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冥婚奇談 >第二百零六章 冷漠
    再一次回到別墅,方纔感覺到什麼叫做劫後餘生。

    少女被殺案仍然是一樁懸案,但是至少不會再有人遇害,至於清月許翽以及萼綠華的糾葛也一定會永遠地埋葬在那一方古墓之中。

    想來也可笑,折騰了這麼久,就這樣草草了事。

    但是至少事情已經徹底解決了,可我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輕鬆,因爲我感覺到了某些事情也正在開始。

    在墓室裏受了不少苦的我終於能美美的喫上一頓飯,而閒下來的連青玉也欣喜若狂的得到了休息,看着坐在沙發上和蘇尚卿品茗的柳五爺,在一旁和連青玉斗嘴的蕭流,恍然間感覺別墅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啊。

    抱着熱牛奶坐在椅子上,笑呵呵的看着眼前這其樂融融的一幕,心底竟生出了些許的暖意。

    真好,還能看見這些傢伙。

    “在想什麼?”低沉性感的聲線在耳畔響起,不用回頭就知道是連笙。

    輕輕喝一口熱牛奶,沒有加糖,牛奶的香醇在口中蔓延,只是輕輕一笑:“沒什麼,感覺很安靜而已。”

    沒錯,就是很安靜,儘管現在的別墅吵吵嚷嚷,可我卻感覺到了一種家的安寧。

    沒有傷害,沒有欺騙,沒有腥風血雨,充斥着溫馨。

    一隻溫涼的大手放在了我的頭上,輕輕的揉了揉,柔情繾綣。

    “還在生氣嗎?”連笙的語氣有些無奈。

    偏頭看了一眼身後彎着腰的連笙,他還是像往常一樣,恢復了現代裝的打扮,好像是個溫文爾雅的俊美青年。

    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

    連笙輕輕皺了皺俊逸的眉頭,放在我頭上的手滑下,溫涼的大手輕撫着我的臉頰,小聲地說道:“怎麼不說話?”

    這樣的連笙像是在小心翼翼的討好我,若是以往我必定心軟,但現在,我只能靜靜地看着他。

    早晚都是要走的不是嗎?

    那又何必要給於我這片刻的溫存呢?

    與其得到後還要失去,倒不如從來沒有得到過。

    生氣嗎?我問自己。

    答案當然是不生氣,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從一開始柳五爺就警告過我,是我自己非要撞一次南牆才知道疼。

    靜靜地把視線移開,仰頭將杯子裏溫熱的牛奶一飲而盡,隨手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緩緩走開。

    在這個時候,我該怎樣面對連笙呢?

    所幸,他沒有攔我。

    輕輕拉開門,走近有些昏暗的房間。站在蕭家法壇前,我兀自苦笑。

    當時還以爲不過只是三個世家的恩怨糾葛罷了,到現在我才知道,一直以來我都什麼都不知道。

    真是,非常痛的領悟。

    “一千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呢……”太久沒有說話,開口的嗓音都

    是沙啞的。不知是在問別人,還是在問自己。

    空蕩蕩的房間內只有我的聲音,第一次知道原來我也有這樣宛若寒冰一般毫無溫度的語氣。

    其實我知道我在意的不是那些事情,都已經過了一千年了不是嗎???

    我唯一在意的,其實是那個男人啊。

    哪怕是利用我都心甘情願,但我唯一接受不了的……是——離開。

    是的,離開。

    我一直認爲陰陽相隔不過都是些墨守成規的東西,總是能打破的,連笙不噎死去了嗎?

    但是哪怕以活死人的身份留在我身邊,我也想要這樣留住他。我愛他,是的,確信無疑,我很愛連笙。

    剛認識連笙的我肯定打死都想不到現在我竟然會對連笙傾心相待吧,真是有些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果然啊,感情這東西就是穿腸毒藥,一旦是沾染上了,就沒個好。

    我不想問連笙,我也知道連笙不會說,而我也不知道還能對連笙說什麼。

    從回來以後,我就再沒開過口了,無論是對誰。

    只是不想說話而已,大概也不知道說什麼,總之,就是不想開口。

    房間的門吱呀一聲的開了,轉身看過去,是連笙走了進來。

    連笙的臉色有些不好,甚至有些陰鬱,在昏暗的房間內顯得有些恐怖。

    但是,我卻連恐懼都做不到了。

    我輕輕扯了扯脣角,即便看不到我也直到笑得很難看,聲音仍舊沙啞卻沒有波動:“當我自以爲一切都已經結束的時候,才驚覺一切纔剛剛開始而已。而那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男人,原也只是因爲那個所謂的祕密而在我身邊短暫停留。”

    用極其牽強的微笑對面前的男人說出了我的委屈,眼眶酸澀,大概是紅了吧。

    真是的,哪怕經歷了生生死死,徘徊在生死邊緣無數次我都沒曾哭過。偏偏在這個男人面前,忍不住的紅了眼眶。

    連笙愣了愣,嘴脣張合,到底沒說得出什麼話來,就那樣靜靜的站在原地,面色複雜。

    大抵是沒話可說了吧,我輕輕嘆了口氣,擡腳與連笙擦肩而過的瞬間輕聲:“如果要走,就一刻都別留。”

    我要的不是短暫的熱情,而是長久的相守。

    如果給不了我,那就什麼都別給我。

    蕭然一向都是這樣的人,承諾若是不能實現,那便沒有必要去許。

    這一次,連笙沒有來抓我的手,我就這樣從他身邊走過,心頭泛起了一絲漣漪,有些痛。

    “然兒。”在我走出了五步不到,連笙終於趁着嗓子喚了我。

    無論他在什麼地方叫我多少次,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停下腳步。

    在我停下腳步的一瞬間,不由得有些苦笑。

    喉間哽咽,我……是有多喜歡這個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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