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一大早的就在客廳和兩人碰上了。
多日不見,她甚至都不敢直視司辰風,那種感覺,像是兩人之間隔了無數個減速帶,所有的感情和語言都在一個一個的減速帶中消磨殆盡。
“妖妖,早啊!”阮黎禮貌的和她打招呼。
林夭然強顏歡笑:“阮小姐,早。”
她頓了一下,說:“司少,早。”
司辰風淡淡嗯了一聲,眼皮都沒擡。
這冷淡的態度比林夭然預期的好太多了,她調整了下情緒笑着說:“今天我是糾察員,時間上有點晚了,我先去學校啦,再見。”
再見兩個字話音還沒落,她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轉身。
這種情況下,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和他們兩人一起喫早飯。
阮黎忙喊她:“吃了飯再去吧,時間還早,就算來不及,也不能喫飯啊……”
林夭然匆忙中回頭應了一聲,慌不擇路往外跑。
阮黎一邊擔憂的說林夭然不喫早飯不行,一邊默默打量司辰風的臉色,雖然司辰風沒有明顯的表現出來,她還是看出來了,她表哥生氣了!
得到這個訊號的阮黎非常的開心。
林夭然餓着肚子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草稿紙,用鉛筆畫了張速寫。徐佳佳來了之後,她直接把速寫放到徐佳佳面前:“你昨天說的女孩是這個人嗎?”
徐佳佳仔細看了看,林夭然速寫不錯,畫出來的人非常好認。
她皺了皺眉頭,搖頭說:“不是的,臉比較小,眼睛很大。”
林夭然翻過一頁給她看第二張:“這個呢?”
徐佳佳睜大了眼,激動的說:“就是她!”
林夭然把兩張速寫全部撕下來,當着徐佳佳的面全撕成了碎片,說:“你就當不知道這件事,不然,你會惹上大麻煩的。”
徐佳佳雖然很不屑林夭然這種態度,但是,面上還是誠惶誠恐的說:“好的,我什麼也不知道,剛剛什麼也沒看到。”
林夭然只是給徐佳佳一個忠告,她信不信,只能是她自己的造化,明顯,徐佳佳並不想接受她的善意,林夭然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徐佳佳的聰明都不用在正道上,但是,以她現在的處境又哪裏有資格評價別人的人生?
林夭然轉身的瞬間,徐佳佳就換了一張臉,那是不屑一顧的鄙夷和看傻子的憐憫。
林夭然以爲她什麼都不知道?
以爲綁架這事捂的有多嚴實,她想知道什麼事有的是辦法,要不是想借林夭然的路子,她纔不會搭理這麼個衰人。
任務完成,徐佳佳給一個沒有存姓名稱呼的號碼發了條信息過去:魚餌已經買好了,隨時可以去釣魚。
然後她又把信息全刪了。
在林夭然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林夭然收到了她最不想收到的信息——宮朔發的。
宮朔邀請她一起喫晚飯。
林夭然當然不會去。
但是,她拒絕的短信還沒發回去,宮朔又發了一條過來,你不想知道什麼人綁架你的嗎?
……她實在是太想知道了。
但是,她不能去。
先不說司辰風不喜歡她和宮朔接觸,就單單宮朔這個人就以足夠危險,足以讓所有理智尚存的人退避三舍,她沒道理要往上碰。
這個問題已經摺磨了她這麼久,現在又牽扯到阮黎。
林夭然咬着下脣……
宮朔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司辰風和他表妹一起去參加壽宴啦,你一個喫飯多無聊,放心好了,他們回來之前我會把你送回家的。”
隨之,許楓也給她發了條信息,說是今天有事情,派了別人來接她,讓她自己回去。
看到這條信息,林夭然終於給宮朔回了個好。
宮朔這個人不玩陰的,有什麼都是明着來,說一是一。宮朔既然說了會送她回去,就一定會送她回去。
放學的時候,林夭然站在學校門口,心裏沒由來的有些慌,又突然不想和宮朔一起出去了……
她告訴自己,哪輛車先來,她就坐哪輛。
宮朔的車先來,她就去和宮朔喫飯。
反之,她就回家。
然而,她在校門口等了有足足二十分鐘,還是不見一輛車,許楓安排的車沒有來,宮朔的車更是連個影都沒有。
林夭然剛要給許楓打電話問問情況,一輛黑色林肯風馳電掣般駛來,穩穩停在她面前,車門從裏面打開,宮朔桃花眼乜着她,薄脣一開一合:“上車!”
她也沒有多想,或者說,宮朔根本就沒有給她多想的時間,她就已經坐上了車。
剛上車,開車的易波就跟她熱情的打了個招呼:“好不久見……”
林夭然面對宮朔內心一直是怯着的,在司辰風家住了這麼長時間,好容易積攢的一點底氣,又被這幾天司辰風的態度給衝的無影無蹤,但是……
她現在也沒有家裏剛出事時的無措和慌張了,到底還是要面對,軟弱也好堅強也好,都要她一個人面對。
她衝易波笑笑說:“易總,你好。”
易波紳士的笑笑,不再說話,宮朔則隨意的在一旁坐着,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憊,或者說慵懶。
“宮少好。”林夭然沒敢直視宮朔。
她總覺得宮朔的眼神讓她特別的懼怕。
宮朔懶洋洋唔了一聲,隨口問道:“晚飯想喫什麼?”
“喫什麼都可以。”
“海鮮?”
“宮少決定就好。”林夭然本來就不是來喫飯的,喫什麼都無所謂。
宮朔卻輕笑出聲,語氣陡變:“你和司辰風也這麼說話的?”
聲音裏帶着甜膩的笑意,臉上帶着高深莫測的詭祕,實在是……
林夭然微微蹙眉,說:“司少都是安排好的,不需要我說話。”
宮朔收回探照燈一樣的目光,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說:“那就喫中餐吧。”
林夭然非常想問宮朔到底什麼人綁架了她,她一點也不想去喫飯,而且,今天這氣氛,說不出的詭異,她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一直到宮朔喝完茶,讓人撤了菜,林夭然才問出口。
她已經等的很着急了。
“你不知道嗎?”宮朔卻反問她。
“我知道什麼?”林夭然不解。
白熾燈下宮朔緊繃的下頜如同雕刻一般,他臉上的笑容帶着股瘮人的溫暖:“那小女孩最近腦袋裏不知道在想什麼,盡搞出這些讓大人頭疼的事來,家裏又寵的很,司少又護着她,不然你以爲司辰風傷那麼重,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啊?”
“阮小姐?”林夭然又確認了一遍。
宮朔眯着眼看她:“你怎麼得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