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奶奶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彷彿我要說的根本不重要，答案早已在她心中一般。
不過，儘管是敷衍，我還是笑着回答了一聲:“是的，這段時間真的好多了。”
“什麼好多了？”
這時，沈墨琛已經換上了家居服，從旋轉樓梯上走了下來。
“曉曉說你最近抽菸喝酒好多了。”奶奶看着他問:“是嗎？”
沈墨琛一愣，眉目輕輕蹙了一下，很快，淡淡地說:“我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唄。”
“……”
“嗯，不錯。”奶奶道。
飯後，奶奶叫沈墨琛去了樓上，我幫着王姨在廚房裏收拾。
王姨說:“太太，你還是出去吧，這點小事我自己能做，哪裏需要你親自來。”
“沒事。”
“哎呀，太太你快出去吧，你白天都累了一天了，我自己來就行。”
王姨一個勁把我往外推，我一時犟不過她，連忙答她:“好好好，我不幫你，我不幫你。”
“太太，你去忙自己的吧。”王姨把我帶出來，轉身又回了廚房。
“好。”我說。
白天累了一天，一直到回到這裏了，纔有空停了下來，身上早就已經有些不舒服了。
我回房找到上次帶過來的睡裙，拿着去了洗手間，洗完澡出來，正巧聽到沈墨琛和奶奶站在外面說話。
我想要轉身不聽的，畢竟偷聽別人說話，這並不是我的愛好，哪怕那個人，是沈墨琛。
可是我剛要往裏走，這時候，奶奶開口了，聲線略低，但依然還帶着不可忽視的氣勢。
“墨琛，你跟奶奶老實說，你對姓蔣的那個女人，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又是蔣夢婕，上次奶奶正跟我談蔣夢婕的事時，被沈墨琛突然打斷了，現在，他們又提起了。
我下意識就停在了原地，擡出去的腳也僵在原地。
“奶奶，你知道那邊我肯定是放不下的。”
“放不下，你再怎麼放不下，可你做的已經夠多了，之前是她自己任性不懂事，難道現在，你都還是要任由她怎麼來嗎？她不是小孩子了，五年前，你說她小，你讓着她，甚至你不惜一切代價幫助她，我都認了，但是，現在，你要替曉曉多想想。”
“奶奶，我知道，我知道怎麼做，你給我點時間……”
雖然隔着一道門，但我依然能夠想到沈墨琛說這句話時，語氣隱忍着咬牙的樣子。
他和蔣夢婕到底有什麼故事，爲什麼奶奶竭力反對，而沈墨琛又爲什麼放不下？
還不容許我細想，門外，沈墨琛似乎要走進來了。
我忽地慌了心神，一時想不到別的好的辦法，只得快速退回洗手間裏，把門關上，打開洗澡的噴頭。
等到確定沈墨琛已經進來了，我還在洗手間裏待了兩分鐘的樣子，才側着身子，不讓水淋到我身上。
我把水關了，裝作剛剛纔洗完澡出去的樣子。
沈墨琛開了電視，人卻躺在牀上看手機。
見我走出來，他並沒有及時擡頭，目光依然盯在手機上，十幾秒之後，才擡眸看了我。
一時間，四目相對，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半晌，我先移開了眼，上次因爲腿傷，沈墨琛讓我睡了牀，這一次，我怎麼也不可能傻到再去睡牀了。
想到這裏，我彎腰去拿枕頭和被子。
這時，電視裏面，傳來女生嬌滴滴的聲音:“哎呀，你討厭。”
我的手還放在被子和枕頭上，轉頭，只見電視上，也放着一張牀，而牀上面的男女，是並排挨着坐的，不像我和沈墨琛，一個在那頭，一個在這頭。
且，我馬上就要抱着被子枕頭去沙發上睡。
然而，沈墨琛卻突然啓脣:“噓，你別動。”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嗯？”
“這個，應該感覺不錯。”
我更加楞了，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
什麼不錯？
我的目光，隨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重新回到電視上。
男女已經糾纏在一起，雙脣緊碰，旖/旎出聲。
我的臉，迅速染上了緋紅，根本不敢再看下去，慌忙移開視線，一時竟不知道要看哪裏，不知所措地停留在原地。
然而，沈墨琛卻在我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大手伸過來，一把把我拉到他那邊去。
我看到他的眼，沉亮有神，如同深潭。
“咱們試試！”
他說。
我們隔得這麼近，況且他剛洗澡不久，身上還滿是清冽好聞的味道，嘴裏也還帶着清新。
在我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沈墨琛的脣，穩穩地，靠在了我的脣上。
墨琛的舌從我脣角劃過，剎那驚恐，我下意識張開了脣，他的舌，長驅直入。
我似乎能夠試到沈墨琛在我嘴裏肆意翻涌，任意妄爲。
他的手，也抓住了我的腰身，力道很緊，但是很快又放開。
他試圖穿破我的睡裙往上。
我又害怕又心慌，還夾帶着，抑制不住的心動。
我想要靠近他。
終於禁不住他的撩撥叫出了聲。
“老婆，你小點聲啊~”
尾音上揚，聲線低沉且帶着磁性。
我羞愧得不行，伸手想要推開他，可沈墨琛高大的身子不動如山，又哪裏是我能夠推得動的？
就在我快要陷入時，沈墨琛的脣，卻忽然從我的脣上移開了，整個人，也隔我距離遠了一些。
我呆呆地看着他。
然後，門外傳來一陣輕快地腳步聲。
沈墨琛的臉微微有些沉，隨後，視線移開，在他轉身進浴室的時候。
他說:“剛剛奶奶在外面。”
剛剛門外的腳步聲，讓我已經瞭然得差不多了，剛剛心裏的悸動，此刻也消得差不多了。
於是，我對着沈墨琛的背影，淡淡地說了一聲:“哦。”
這晚，沈墨琛依然讓我睡了牀。
雖然沒有再有什麼親密的接觸，但是，當他說出他睡沙發的瞬間，我心裏止不住暖了一下。
隔天，我們在老宅裏吃了早飯，就回去了。
這次是莫助理來開的車，車上聽沈墨琛和莫助理的對話，我大概猜到了沈墨琛又要去哪裏出差了。
“舒曉。”沈墨琛突然叫我。
我剛剛還看着窗外走神，他這麼一喊我，我立馬緩過神來。
“……啊？”
“發佈會的事，你多走點心，我和少軍都要出去。”
“嗯，好。”
這個不用他說，我都會竭盡全力的。
“不過。”他說:“哈利還是要抽空過去照顧一下。”
“好。”
半晌無言，沈墨琛埋頭看手機，很快，他又想到了什麼。
這次，他沒有擡頭，目光專心地盯着手機，說:“要是照顧哈利的時候，時間太晚，就在那邊住下，不要回家了。”
我想了一下，回答:“算……算了，我還是回家吧。”
話雖然簡短，但是沈墨琛像是猜到了什麼，幽深地眸光往我身上一看，如同深潭。
我慌忙移開視線，雙手放在膝蓋上交叉握着。
“你害怕？”沈墨琛問。
廢話，那麼大的房子，裏面卻只有哈利一條狗，我一個人住進去，雖然有哈利作陪，但我還是會害怕。
不過他真的洞察力十足，彷彿什麼東西在他面前，都逃不過。
我沒有答，但是答案似乎大家都知道了。
“少軍，明天開始，給她配一個司機。”
“不不不……我不用。”
“爲什麼不用？”
“我……我用司機，也沒有什麼大事，再說了，公交和地鐵都很方便的。”
配司機，我只是公司的小職員，再給我配一個司機，到時候我怎麼跟那些同事解釋。
再說了，沈墨琛的脾氣陰晴不定的，要是哪天不高興了，再把這筆賬算進去，那我不是要欠債欠到下面好幾輩子去？
“你怕我讓你還錢？”沈墨琛說。
靠，這人是會讀心術嗎？
“我……我，我……”
連續幾個我，言語呆滯，最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沈墨琛的話。
見我說不出話來，沈墨琛原本盯着我的視線，再次放回了手機上。
他的手，在上面飛速的跳躍着，應該是在恢復郵件。
“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既然是我要給你配的，就不會問你要錢。”
然後，還不等我說什麼，沈墨琛又對着莫助理說:“少軍，給太太配一個司機，要信得過的，免得到時候我不在又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呃……
原來是怕耽誤他自己，這人還真是，我能惹出什麼事出來？
當日，沈墨琛和莫助理送我回了家，就馬不停蹄去出差了。
週一上班的時候，司機如約而至，我剛起牀吃了早餐，他就在門外等着了。
是一個全新的司機，中年人，我從來沒有見過。
“我要怎麼稱呼您呢？”
到底是比我大的長輩，看上去跟我爸差不多大的年紀。
“太太。”他說：“我姓陳。”
我心中瞭然，問：“那我叫你陳叔吧，我看你跟我爸爸差不多大的年紀。”
“太太隨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