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兇咒:與屍同行 >第四十六章冥幣
    與母親的惱怒不同,嬌姐的臉上倒是依舊帶着溫柔的笑容,只是這笑容配上她那慘白的臉,讓我看着有些害怕。

    她朝我伸出了纖纖玉手,讓我走近一些。

    “嬌姐啊。”那男人突然叫了一聲,然後走到了嬌姐的身旁,俯在嬌姐的耳畔邊上,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

    嬌姐聽了,表情漸漸的從喜悅變得陰沉。

    我本以爲,這接下來肯定是要出事兒,可誰曾想,她卻看着我說了一句:“既然,你女兒來找你了,那你就回去吧。”

    一聽這話,我連忙就伸手去拽母親,母親卻一把推開我的手:“哎呀,嬌姐,您這是說什麼呢,我這麻將不是纔打到一半麼,繼續繼續啊,我今天可是要大殺四方的。”

    母親衝着那嬌姐討好的笑着,我則是凝眉看着她。

    嬌姐得意的一挑柳眉盯着我:“小丫頭,看到了麼?這可是你媽不願意走,而不是我不讓她走啊。”

    “媽,走吧。”我用力的將她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這再缺心眼的人,也不會半夜三更跑到這種地方跟人打麻將,她可倒好,我來找,她居然還賴着不走。

    “林犀,這可是你不肯給我開店的錢,我才自己出來賺的,你以爲我願意這麼晚出來麼?”她說着,就惡狠狠的瞪着我,讓我立刻滾蛋。

    “要走就一起走。”我盯着她,並不挪步。

    “這個時候跟我裝孝順女兒了?那你給我錢開店啊!”她說着,就朝着我伸出了手。

    我也不多說廢話,趁着她伸出手,就一把拉過了她的手,拽着她就朝着外面逃命一般的跑去。

    母親還不忘了抓着她的包,一邊被我拽着跑,一邊大聲的嚷嚷着:“你幹什麼,你幹什麼啊,我今晚還會贏很多錢的。”

    她說什麼,我壓根就沒有仔細聽,就是拽着她一個勁兒的朝外跑,頭都不帶回一下的。

    這一路,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我這纔敢回頭朝着身後看去。

    確定那些人沒有跟上我,就連忙推門進去了。

    “該死,你又壞了我的好事兒。”母親拎着她的包,十分惱怒的瞪了我一眼,怒氣衝衝的朝着客廳走去。

    “我壞了你的好事兒?我今天要是不去,說不定你的命就交代在那了。”我看着她那副刻薄罵人的嘴臉,心中的火氣就上來了,也快步跟上她到了客廳。

    “怎麼了?”白流年聽到外面我和母親的爭執,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手中還拿着一枚棋子,正如我之前所想,他和毒草公的棋局還沒有了結。

    母親倒了一大杯茶,自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喝完之後,將茶杯朝着茶几上用力的一放,就擡起她那滿是血絲的眸子瞪着我。

    “你現在牛了,養了幾天的家,就敢衝着我嚷嚷,我用得着你救?你現在是口口聲聲咒我死,你還是個人麼?”她則是倒打一耙,總之在我嘴裏說出的話,對她來說都是刺耳的。

    白流年從我和母親的對話之中已經猜到了什麼,他倒是很淡定,緩緩的走到了我的身旁。

    也不問發生了什麼事兒,就直勾勾的盯着母親的包。

    母親發覺白流年的眼神不對,立刻將她的包抱在了懷中,還說,這裏面的錢都是她這些日子辛辛苦苦賺來的,原本想着今夜帶去翻本之後,應該差不多就夠租個門面了,沒想到被我攪和了。

    她搖着頭,瞪着我,那眼裏頭分明就滿是怨氣,我這就是喫力不討好。

    “翻本?”白流年盯着母親,不由的露出了一抹冷笑。

    “笑什麼?別小看我,這些日子,我已經前前後後贏了四萬多了,要是今晚繼續打下去,我就能翻本,到時候就是八萬!”母親說到八萬的時候,聲音不由的提高了許多。

    白流年的臉上卻沒有一點波瀾,指着母親的包就說:“四萬多是吧,那你拿出來,給我見識見識。”

    “哼,你以爲我在誆騙你們?”母親還以爲我和白流年這是看不起她,二話不說,直接就把包的拉鍊給拉開了。

    而下一秒,她的臉上就露出了極爲震驚的表情,並且,大聲的叫了出來。

    “啊!”

    她的手一顫,將那包給倒了過來,把裏頭的所“錢”都倒在了茶桌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明明親眼看到是紅票子的,怎麼變成了白色的?”她激動的將那幾沓“錢”給拆開,每一張都是白色的。

    是的,這桌上放的全部都是冥幣,而且,都是正規天地銀行的票子。

    看來,那幾個人確確實實是“髒東西”。

    “不行,我要去找她們。”母親猛的轉身就要去找那嬌姐。

    因爲,她覺得,是那羣人合夥把她包裏原本的四萬塊錢給換走了。

    “你去了,就真的死路一條了,因爲,她們不是人,而是鬼!”我特別在說鬼字的時候,加重了語氣。

    母親聽了之後,腳下頓了一下,立刻就停住了步子。

    她自己也是請過所謂“胎神”的人,也篤信鬼神之說,所以,對鬼還是非常忌憚的。

    我這麼一說,她自然是有些懼怕的停住了腳步。

    “你贏了這麼多,輸了多少次?”白流年一臉嚴肅的問母親。

    母親的嘴脣顫抖了一下,又抿了抿嘴,說道:“十次,還是,還是十二次?我,我,不記得了。”

    “哼,不記得了,那可是你的壽命,你居然說不記得了?昨天我給你的東西,你爲何不戴?”白流年盯着母親問道。

    “我,我?”母親有些磕巴。

    原來,白流年早就看穿了一切,還特地給母親畫了一張符紙,讓母親戴着。

    可結果,母親壓根就沒有領情,嘴上答應的好好的,私底下卻沒有把白流年給的符紙當做一回事兒。

    “你說的壽命是什麼意思?”母親直接跳過了符咒的問題,而是,直奔重點。

    “你以爲,它們有空陪着你玩兒麼?她們不過是想要你的陽壽罷了,一局你贏了就給你冥幣,不過你輸了,就得輸掉一年的壽命給它們。”白流年一臉嚴肅的說着。

    母親聽了連連搖頭:“不,不,它們給我這些冥幣又有什麼用,這些我又不能真的拿去花。”

    “話雖如此,但是,你是不是答應跟她們賭了?而且,應該給那髒東西上過香了纔對,否則她也收不到你的陽壽。”白流年看着母親,淡淡的問着。

    母親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然後默默的點了點頭。

    白流年說的這些,她確實都做了,她有些驚恐的望着白流年。

    “流年啊,我再怎麼說都是你的長輩,如果你真的有那些大師的本事兒,那可一定要幫幫我啊。”母親說着就死死的拽着白流年的胳膊。

    白流年陰沉着一張臉,沒有立刻說什麼。

    “哎呀,怎麼這麼久都不回來,這棋,還下不下了?”毒草公說着,不滿的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結果看到了我們大家都面色陰沉。

    他也是一愣,目光很自然的就朝着母親看了過去。

    母親早出晚歸,其實毒草公也就是來的那一天見過她一面而已。

    現在再看到母親,毒草公捋了捋他的鬍子,居然不厚道的笑了,望着母親似乎想說什麼,不過見我們大家的臉色這麼差,這才把想說的話給嚥了回去。

    “不下了,你收棋盤休息吧。”白流年對毒草公說。

    毒草公聽了點了點頭,卻並不進房,而是饒有興致的繼續盯着母親看。

    “流年啊,你倒是說句話啊。”母親現在知道緊張害怕了。

    白流年仔細的掐算了一番,面色很平靜,似乎掐算出的結果跟他意料之中的一樣,只是他沒有直接說出來。

    “怎麼樣?你算到什麼了?”母親直勾勾的盯着白流年問道。

    “還算什麼啊?看看你自己的臉色就知道了,氣數就快盡了,最多也就一年半載的活頭了。”毒草公直接一語戳破,還打量着母親說:“你若死後,這遺體留給我吧,我想知道,這被鬼給搶了壽的屍體,和普通壽命盡,死去的人有什麼區別,沒準做肥料可以培育出更好的草藥。”

    毒草公這是職業病,他說這話絕對不是開玩笑的,我對於他說出這種奇怪的話已經完全不覺得驚訝了。

    母親聽了,卻是面色大變,瞪着毒草公喊道:“我還沒有死,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知道你沒死,不過快了嘛,看你這面相,平時也沒有做什麼好事兒,刻薄人一個吧?壽數本就剩下那麼十年左右,可你自己卻揮霍光了,這能怪誰?”毒草公說完,還頓了頓:“再說了,那屍體燒了確實可惜,做肥料就不一樣了,我的那些草?”

    “好了!你回房休息吧。”白流年瞥了一眼毒草公。

    毒草公抿了抿嘴,伸了伸懶腰,就轉身朝着客房走去。

    母親則是踉蹌了一下,蹲在地上嗚嗚嗚的開始哭了起來,現在估計她的腸子都悔青了,可又有什麼用呢,是她自己親手上香,願意接受賭局的,現在願賭服輸,人家也不算是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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