我聊天逛街,說祕密的女孩,卻再也不會回來了。

    而她留給我的一切,都成爲只能追憶的定格畫面……

    ***

    半年後。

    接到薄言欽電話時,我正趴在書桌前撓着頭畫圖,然而腦子裏卻是亂糟糟的,已經入春了,天氣也是時好時壞,忽冷忽熱,讓人特別討厭,更討厭的是我現在畫的是何靜初定做給她奶奶的壽禮,而這已經是我給她重新畫的地六張圖了,雖然知道她故意刁難,可我也沒有絲毫辦法。

    我有氣無力的道,“什麼事啊。”

    “怎麼了,這麼沒精神。”低沉悅耳的嗓音透過電波傳來,多了一分暗沉的沙啞和性、感。

    我丟了筆躺倒在牀上,“沒,你打給我什麼事?”

    “也沒什麼,跟你說一聲,我要回A市大約兩個星期左右,你要是寂寞空虛冷了……就忍着,等我回來。”

    我咯咯笑起來,“薄言欽,你什麼時候見過餓了,不出去覓食的人啊?憋死怪誰啊。”

    他的聲音一低,意有所指說,“你知道自給自足這個詞嗎?”

    我只是回了會兒味,就明白了,呸了一聲罵道,“你還要不要臉了,這要是能爽,我要你做什麼?”

    “可我用手時,你不也很‘享受’嗎?”特意咬重了享受兩個字,他已經先邪惡的笑了起來。

    “那你以後自己用手擼吧,我不跟你廢話了,忙着呢,掛了。”有些心浮氣躁,我把電話掛了。

    回A市麼……

    伸手蓋在眼睛上,我閉上了眼,卻不小心就這麼睡了過去。

    拿給何靜初看的設計草圖又被否決了,講真的,我真想把那張圖拍她臉上,把我的圖貶的一無是處也就罷了,偏偏說完她就直接丟給我一句,“重新畫,這個我不喜歡!”

    一句不喜歡就否定了我熬夜畫了一個星期的東西。

    我站起來說,“好,那何小姐你想要什麼樣的?你只說是給老人的壽禮,我真沒辦法確定下來風格和方向,那些經典復古適合老人的設計你也都說不好,那你到底是想要什麼樣?給個思路也可以。”

    端着杯咖啡悠然自在的喝着,靠在座椅裏何靜初斜眼瞧着我說,“我哪知道,你是設計師嘛,畫出能讓我一眼喜歡的就可以了,我的要求高嗎?這不是你們設計師該具備的能力嗎?畫出來的東西客戶都不喜歡,你能賣給誰啊。”

    何靜初就是故意整我!我壓下怒氣說,“那看來是我的設計風格不適合何小姐的審美了,這樣,爲了不耽誤你奶奶的生日壽禮,我們公司給您換個設計師,你看怎麼樣?”

    “不行。”她一口拒絕,“做事就要從一而終,你都有不想幹的思想了,這就說明你並沒用心對我服務,唐雲,小心我投訴你。”

    “有話直說吧!你到底想怎樣?”我彎腰雙手撐在桌上,“這很幼稚!”

    “可你很生氣,這就是我要的效果啊。”

    拎起包包何靜初笑容甜美,“下週再給我看你的新草圖吧,要是還不能讓我滿意,我只好找你們上司聊聊D.R這個國際企業,在用人方面是不是太沒水準了。”說完丟給我一個得意的眼神,翩然離去!

    這是想玩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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