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夭然看着宮朔,茫然的搖了搖頭,心裏難過的不行,徐佳佳說的那個人就是阮黎,她本來以爲司辰風不知道的,可是……

    既然宮朔都知道,司辰風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真是自欺欺人的可以。

    阮黎看她不順眼,找人這麼害她,雖然她現在安然無恙,但是,她可是差一點就沒命了啊!司辰風她再怎麼不把自己當回事,自己也是活生生的一個人,他怎麼可以……

    哦,對的,有些人活着,根本算不上是一個人,只能說是一個物件,覺得有趣,逗弄幾天,覺得無趣,生死不管。

    宮朔看林夭然的表情,眼神像極了荒野中覓食的狼,他斂了笑,沉聲道:“既然心有疑慮,就回來吧。”

    宮朔這一句回來對林夭然而言如五雷轟頂,她不要回銅雀臺!

    不要回那個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在她要搖頭的那一瞬間,林夭然僅存的理智讓她控制住了自己最本能的動作,她說:“謝謝宮少的好意,不過我覺得,這之中應該是有什麼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不過是對於司辰風而言,阮黎更重要而已。

    當然,這麼說也是在擡舉她自己,更直白的說法是,她在司辰風那裏什麼都不是!

    饒是如此她也不會回銅雀臺。

    她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緊握成拳,只要司辰風不趕她走,她是絕對不會走的!

    “嗯,也是,”宮朔理解的說:“司少平時那麼忙,剛好今天有時間,不如喊他來一起把這裏面的誤會解釋一下,好歹你是從我那裏走出去的,不能這麼被人欺負啊!”

    宮朔這麼一說,林夭然是真急了,她擡頭看着宮朔,眼底的驚慌也來不及僞裝:“宮少!”

    宮朔挑眉看着她,如畫的眉眼,蘊着千層百褶的寒氣。

    林夭然全身一顫,咬牙說:“這件事我自己解決就可以,不用麻煩您了,而且您說了,要在司少回去之前把我送回去,這個時間,司少應該已經快回去了。”

    宮朔看了看時間,笑了:“時間還早,那邊壽宴還在繼續。”

    林夭然沉默了下,說:“我還要回去寫作業。”

    她本以爲宮朔會再說點什麼,或者生氣,但是,出乎意料的,宮朔直接站起來說:“既然那麼愛學習,就送你回去好了,考上大學給你封個大紅包!”

    回去的路上,宮朔一句話也沒說,車廂裏氣壓有些低,林夭然坐在離宮朔最遠的地方,一直垂着頭,沒敢看他,也沒打算看他,只不過……

    宮朔的兩隻眼睛卻一直盯着她,她都能感覺到那雙看一眼就讓人膽寒的雙眼此時是怎麼注視着自己的。

    臨到司家大宅的時候,宮朔纔開口說了一句話。

    “髮卡怎麼不帶?”

    林夭然忙就去翻書包,打算藉此機會把髮卡還回去,但是翻了幾下纔想起來,她怕弄丟了放臥室了!

    “宮少,髮卡太貴重了,我本來打算還給您的,但是今天沒有帶,等我……”

    “那就下次吧,下次帶着。”

    林夭然還沒弄懂,宮朔口中的帶着是“帶在頭上”還是“帶在身上”的時候,車子就已經停在司家大宅外面,林夭然不得不下車。

    她幾乎是一口氣跑進屋的,還好,司辰風還沒有回來。她回來晚這件事

    司辰風不會不知道,雖然,司辰風也不會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她還是謹慎點好,如果讓司辰風看到宮朔送她回來,大概會不太高興。

    能少一事就少一事,林夭然回了房間,終於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了。

    她還沒把書包放好,司辰風就回來了,聽着車子進院的聲音,林夭然心道好險好險,差一點!

    然而,她根本就不知道,不是好險,而是,司辰風的車一直跟在宮朔的後面。

    或者說,從林夭然坐上宮朔的車,他就知道了,且是全程都知道。

    甚至,今天,她和宮朔吃了什麼菜,司辰風都一清二楚。

    阮黎清楚的看到林夭然從宮朔車上下來,識趣的什麼也沒說,她看到了,司辰風沒道理看不到,說了只會讓人生厭,不如做個不說話不惹事的乖寶寶。

    直到進了客廳,阮黎才說:“表哥,妖妖還沒有喫我給她帶的提子酥,我去喊她下來。”

    司辰風沒說話。

    沒說話就代表默認,而且,她斷定,司辰風一定不會說不。

    阮黎跑到二樓去敲林夭然的門:“妖妖,出來喫點心啦,你昨天都沒喫到。”

    聽到阮黎的聲音,林夭然登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可不會忘了門外那個比自己還小兩歲的女孩子是一個買兇殺自己的人。

    “妖妖,妖妖……你睡了嗎?”

    林夭然全身都在發抖,有憤怒,有憤慨,有心寒,有恐懼……所有的情緒都比不上對司辰風的失望。

    “我……我這就來。”

    昨天已經推脫了一下,今天不能再推。

    林夭然調整好心態出來的時候,阮黎正眨着大眼睛在門口等着她,那樣子真的像一個天真無邪家教極好又漂亮的小女孩。

    阮黎看到她,粲然一笑,說:“沒有打擾到你吧?”

    林夭然扯起一個非常友好的笑容:“沒有,昨天真不好意思,謝謝你啊。”

    阮黎自然的去挽林夭然的胳膊,那親暱程度,讓林夭然全身惡寒,脊背不停的冒冷汗,她不是怕,她是毛骨悚然。

    到底是什麼樣的成長環境才能培養出阮黎這種惡毒又難測的性子?

    林夭然已經做好了和司辰風碰面的準備,可是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心頭還是酸澀異常,像是打翻了一罈陳年老醋,酸的眼睛都有些難受。

    司辰風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也沒有說一句話,那感覺和她說話都是在浪費時間。

    “表哥,”阮黎看司辰風打算上樓,開口問道:“你要嚐嚐嗎?”

    司辰風冷聲說:“不了。”

    阮黎哦了一聲,聲音裏帶着失望,轉而又說:“妖妖你今天作業很多嗎?爲什麼沒有去啊?”

    心酸非常的林夭然腦子裏正不清明,聽到阮黎這句話,有些懵,去?去哪?什麼意思?

    她下意識啊了一聲,表示疑問。

    阮黎打開包裝盒,說:“今天參加壽宴,本來是要接你一塊去的,家裏又沒有人做晚飯,但是,小四說你作業多,不願意去,我還給你打包了一份海鮮飯呢。”

    林夭然徹底傻了,她呆呆的看向司辰風,司辰風此時的表情,淡的好像不存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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