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了你可以,但程君銘是例外。我不許你去!”

    楚承澤在顧念心裏的形象瞬間又被打回原形了。

    “你這個出爾反爾的傢伙,實在太可惡了!跟你簡直沒道理可講的。”

    “你纔是個不可理喻的女人!

    跟着我那麼久,我還以爲你懂我!

    可你不管往哪個方向走,都是和我的思想相反的,你就是明知故犯,偏偏要踩進雷區。”

    “那你是不是該反思一下,是不是因爲你預設的雷區太多了呢?”

    “我不管,我就是不准你去!

    程君銘對你的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難道要我眼睜睜看你自投羅網嗎?”

    楚承澤倔強的勁兒又上來了。

    “喂,你有沒有點腦子,我是去上班,不是去和自己的老闆談情說愛的。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你怎麼還能把它們混爲一談呢。”

    “你不要狡辯,總之就是不!許!去!”

    顧念覺楚承澤的無理取鬧非常可笑。

    “太遲了,我已經去了。”

    “那就辭職!”楚承澤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那我也告訴你,不可能!”顧念也毫不示弱。

    楚承澤的主權和權威收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和威脅,他暴跳如雷,如被囚禁在籠中的猛獸,滿腔的怒火都無法宣泄。

    “好,很好!這可是你顧念逼我的。

    我發誓,只要有我在一天,絕不讓程君銘好過!你就等着他的公司解散吧!”

    楚承澤說完,拋下顧念一個人走了。

    顧念很想大聲告訴她,自己並非不在乎他,真是一位顧念心懷足夠坦蕩,對程君銘絕無雜念,纔敢做出這樣的決定。

    她不想自己僅僅只爲了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她明白自己肩上有必須要挑起的擔子。

    而這一切,顧念都沒有說,因爲她覺得,不值得對眼前這樣一個楚承澤去言說。

    入夜了,顧念迎着微涼的風往回走。

    夜晚的城市,也換上了另一副面孔,雖然有燦爛的燈火相伴,看上去卻是那樣孤獨和疲憊。

    顧念走啊走,回家的路很長,她幾乎忘記了時間。

    她只能在黑夜中鼓勵自己,沒有關係,只要沒有忘記方向,總是可以到達的。

    黑夜的另一頭,江城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裏,許小婉也將孤獨的身影藏在了黑夜身後。

    從前,她很喜歡酒吧的喧囂,男男女女,完全憑感覺靠近對方,不問出身,不問去處,及時行樂。

    嫁給顧遠程之後,她自然漸漸疏遠了這樣的地方。

    今夜,她又變成了從前的那個許小婉,風姿綽約,羞澀可餐。

    但她也知道,自己已經不是那個許小婉了。

    聲色犬馬和紙醉金迷早已填不滿她的心,她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喝一杯,暫時忘卻那些煩人的事兒。

    喝着喝着,一個人把許小婉扔在旁邊的椅子上的手包拿起來放到檯面上,然後一屁股做到了許小婉旁邊。

    許小婉剛想發作,卻迎上了

    一張笑意盈盈的臉,那樣熟悉,又那樣陌生。

    陌生到她以爲自己在做夢,熟悉到自己憑着僅存的那麼點理智就認出了他——蔣曉傑。

    “怎麼是你?”許小婉雙眼迷離,又仔仔細細將他打量了一遍。

    蔣曉傑的樣貌和記憶中並無太大的出入,長得依舊是白白淨淨的一副好皮相。

    以至於許小婉剛認識他的時候還以爲他人畜無害,是個五好青年。後來才逐漸看到了他的痞性和狠勁。

    但是蔣曉傑相較於過去也是明顯成熟了,甚至可以說,有些蒼老了。許小婉忍不住猜測這個衣食無憂的少爺這些年究竟經歷了什麼。

    許小婉苦笑着說,“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居然還能遇見你,我是該高興地笑,還是傷心地哭啊?”

    蔣曉傑居然露出了一絲羞慚的表情,說:“你還是怪我嗎?

    其實你一走進店裏,我就認出你來了。不過想了很久才決定走過來的。

    你不要急着打擊我嘛、”

    “我只是覺得好笑,你找我何干,我們還有必要把酒言歡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蔣曉傑說着,舉起酒杯和許小婉的碰了一下。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許小婉不禁愣住了,昨日在眼前重現。

    她和蔣曉傑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酒桌上。

    那是,蔣曉傑不過纔是個高中生,雖然還沒完全長開,但已經是個翩翩少年。再加上家境優渥,伶牙俐齒,喜歡他的女孩還真不少。

    這更是助長了蔣曉傑囂張跋扈的氣焰。

    一天,蔣曉傑跟着爸爸去參加一個飯局。

    蔣爸爸是個徹頭徹尾的生意人,他認爲死讀書是沒有意義的,不如早點出社會見見世面,所以平常有什麼應酬基本都會帶着兒子一起。

    蔣曉傑已經習以爲常了。

    但這次的飯局,讓蔣曉傑認識了足以顛覆他人生的人,那就是許小婉。

    那天,蔣曉傑和爸爸入席後,酒過三巡,一切還算如常。直到席間一個相熟的伯伯突然放下電話,神祕兮兮地對大家說:

    “待會我有個女性朋友過來,大家不介意吧。”

    大家自然說,不礙事不礙事的,多個人不過就多雙筷子唄。

    當然也有嗅覺特別靈敏的很快就點穿了那個伯伯:“什麼女性朋友,就是女朋友吧,你夠可以的啊,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啊。”

    那個伯伯自然是打馬虎眼,想要矇混過關,畢竟是有家室的人。大家也就不再深究下去了,都是男人,人人都跟明鏡一般,心知肚明。

    不一會兒,一個個頭中等,但身材姣好,樣貌也很可愛的女子推門走了進來。她穿着入時,但卻和她的年齡不太相符,有種想僞裝成熟的味道。

    那位伯伯趕緊招呼她坐在自己旁邊,嘴裏雖然埋怨,但態度非常曖昧。

    “你怎麼纔來啊,我們一幫朋友等到花都要謝了呢。”

    “是嗎?”那女子也不避嫌,把在場的人都掃視了一遍,“既如此,我只好先敬大家一杯咯。”

    女子說着,給自己面前的杯子斟上酒,但她並僅僅只喝一杯,而是對着在座每一個人,一人一杯地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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