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目光一路緊緊追隨着她。
輪到蔣曉傑了,許小婉舉着酒杯看着他,他剛想站起來,就被爸爸拉住了。
“你小孩子家家的,瞎湊什麼熱鬧。”
蔣爸爸這才意識到要維護兒子。
“哦,原來這是個弟弟啊,不好意思,我眼拙了。”
許小婉剛想略過他,蔣曉傑就站了起來。
許小婉倒有點過意不去可,還勸他:“要不你就喝果汁吧,姐姐不介意的。”
蔣曉傑聞言立馬給自己杯子裏斟滿酒,一仰頭咕嘟一下全乾了。
許小婉淺笑一下,也痛快地幹了。
雖然事後蔣曉傑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吐得昏天黑地,一塌糊塗,但是後來許小婉告訴他,就是那一刻,她對自己面前的這個大男孩有那麼一點動心。
覺得他是個有勇氣,有擔當的男人。
之後,許小婉偷偷塞給了蔣曉傑一張紙條,上面有她的電話號碼。
許小婉就這樣帶着某種魔力一般走進了蔣曉傑的生活。
他們互相加了QQ,你在網絡上肆無忌憚地聊各種事情,幹過的蠢事荒唐事,去過哪些地方,未來的規劃……很快兩人就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
許小婉說,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一個脾氣秉性和自己那麼相似的人,真是相見恨晚。
蔣曉傑就是男版的許小婉,許小婉就是女版的蔣曉傑。從那之後,蔣曉傑給許小婉在好友備註裏的名字就是“影子”,他覺得許小婉已經成了自己心裏揮之不去的影子。
從那以後他們彼此間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一有空就在線聊天,哪怕對方不在線,也會發來一個問候消息。有時許小婉按捺不住了,索性就給蔣曉傑傳短信。
兩人總好像有說也說不完的話。
轉眼到了聖誕節,蔣曉傑問許小婉,有人約你嗎?
許小婉回答,沒有。
蔣曉傑說,那我約你。
那天,蔣曉傑把家裏的車開了出去,接上許小婉找了家咖啡廳,兩人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許小婉說,蔣曉傑和最初她所想象的不太一樣,她以爲有錢人家裏出來的孩子,可能性格更張揚,囂張,但蔣曉傑似乎很愛笑,很好相處的樣子。
蔣曉傑忍不住想說,那是對你纔會這樣。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
“那你是什麼樣的人呢?”蔣曉傑問許小婉。
許小婉歪着頭想了想,說:“我也不清楚,自己評價自己有點困難,但我周圍人都說我很冷,很傲,不好相處。所以不太喜歡我。”
蔣曉傑幾乎是脫口而出,說:“不會啊,我雖然不瞭解你,但我挺喜歡你的。”
這句話讓他們兩人都有些尷尬,許小婉困惑地看着他,不知該說什麼。
蔣曉傑慌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欣賞,呵呵,是欣賞……”
那次見面後,蔣曉傑和許小婉之間的關係似乎又跟
沒時間了就煲電話粥,常常聊到凌晨一兩點。
一次週末,蔣曉傑約好了許小婉見面,心不在焉地補習補到晚上九點,才如出籠的鳥兒飛奔到約定的地點。
許小婉從袋子裏拿出個杯子送給他,是一個人頭的造型,菠蘿蓋揭開往裏倒水。
蔣曉傑還沒看出什麼玄機,許小婉說這叫“腦子進水杯”,因爲和許小婉交朋友,本身就是一件腦子進水的事兒。
蔣曉傑聞言哈哈大笑。
蔣曉傑則從揹包裏拿出一盒拉斐爾白巧克力,遞給許小婉。
許小婉取笑他說,“你怎麼送女孩子這麼老土的東西啊。”
蔣曉傑說:“其實我一向不喜歡喫甜食,唯獨這款巧克力,我覺得很好喫,所以想和你分享。”
許小婉開心地接過去,立刻打開了包裝,自己喫一顆,還給蔣曉傑嘴裏塞了一顆。
然後兩人就並肩走在路牙上。
蔣曉傑無意間提了句,“哪天讓我也見見你的朋友呢,看看是不是都和你一樣有趣。”
許小婉說,“我的朋友都是些庸俗的小女生,我們聊的事情,你是不會感興趣的。”
蔣曉傑說,“那你可就小看我了,我別的本事沒有,不過……跟你聊天可是一流的。”
許小婉說,“你是不是想說,我別的不行,泡小女生是一流的?”
蔣曉傑又哈哈大笑起來,對許小婉說:“你真是太瞭解我了。”
那時候的蔣曉傑,在許小婉看來,擁有天下最好的笑容。
他笑的時候,是發自內心的快樂,那種噴薄而出的喜悅,好像值得全世界和他一起歡呼。
那時候的許小婉,在蔣曉傑看來,是天地下最豪邁不羈的女子。
她無畏無懼,不會扭捏,不會害羞,敢愛敢恨。
就像那天告別的時候,蔣曉傑說了句:“抱一下吧。”
於是,許小婉就走過來真的抱了。
她嬌小的身體在蔣曉傑懷裏,讓蔣曉傑知道了幸福和滿足是什麼滋味。
這就是屬於蔣曉傑和許小婉的一部分青春,雖然說給別人聽,總是那樣輕描淡寫,沒什麼波瀾。
但每每夜深人靜,留待蔣曉傑自己去回憶的時候,總是那樣蕩氣迴腸。
那是他最好的青春,最好的時光,美得足以慰藉自己,在之後每一個冰冷的現實中前行。
當然,美好向來很難成爲故事的終點。
而他們的故事,離美好,更是遙遠得多。
在他們之間,橫亙着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那就是許小婉不那麼光彩的出身。
一天放學後,蔣曉傑照例約了許小婉,本來兩人打算去看最新上映的電影,但是蔣曉傑說自己心情不好。
因爲一到錯題,今天被老師揪着揍了一頓,心裏特別不爽。
兩人一起調笑着在背後把老師給罵了一通,蔣曉傑還覺得不過癮,拉着許小婉說,“走,K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