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天逸只是喝了半碗小米粥,就看着胖子問道。
胖子一聽,差點沒把嘴裏的豆漿給噴出來:“你小子,真的瘋了麼,醫生說了你至少修養一個月,否則傷口再撕裂大出血,那可就了不得了。”
“我想出去鍛鍊鍛鍊。”蒙天逸的態度很是堅決。
“想鍛鍊是好事兒,不過,你先休息幾天再說,身體沒好之前,一切免談。”胖子也不做絲毫的退讓。
蒙天逸凝眉,見胖子不肯妥協,便一個人上了樓。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了?”胖子望着蒙天逸的背影,自言自語的說道。
“你別管人家怎麼了,你到底是怎麼了!”悍木從坐下之後,那眼睛就死死的盯着胖子,而胖子卻自始至終沒有看悍木一眼。
悍木本就是暴脾氣,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就衝着胖子嚷了起來。
“有什麼話,上樓再說。”胖子說着站起身來。
悍木卻坐着一動不動:“這事兒沒有什麼好丟人的,不必偷偷摸摸的。”
“上樓!”胖子衝着悍木喊了一句。
“不上!你告訴我,爲什麼最近不碰我?”悍木直截了當的問。
嬸子一聽就立刻起身,和大叔出去,假裝打掃後門的垃圾,而我也識相的站起身,拉着姐姐準備上樓。
這畢竟是她們夫妻之間的事兒,我們誰也插手不了。
“你能不能含蓄一點,這都是我們的私事兒,別丟人現眼了,上樓。”胖子急了,從脖子根到臉都憋的紅彤彤的。
“生兒育女有什麼好丟人的,你就告訴我,爲什麼不肯跟我生。”悍木大喇喇的問。
“我不喜歡孩子,我這輩子都不會要孩子,明白了麼!”胖子說着,扭頭就朝着樓上走去。
留下呆愣住的悍木,還有我們大家。
“悍木,你別難過,這?”我看着悍木,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一般這種情況之下,女方都會默默垂淚,不過悍木卻不同,她非但沒有哭,還出奇的冷靜,那明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了一會人之後便好似想到了什麼,嘴角浮現出一抹俏皮的笑容。
然後便坐下示意我們大家都快點先把早飯吃了,我和嬸子還有叔,訝異的看着她,剛剛還劍拔弩張的,現在怎麼就跟沒事人一樣。
後來相處久了,就明白了,悍木就是嗓門大,什麼事情她是好好說,但是,我們聽着就像是吵架。
悍木飯量大,今早更是吃了大半鍋的粥這才起身要上樓。
嬸子立刻拉住了悍木:“悍木啊,你千萬別再跟範大師吵了,有什麼事兒,好好說。”
“我沒吵。”悍木說完,推開嬸子的手,就上了樓。
嬸子和我對視了一眼,都一頭霧水。
幫着嬸子洗漱好了,也到了開店的時間,我本想幫忙張羅,胖子卻下樓了,讓我回去繼續畫符咒,我便拉着姐姐上樓。
埋頭畫起了符咒,自己覺得畫的越來越像,所以分外的起勁兒,就連中飯也沒有下樓去喫,到了傍晚興沖沖的拿着自己畫的“符”給胖子看。
本想着,胖子會誇獎我畫的不錯,結果胖子接過了本子一看,就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半天也不吭聲。
“怎麼樣?”胖子久久也不吱聲,我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你這畫的是符咒麼?”胖子橫着豎着看了半天。
“你仔細看看,不像麼?”我把書上的符咒指給胖子看。
胖子只是撇了一眼,就連連搖頭:“你這個只是形似,跟這差的是十萬八千里,畫符咒只求神似至於形,十個人有十種畫法,你學的過來麼?”
“那,那我該怎麼辦?”之前,我一直以爲就好像是上學一樣,死記硬背,那應該就能記住,畫出像樣的東西,結果胖子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蒙了,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小犀啊,用心去感悟,你這麼臨摹沒有用的。”胖子將本子遞還給了我。
“用心去感悟?”這話說的好像很簡單,但是做起來卻是十分的困難。
“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有些東西,就不是你肉眼看到的樣子,符咒若無靈性,那還叫什麼符咒啊?”胖子一本正經的對我說着。
“嗯。”我似懂非懂的嗯了一聲,心頓時是堵得慌,自己這樣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畫出像樣的符咒來呢。
“敬平喫飯了,小犀你也快來喫啊。”悍木笑的很是開心,對胖子說話的語調也比之前溫柔了許多。
胖子愣了一下,用極爲陌生的目光看着悍木。
悍
木走到胖子的身旁,柔聲說道:“我既然來了這裏,嫁給了你,那一切都聽你的,你說不要孩子,咱們就不要。”
悍木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這還有假。”
“你能理解,我真的很高興!”胖子感動壞了。
原本還跟悍木保持着距離的他,立刻伸手將悍木拉到了身旁,兩人甜甜蜜蜜的去喫晚飯了。
嬸子把蒙天逸的份端到了樓上,我則是回房間準備帶着姐姐下樓。
“喵,喵。”黑子立在蒙天逸的房門前望着我,那眼神似乎是在渴望我過去與它一起玩耍。
“過來。”我衝着黑子招了招手。
黑子卻擡起它那黑漆漆的眼眸望向了姐姐,然後便轉身跑進了蒙天逸的房裏。
如今蒙天逸還生我的氣,我自然是不好意思進去,扶着姐姐先下了樓。
廚房裏紫玉和大叔都愣愣的盯着胖子和悍木,今晚的悍木簡直就是變了一個人,溫柔似水,時不時的給胖子夾菜添飯的,胖子也樂的笑開了花很是高興,這幾天的陰霾好像一掃而光了。
我沒有胃口,看着姐姐乖乖喫飯之後,就倒了一杯茶水準備給白流年送下去。
結果我這才朝着雜物間走了幾步,胖子就立刻叫住了我。
“小犀,你要幹什麼?”胖子一臉嚴肅的問道。
“我想去看看白流年怎麼樣了,順便給他送點喝的。”我說道。
“茶水,我已經給他送過了,你別下去。”胖子這可不是跟我商量,而是用命令式的口吻在跟我說。
只是,我怎麼放的下心,懇求的望着胖子。
“你別這麼看着我,我這是爲了你們好,你啊,上樓畫符咒去。”胖子對我大聲的說道。
我抿了抿嘴脣,將手中的杯盞放到了一邊的茶几上,默默的朝着樓上走去。
纔剛到了二樓,黑子就喵喵的叫着朝着我跑了過來。
蹲下身,將黑子抱起,黑子便用它那圓圓的腦袋蹭着我的臉頰,我朝着蒙天逸的房裏看去,他房間虛掩着,只是從我這個角度看不清屋子裏的他在做什麼。
“黑子,你是不是很無聊,不過我也要畫符咒,沒有空陪你玩兒的。”我摸着黑子的腦袋說道。
“喵!”黑子卻叫着,在我的臉頰舔了一下似乎是在說,它願意陪着我。
我便抱着黑子進了房間,把本子和口訣放好,卻又發愁了。
神似?神似到底怎麼樣才能畫出神似的感覺呢?
看着這本有些破舊的口訣,我是一頭的霧水。
於是集中精力,盯着一張所謂的鎮鬼符看了半天,可也並沒有看出什麼門道來。
“喵!”黑子擡起他的爪子,放在那張鎮鬼符上,然後擡起眼眸望着我。
“怎麼,你也想學不成?”我抿嘴衝着黑子笑了笑,然後將黑子的小爪子給挪開。
“喵!”黑子卻繼續叫着,擡爪子就去抓我臉上的紗布。
“黑子,別動。”我將黑子的爪子推開。
黑子卻又擡迅速的起,朝着我的紗布抓了過來。
只聽呲啦一聲,紗布還被黑子那給扯破了,我趕忙將黑子抱起,放到了地上,很是無奈的走進了洗漱間查看。
還好,之前包裹了兩層,現在只是外頭的那一層被扯破了,我走到抽屜邊,拿了更換的紗布,然後將臉上的舊紗布給扯了下來。
就紗布裏層已經被黏糊糊的液體給沾染上了,一般情況下,我是一天一換,不過顯然是不夠的。
我的左眼因爲天天裹着紗布已經習慣性的閉着,看着臉頰這一圈黑斑塊,我的心裏就不是滋味兒。
小心翼翼的把左眼睜開,依舊又是不寒而慄,我的左眼的瞳孔已經變成了血紅色,和眼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想任何人要是看到我這樣的一張臉,和這樣的血瞳,都會被嚇個半死。
所以,趕忙伸手去抓乾淨的紗布想要把臉裹上。
“喵!”結果,黑子叫着直接就跳上了洗漱臺,然後叼着我的紗布,就跑了。
“黑子,黑子!”我大叫着追了上去,黑子跳上桌子,那胖胖的爪子,依舊按在口訣上。
我很是無奈:“黑子,你別搗亂,要不然,等我包紮好了,就不讓你進房間了。”這麼說着,我走到黑子的面前,伸手準備拿紗布,結果這一低頭,我自己都給愣住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本子上的符紙圖案居然呈現出淡淡的白光,我眨了眨眼睛,又發現,我的右眼似乎看不見這光芒,只有左眼纔看的到,難道黑子是在提示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