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夭然腦子裏空白一片,木愣愣的上了車。
車廂裏安靜的讓林夭然心驚肉跳,司辰風怎麼會來的?
她小心翼翼的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視線冷不丁和司辰風對上,林夭然像個做錯事被發現的孩子,立馬低下頭,雙手不安的放在膝頭。
“晚飯想喫什麼?”
司辰風終於打破了這要人命的沉寂。
林夭然以爲自己聽錯了,她驚訝的擡頭,看到司辰風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眼神熱切的讓她有些無所適從,說:“都可以。”
“法國菜喫嗎?”司辰風不鹹不淡的問。
林夭然此時大腦一片混亂,竭盡全力也沒能理出個頭緒來,只能茫然的點頭。
然後,她就被司辰風帶到了延城有名的法式餐廳。
經理知道司辰風要來早就在門口等着了,經理自然是人精,非常自然的看了林夭然一眼,然後恭敬的給兩人領路,心裏再驚訝面上都絲毫看不出來。
林夭然雖然對司辰風的行爲不是特別理解,但是這不表示她會對這種場合產生怯意,相反的,從記事起林海成就帶着她出席各種大大小小的場合,她早就可以收放自如。
司辰風帶她來這裏喫飯,不管出於任何原因,她都不能在面上丟了司辰風的臉,更不能讓任何人看低。
經理一路上都在跟司辰風客氣的搭話,只不過對於林夭然的關注也是分毫不少,說實在的如果不是司辰風帶着,穿着校服揹着雙肩包的高中生,還真的進不了餐廳的門!
只不過,他看着女孩子普普通通,氣度倒是不簡單,至少,沒有因爲衣着而讓人忽視。
他猛然間想起前幾日好友跟他提及的,阮黎生日宴上司辰風帶過去的一個小女孩,難不成就是今天這個?
不等他猜出個頭緒,就已經到了包間門口。
一直到他走,都沒有聽到司辰風和那個女孩說一句話,你說奇不奇怪?!
司辰風今天出奇的紳士,林夭然特別不適應,這讓她想起了古時候死刑犯上刑前都會喫上一頓飽飯,和她此時的處境是那麼像。
林夭然悄悄擡頭看了一眼正在喝湯的司辰風,一顆心七上八下,這一頓飯的時間都在猜測司辰風的用意,然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司辰風連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喫完飯、回家,直到林夭然恍恍惚惚寫完作業,關燈睡覺,才徹底相信了司辰風真的只是帶她出去喫頓飯而已。
夜夜笙簫的銅雀臺,宮朔看着手裏的照片,嘴角的笑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他把照片扔到桌子上,問易波:“林海成還沒有消息嗎?”
易波看了眼照片上明顯關係不一般的兩人,說:“沒有,他一直沒有跟林夭然聯繫,而且,他收養的那幾個孩子也沒有跟林夭然聯繫過。”
宮朔眼睛微微眯着,像只發現了蛛絲馬跡的狼,嗤笑一聲:“你不覺得奇怪嗎?”
易波不明所以。
宮朔食中二指有節奏的敲打桌面:“林海成對他那幾個養子養女不薄,林家落難,沒道理他們每個人都能這麼平靜,問都不問一句,養一隻白眼狼是運氣不好,但是,養四隻都是白眼狼,你覺得概率有多大?”
“是有人阻止他們和林夭然聯繫?”
宮朔笑了笑,詭祕莫測的說:“也許他們是怕我所以不敢跟林夭然聯繫呢,四隻白眼狼也不是不可能一同出現的嘛。”
易波愕然,有些跟不上宮朔的思路,乾脆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宮朔又拿起桌子上的照片,對着燈光仔細看,照片上,司辰風正在給林夭然遞果汁,眼底的溫柔哪怕隔着照片宮朔都能感覺到。
“你說,司辰風這是鬧哪出啊?”
易波也想不明白司辰風對林夭然的態度,關鍵他也並不是特別關心這一點。數來數去也就宮朔像個葛朗臺似的扒着這點不鬆手,非要弄個明白不可。
“扔到學校就不管了,你相信司辰風是這樣不講究的人嗎?”宮朔最近一直在研究司辰風苦行僧一樣的生活方式:“多大的人了,連個女人都沒有,是怕有人通過女人害他嗎?真要是這樣,那可真是太可悲了。”
易波纔不敢接這話,只站在一旁靜靜的聽。
“項目書給司辰風送去了嗎?”宮朔突然就轉移了話題。
易波還在那分析司辰風這一系列舉動的深意,驟然被這麼一問,險些就說錯了話,還好腦子比較快:“送去了,親手交到周延手上的,至於司辰風會不會同意要等明天才知道。”
“他會同意的。”宮朔懶懶的打了個哈欠,說:“無緣無故跑去喫飯,誰信啊。”
易波再次愕然。
宮朔纔不管易波是否懂了,問道:“我讓你找的人找好了嗎?”
“目前爲止只找到了七個人。”易波答。
“訓練計劃我看了,加一個訓練項目,國標。”
易波對於宮朔的決定從來是堅決服從,嚴格執行,國標舞要學好非得長年累月的訓練纔可以,只不過應景的話難度就不會那麼大。
然後他就聽到宮朔又強調了一句:“請專門的人來教,務必達到專業水準。”
易波眉心跳了一下,這個……要求,不得不說,難度挺大,但是,他還是沒有任何猶豫一口應承下來。
末了,宮朔又說了一句:“哎呀,妖妖那樣渾然天成的可遇不可求啊,你說林海成爲什麼不多生一兩個女兒,也省的咱們在這費心費力的教了。”
銅雀臺新啓動的妖精培養計劃,宮朔相當的重視,不僅讓易波親力親爲,更是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財力,所動用的資源讓人歎爲觀止。
抱着手機入睡的林夭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成了銅雀臺培養新人的範本,當然就算知道了,她也只會覺得難堪,根本不會像後來的某些人,引以爲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