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風卻只是看了她一眼,錯開她,打開冰箱,拿出牛奶和麪包。

    林夭然腦子一時沒有轉過來,不知道司辰風這是什麼意思,直到司辰風把熱好的牛奶和麪包放到她面前,對她說:“喫吧。”

    林夭然以爲自己聽錯了,站着沒動。

    “不是餓嗎,喫。”司辰風那樣子,就好比送人上刑一樣。

    林夭然受寵若驚,司辰風給她熱牛奶!不是在做夢吧?

    冷不防被牛奶燙了下,林夭然那脆弱的神經才恢復正常,她坐在餐桌一角,小口小口的啃着麪包,時不時的喝一口牛奶,眼睛就盯着眼前的一小片桌子,胸口疼的像是要炸開一樣。

    很久沒有人這麼關心她了。

    司辰風就在林夭然對面坐着,一動不動的看着她喫,看不出喜怒。

    直到林夭然喝完最後一口牛奶,司辰風纔開口問道:“還要嗎?”

    林夭然忙不迭搖頭:“不用了,我飽了,謝謝。”

    司辰風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看的林夭然一愣。

    “沒喫晚飯爲什麼不說?”司辰風冷聲問。

    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都散發着一股瘮人的冰冷。

    林夭然不知道怎麼回答纔好,說怕你煩?怕給你找麻煩?那自己這會兒又算什麼?

    她回答不上來,只能把頭低的更狠,都快埋到衣服裏了。

    司辰風看她低着頭不說話,眼角跳了下,嚴肅道:“以後有什麼事,直接說,拖泥帶水最麻煩。”

    ……果然還是惹他不高興了。

    “對不起,我知道了。”她說。

    林夭然像個做錯事被抓包的孩子,惶恐不安的坐着,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哪裏還有在天字一號房時亡命徒一般的瘋狂。

    司辰風眼皮擡了下,走過去把林夭然手裏的杯子拿走。

    “我自己……”林夭然慌忙擡頭,對上司辰風冷漠的雙眼,登時又不敢說話了。

    司辰風又熱了杯牛奶放到她面前,說:“喝完睡覺。”

    說完不再管她,直接走了。

    林夭然雙手捂着這杯牛奶,直愣愣的坐在餐桌的一頭,眼睛沒有焦點的看着前方,直到牛奶徹底冷掉,她才非常不捨的端起來喝的一滴不剩。

    第二天早上林夭然醒來的時候司辰風已經走了,司辰風一走就是三天。

    期間管家帶她去買了衣服和日用品,林夭然把花的每一分錢都記着,這些以後都是要還的。

    當然,她也有認真思考,她的未來她的以後。

    只不過,她現在還不知道司辰風的意思,無論做什麼都有些不知所措。就像一隻受了傷害的貓,對外界的一切都保持着警惕和發自內心的恐懼,最根本的就是,她缺乏安全感。

    這天,司辰風剛走進玄關,林夭然就拎着拖鞋上前給他換,像極了極力討主人歡心的貓。

    司辰風垂眼,眼神冷的異常,他說:“別再我面前晃

    悠。”

    說完,他看也不看林夭然,換了另一雙鞋,徑直往裏走。

    她保持着彎腰的姿勢,拿拖鞋的手僵在半空,腦子裏一片空白,直到心口那股酸澀過去,才默默站直。她雖然對於人情世故有些愚鈍,但是不代表她傻,司辰風討厭她,這點覺悟她還是有的……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惹了他的厭,她這三天,什麼都不敢動,也不敢亂跑,還會幫傭人一起幹她能幹的活,努力不讓自己成爲一個什麼都不會的閒人。

    客廳裏傳來司辰風吩咐管家的聲音,她像個格格不入的入侵者,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動一下都覺得礙了別人的眼。

    她看着地毯上的花紋,胸口悶的厲害,還隱隱的泛疼。

    一直到司辰風吩咐完事情,都沒有看她一眼,更沒有跟她再說一句話,她比空氣還沒有存在感。

    “你先回屋,少爺心情不好。”管家走到她身邊輕聲說了一句。

    林夭然嗯了一聲,兩手緊緊抓着兩側的衣襬,悄無聲息的上樓開門關門,像個幽靈一樣。

    三樓書房,司辰風處正在理手頭的文件,眉頭擰成一個川字,臉色比之剛剛更加冰冷。

    周延來書房拿處理好的文件時,一進門就先在心裏打了個冷戰,司少站在窗邊不知道在看什麼,雖然只是一個背影,周延想都不用想都能猜到司少此時的神情,一定是冷淡到極致的面無表情。

    這種時候的司辰風是最危險的,有多遠要躲多遠,周延拿着文件,轉身,剛要走,突然間又想起來什麼,公式化的說:“司少,宮少那邊一直在查林海成的下落,但是,目前還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司辰風眼睛盯着樓下推着剪草機剪草坪的林夭然,眼底毫無徵兆的涌上一股戾氣。

    靜默了三秒,他說:“知道了。”

    嗓音又淡又冷,周延不由得蹙了下眉,但是看着司辰風的背影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等他有急事再回來的時候,車子還沒停穩,他就察覺到了異樣。

    許楓怎麼在門口站着?

    他一轉頭,就看見司辰風黑着臉,在訓斥……林夭然。

    周延滿心疑惑的下車,卻站在車門的位置,沒動。

    周延看向許楓,眼裏帶着詢問,許楓表情一如既往的紳士,屁也看不出來一個。

    遠遠的就聽到司辰風說:“既然你要剪,就由你一個人剪,剪不完不準喫飯,做不好就送你回去。”

    林夭然扶着剪草機的手一直才抖,她只是……只是想做點什麼,不知道怎麼剪個草坪也惹了司辰風不高興了,是因爲,她剪的不整齊所以讓他不高興了嗎?

    “不然,現在就可以送你回去。”司辰風看着她身上的碎草葉,面沉如水。

    林夭然忙說:“我一定會好好剪。”

    周延來找司辰風必然是遇到了他無法解決的事情,三言兩語後,司辰風直接去了公司,偌大的司宅只能聽到剪草機工作的聲音,其他人都默默的幹活,一句話也不敢再說,至於林夭然,他們更是連看都不敢看一眼,唯恐一個不小心惹怒了司辰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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