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銘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如果輸了,他不僅會失去楊潔,恐怕連自己都要失去了。
程君銘悻悻然地回到家裏,程母一見他就盯着他不放地說:
“大晚上的你不回家,跑哪去了?
剛纔美美打電話來找你,說聯繫不上你了,現在外面關於你的緋聞傳得是鋪天蓋地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和報上那個女孩到底什麼關係?
是不是上次錄節目時候見到的那個女孩?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可是美美的同事啊,你還能不能讓美美安安心心地上班了?”
“行了!說完了沒有!”
程君銘也是一肚子的邪火,自己的,還有從楊潔那帶回家的。根據能量守恆定律,總得要找個渠道發泄出去吧。
尤其她想到那天在節目上,媽媽喜滋滋地說肖美美是自己的女朋友。
從此,打開的潘多拉的盒子就再也關不上了。
程母瞪着眼前的這個人,這還是自己教育多年,那個溫文爾雅的兒子嗎?她幾乎快要認不出來了。
“你,你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程母顫抖着說。
“誰讓你自作主張,說肖美美是我女朋友的?!”
程母更是覺得莫名其妙了,兒子怎麼會爲這種事跟自己嚷嚷。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嗎?
你這麼不樂意我說出來,是不是外面還有別的女人。
你小子怎麼現在變成這樣,做出這麼齷齪的事情,是不是外面那些花花草草把你給帶壞了?
我一直跟你說,做人,品德是第一位的,我可不許你弄那麼多花花腸子出來!”
“媽!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意思是我朝三暮四,喫着碗裏看着鍋裏對不對?
那我今天就告訴你,還真沒那麼多,我從頭到尾喜歡的只有那麼一個人。”
程君銘其實不願意和母親談論感情,這事本來就難以啓齒,何況還要面對很多不同觀念的碰撞。
但今天逼得他不得不開誠佈公了。
可程母還是沒有抓住程君銘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
“那不就得了嗎,既然只有肖美美一個人,那我又哪裏說錯了?”
“問題是……”程君銘簡直想把心掏出來給母親看,“問題就在於,那個人不是肖美美。
媽,你到底懂不懂,我喜歡的人不是她!”
“你說什麼?”
程母雙眼圓睜,好像聽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你們母子倆在說什麼,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程君銘和母親聞言,立刻禁聲了。
“君銘,你到我書房來一下。”
程母的眼中有困惑,有焦慮,她似乎還有話要說,但礙於程父在場,只能生生嚥進肚裏。
程君銘一臉喪氣的表情,跟在父親後面走進了書房。
“前幾天跟你說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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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爲公司股價漲了,程父才這麼高興吧,反正他這個當兒子的是沒什麼好讓他開懷的了。
“什麼事情?”程君銘問。
他以爲父親又要責怪他不走心了。
可程父繼續笑眯眯地說:“你和肖美美的事啊,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程君銘現在一聽到自己的名字和肖美美放到一起就窩火。
“沒什麼打算!”程君銘說。
程父本來批閱着桌上的一堆文件,聽到程君銘這話停下了筆,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他,說:
”從小到大,我和你媽給你做主慣了是不是?
既然你沒什麼想法,婚姻大事,本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我和你媽就再給你做最後一回主吧。
等你成家了,就由着你們小夫妻自己有商有量去吧。“
“爸,你說什麼呢?”
“沒事了,你出去吧。”
程父再次埋首於案頭,程君銘也無法再說什麼。
他和母親還敢爭一爭辯一辯,和父親是絕沒有這個可能性的。
除了程父在家中說一不二的權威,另一方面,也是自己多年來的慣性使然了吧、
程君銘從書房退了出來,如果非要說清他的心情,大概就是萬念俱灰了吧。
他如行屍走肉般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四仰八叉地倒在牀上,看着天花板發呆。
他回想起自己這幾十年來的歲月,和家人的相處,和自己身份的磨合,對愛情從懵懂、好奇的試探,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他知道自己並非完全屬於自己,他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分配自己,如何與外界講和,或者角力,腦子裏亂糟糟的……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身上的手機一聲接一聲響了起來。
他掏出來一看,是肖美美。
程君銘剛想按掉,但考慮到她可能又要往自己家裏打,到時候又要解釋一大堆,抽搐了一下,還是接聽了。
“呼,總算通了,你在哪裏?到處找不到你,我都擔心死了。”
程君銘也覺得奇怪,肖美美的聲音明明很好聽,但就是沒辦法鑽進他的心裏。............
“喂,君銘,你在聽嗎?”............
程君銘不說話,肖美美就提高了音量呼喊起來。
“哦,我在聽。我……剛到家……”程君銘的聲音很沮喪。
“你在家啊,太好了。我真怕你出什麼事情。”...
“我沒事。你找我有事嗎?”....
程君銘這種,彷彿世界末日來臨一般的聲音,任誰聽了都會覺得他有事吧。.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相信你,你不用在意那些八卦新聞,我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這樣說,你能不能好受一點,高興一點?”
程君銘覺得很可笑,他的緋聞,他希望不要在意的人偏偏在意,而他無所謂的那個人,偏偏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