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裳影看着虛於,轉身,便要走。
“裳裳,你要去哪兒?”虛於激動的問道。
“我要離開這,離開你這個齷齪不堪的卑鄙小人,不過你別得意的太早,很快我會回來殺了你!”千裳影一字一頓惡狠狠的說道。
虛於看向了秦悅,秦悅將他的腦袋捧着,放回到了脖頸之上,那腦袋扭動了幾下,就好像一瞬間又長好了一般。
他看着千裳影,眼睛雖然是猩紅的,卻依舊帶着說不出的愛慕。
“裳裳,你殺不了我的,不過,只要能讓你心裏痛快一些,無論你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反抗。”虛於望着千裳影,動情的說道。
“滾開。”蒙天逸有些看不過去的,直接就衝到了千裳影的面前,我也拉過了千裳影那冰冷的手腕。
“你還要不要臉啊?不,不對,你早就沒有臉了。”蒙天逸指着虛於:“幾十年前,你乘人之危糟蹋了人家,而且,還下了毒手,現在又非要跟人家在一起,你簡直就是一個變態狂啊。”
“沒錯,當年下手殺害千裳影的人就是你吧,是你嫁禍給白流年的對不對?”我也瞪着虛於。
虛於聽了,頓時是表情大變,開始猙獰恐怖了起來。
“你們簡直是血口噴人,裳裳是我的摯愛,當時還懷了我的骨肉,我爲什麼要殺她?就連碰她一根頭髮,我都捨不得,我怎麼可能動手殺她?”虛於激動的吼道:“我明白了,一定是白流年,那個卑鄙的廢物,讓你們來演戲,企圖讓裳裳原諒他。”
“哎呀,不要臉的我見多了,像你這麼不要臉的,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蒙天逸惱怒的說着,但是,右手卻悄悄的衝我做了一個後退的手勢。
我扶着千裳影,悄悄的向後挪動了半步。
“裳裳,別信他們,他們都是白流年派來的,他們說的都是謊話。”虛於的注意力,壓根就不在蒙天逸的身上,而是,在千裳影的身上。
千裳影冷冷的望着他,最後轉身便要走,虛於想要追上來,蒙天逸則是抓起一張符紙就貼在了虛於的腦門上,並且還朝着虛於灑了一包粉末。
“呲呲呲,呲呲呲!”突然,虛於的黑色袍子後頭傳來了奇怪的聲響,我擔心蒙天逸所以立刻轉過身去看他。
恰好看到虛於的袍子裏露出了一條很長很長的蛇尾,那蛇尾看着十分的陰森可怖,又莫名的眼熟。
“你以爲,就這些垃圾能傷的了我?”虛於說罷,便直接將黑袍一扯,我便看到了無比駭人的一幕。
虛於的身上長滿了黑色的羽毛,和鱗片,遠遠看去,就好像是烏鴉和蛇的結合體一般。
“人蠱?”千裳影的嘴脣微微顫抖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額,呵呵,你,你別衝動,剛剛我就只是試一試新符咒而已,跟你開玩笑呢。”蒙天逸一邊說,一邊連忙退到了我和千裳影的身邊。
然後低聲對我說:“這傢伙,真的是瘋了,居然吧自己煉成了蠱,不人不鬼的,太可怕了。”
“裳裳,以前,我或許沒有能力保護你,但是,現在沒有人會是我的對手。”他說罷,那長長的蛇尾用力的一甩,我和蒙天逸就直接被甩了出去。
千裳影則是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裳裳,現在我的殺了那個女人,讓你好起來。”他說着,身後那長長的蛇尾就朝着我甩了過來。
千裳影卻是猛的伸手將那蛇尾給劈成了兩段,粗大的蛇尾,哪怕是被劈成兩段之後,還在地上捲曲挪動着。
這讓我想起了蛇胎,姐姐的蛇胎,想必應該也在虛於這吧。
“虛於,之前你是不是抓過一個蛇胎?”我看着那蛇尾被劈斷之後血淋漓的樣子,心頭便是一揪。
想着,蛇胎很有可能也已經身首異處了。
虛於卻沒有空搭理我,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千裳影:“我說過你殺不了我。”
“但,我可以殺死我自己。”千裳影說着,將那長長的指甲嵌入了自己的胸口。
虛於頓時慌了:“不要,不要啊,裳裳。”
“放我們走!”千裳影現在是要拿她的命來做賭注。
“放他們走可以,但是,你要留下。”虛於看着千裳影,一臉的心疼。
“噗呲”一聲,那指甲插的更深了,那有些發黑的血跡順着千裳影的手腕不斷滴落下來。
“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放你走,別傷着自己。”虛於望着千裳影,千裳影便一步一步朝後退着步子。
虛於微微眯了眯眼眸,便朝着秦悅掃了一眼,秦悅立刻明白虛於的意思,趕忙就到了外頭的廳裏,把胖子給放了。
胖子看到我們這僵持的場面,有些發懵,還不知道這發生了什麼事兒。
“還不快走。”千裳影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立刻帶着蒙天逸和胖子,按照自己昨天逃跑的路線跑去,胖子還留了一個心眼,折了一張符紙偷偷的放在了矮牆底下。
“胖子你太沉了。”蒙天逸用力的拖着胖子的屁股,畢竟胖子只有一隻手,有些不方便,不過還是順利出去了。
“小犀,你也快出去。”蒙天逸見我還立在一旁,看着千裳影,立刻有些着急了。
“你先出去,一會兒,我跟千裳影一起走。”我對蒙天逸說。
蒙天逸聽了愣了一下:“那我就跟你們一起走。”
看他那固執的眼神,我就知道勸不動他,只能沉默,千裳影踉蹌着退到了我們的身旁,虛於一路跟了過來。
看着千裳影已經立在了矮牆前頭,眉宇間頓時凝成了一個結。
“裳裳,別走。”虛於望着千裳影,那眼神十分的不捨,千裳影卻頭也不回,直接就翻牆而過,我和蒙天逸也緊隨其後。
在我們翻過矮牆之後,便如之前一般,直接就到了算卦一條街的門口,胖子正覺得神奇東張西望,一回頭看到千裳影卻是嚇了一大跳。
千裳影則是好像十分的不適,渾身都在顫抖。
並且低垂着腦袋,不敢擡起。
我一看,肯定是“畏光”,畢竟她現在是活屍,不可能在陽光底下自由的行動。
我連忙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蒙在了千裳影的頭上,然後便準備帶着千裳影回胖子的店裏。
可是,胖子卻立刻拽住了我:“小犀,你這是打算幹什麼?”
“我帶她回去。”我對胖子說。
胖子聽了連連搖頭:“不行,絕對不行,她可是妖女啊,你帶她回去,我們店會成了衆矢之地,還是讓我帶她去青門吧。”
“不行,青門的人在抓她,怎麼能帶她去那?”我立刻蹙起了眉頭。
蒙天逸也反對:“胖子,剛纔要是沒有千裳影,我們三個人可就交代在裏頭了,你做人可不能恩將仇報啊。”
胖子聽了表情有些糾結,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搖晃了一下腦袋:“罷了罷了,不過,不能久待,出了事,我們都要遭殃。”
“我不會耽誤你們太長時間的。”千裳影的聲音很虛,短短一句話,都好似是在牙縫中擠出來的。
胖子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聽到千裳影這麼說,便微微咳嗽了一聲:“走吧。”
然後便帶着我們一起朝着店裏走去。
這算卦一條街一如既往的熱鬧,特別是中午,千裳影在人羣中走着,眼神有些恍惚,好不容易帶着她到了店裏,店裏客人也多的不得了。
最後跟嬸子打了一個招呼,我們就帶着千裳影上了樓。
胖子把千裳影安排在走廊的最後一個背陽的房裏,看着千裳影坐下,我便對她說:“我幫你去叫白流年。”
此時此刻,她最想見的應該就是白流年了吧?
她沒有反對,不過,表情卻十分的複雜。
只不過,到了白流年的房間我卻發現,白流年根本就不在,詢問了嬸子才知道,白流年在我們出去後不久,也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千裳影的眼中透出一絲絲的失望,但還是故作平靜的一言不發。
“胖子,你有沒有辦法幫幫她?”我將胖子拉到了門外,問道。
“幫?幫什麼?”胖子反問我。
“她的身上,已經開始潰爛腐化了,你一定有辦法幫她的對不對?”我知道,胖子多的是鬼主意,知道的也比我和蒙天逸多。
可是,胖子卻立刻搖頭,說這活屍想要保持身體不腐,只有一個辦法,要麼就是勾走純淨的陰女魂魄,要麼就是喝大量的新鮮女童的血。
這兩樣,我們都不能給千裳影弄到,所以,千裳影如今也只能默默忍受這種生不如死的痛苦。
“那她的身體爛光了之後,會怎麼樣?”蒙天逸突然開口插嘴問道:“是不是,就死了?”
“活屍本就沒有生命,哪裏又有死這一說?只要不被靈火燒成灰燼,它們就會一直“活”下去,當然,它們要承受腐爛化膿的痛苦,每一天都比死還要煎熬。”胖子一臉凝重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