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卻拒絕的如此直接。
看白流年的表情,好似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流年,你睜大眼睛看看,是我。”千裳影望着白流年,索性直接撲入了白流年的懷中,並且,開始痛苦的啜泣了起來。
她哭的是那般絕望,就好像是一個孩子被搶走了最重要的玩具。
我看着白流年,他的眉宇之間,原本的那一分疼惜,此刻好似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白流年微微垂下腦袋,再一次,果斷的將千裳影推到了一旁。
“你真的什麼都忘了麼?”千裳影不甘心的看着白流年質問着。
“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承認,我以爲自己還深愛着你,但是,與你接觸之後,我發現,我與你居然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感覺,看着你的背影時,我不會再心疼,不會再想念。”他說着擡起手放在了千裳影的臉頰上:“只有看到這張臉,我纔會記起之前的事,但是,我對你?”
“你在說謊,你不愛我,你爲什麼要去千辛萬苦的找我?你不愛我,爲什麼毫無條件的選擇相信我?”千裳影說罷,目光瞟向了我:“是因爲那個叫林犀的女孩兒麼?她只是一個替代品,一個徹頭徹尾的贗品,你對她只是愧疚,還有,你只是把她當做是我來愛。”
千裳影的話還未說完,白流年立刻就搖頭了。
他將手放下,微微側過了身,目光望着走廊外頭,擡腳就準備出去,他的決絕,讓我大感意外。
“流年!”千裳影一把擁住了白流年的腰際。
今天看來她是已經不在乎什麼姿態尊嚴了,想要用盡一切辦法,重新讓白流年回到她的身邊。
白流年用力的閉了閉眼,這一次並未馬上推開她。
“知道,爲什麼在鎖魂街的大火之後,我明知道你活着,卻沒有留在市裏不斷的找你?”白流年開口說道。
“這不能怪你,你沒有任何的方向,你不知道該去何處尋找我。”千裳影哽咽着說。
白流年沉着眼眸,微微搖頭:“不是的,我可以感應到,你特地留下的活屍氣息,但是,我卻猶豫了,因爲,我不知道找到你之後該如何面對你,如今你做了這麼多慘無人道的事,那種愧疚和心疼,在我心中一點一點被消耗殆盡之後,我已經看不見你了。”
“什麼?”千裳影難以置信的鬆開了白流年。
“我本想相信你,但是,你還是留下了無法磨滅的證據,其實吸食那些小女孩兒血液的是你的蠱蟲吧?”白流年轉過身,看着千裳影。
千裳影愣了愣,立刻是矢口否認:“我雖然會煉蠱,但是,這並不代表,我能操控這天底下所有的蟲。”
千裳影還想否認,不過,看白流年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調查清楚了。
白流年望着千裳影:“你真的是歡顏麼?”
這句話,讓千裳影的眼中閃過了恐懼,雖然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但是,那一秒的驚愕依舊被我捕捉到了。
“可笑,我不是,難道她是麼?”千裳影冷冷的盯着白流年。
白流年垂下眸子,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走吧。”
“依你的性格,你明知我有錯,卻放我走,你的心裏分明就還有我。”千裳影凝眉盯着白流年。
白流年卻擡頭直視着她的眸子:“因爲,我希望,在青門的人找到你之前,你可以把那些孩子的魂魄給放了,生魂最多七日食用一個,依照你近日來的速度,你的手上應該還留有其她魂魄。”
“呵呵呵,呵呵呵。”千裳影突然仰着頭笑了起來。
白流年的眉宇之間,凝成了一個結,一言不發的盯着千裳影。
千裳影卻突然朝後退了半步,緊接着,便是一個旋身,退到了窗戶邊上。
白流年還想再說什麼,她一揮手,原本藏在牀下的蠱蟲立刻都爬了出來,這些蠱蟲比我之前看到的還要多。
它們就好像是發了瘋一般的朝着白流年爬去,最後直接將白流年圍在一個小圓圈裏。
白流年絲毫不怕,從袖子裏抽出了一張符紙,他這一念口訣,那些符紙就燒了起來,白流年將符紙朝着那些蠱蟲拋去,這些蠱蟲立刻朝後挪動了一些,不敢輕易靠近。
“白流年,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千裳影看着白流年,嘴裏吹了一聲奇怪的哨聲,緊接着就破窗而出,那些蟲子嘩啦啦的,立刻跟在了千裳影的身後撤退。
nbsp;白流年沒有要追的意思,而是轉身走出了房間,我聽到他在喊我的名字,而且,一聲比一聲急切。
“我在這,白,白流年,我,我在這。”我有些虛的喊道。
走廊上,依舊是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白流年在外頭轉悠了一圈,最後又回到了房間裏。
他的目光朝着房裏環顧了一圈,我的位置恰好是盲區,因爲,我的旁邊就是木門。
只見,白流年面露擔憂之色,擡起手掐算了一番之後,目光依舊在這個房間裏看着。
我想,他應該是感應到,佛珠就在這裏。
“白流年,白流年。”我艱難的又發出兩聲叫喊。
此刻,我脖頸上的水蛭,已經腫的就好像是一個饅頭,它應該是吸了我很多的血,那樣子,就好像是不斷被吹大的氣球,我真怕一會兒它會炸開。
“小犀,你就在這對吧?”白流年那堅定的語氣,倒是讓我鬆了一口氣,只要他知道我在這,我對白流年有信心,他一定會救我出去。
“小犀,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被關在某一個結界裏了。”白流年側身對着我說着。
目光卻是看着那牀底下,因爲那地方看似是最容易藏人的角落。
“如果你的周圍有什麼東西,你把那東西,從結界裏丟出來,我就能立刻看到你。”白流年說着,俯身將牀挪開。
結果自然也沒有任何的發現,我聽到白流年說的話立刻掙扎着伸手去夠右手邊的椅子,想要把那椅子給推倒,把白流年的注意力給吸引過來。
只是,如今的我,就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更別說是把那椅子推倒。
不過,我脖頸間的這隻肥碩的水蛭,已經吸食的差不過了,它挪了挪身體,似乎是準備休息一會兒然後再繼續。
我趁機用力的搖晃了一下腦袋,這水蛭的身體已經變得圓滾滾的了,我這麼一甩頭,它直接就從我的脖子上滾落下來,我的身體微微朝前傾斜,直接將它給推了出去。
這水蛭“咕嚕嚕”的就滾到了白流年的腳邊,白流年猛的一回頭,朝着我這看了過來。
他捏住水蛭的尾巴,朝着我走來。
“小犀,你彆着急,我這就放你出來。”白流年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將桌上原本用於剪紗布的剪刀給抓了起來,並且,二話不說直接用力的朝着他的手心劃去,一灘殷紅的血溢出之後,白流年繞着我的位置走了一圈,緊接着,便盤腿坐下。
他那帶血的手掌合緊,嘴裏唸唸有詞的說道:“萬隱之力,凝神具消。”
說罷,他從自己的兜裏又取出一張符紙,那符紙燃燒殆盡之後,白流年將那符紙的灰燼抹在自己的傷口之上,然後伸手就朝着我這探了過來。
原本,外頭的人是沒有辦法,抓住結界裏的東西的,可是他的手卻是真實的觸碰到我了。
白流年抓住我的肩膀,將我小心翼翼的從結界之中拉了出來,我渾身癱軟,任由他將我拽出。
當他看到我這副無力虛弱的樣子時候,直接一把將我抱起,那水蛭也被白流年用袋子裝着帶在了身上。
“小犀,是我大意了。”白流年的表情中寫滿了歉意,但是,我卻有種說不出的喜悅。
他跟千裳影說的那些話,我一字不漏的全部都記在了腦子裏。
“我帶你回去。”白流年在我的耳邊低聲說着,抱着我就朝着樓下走去。
結果,纔剛到了一樓,我就察覺了不對勁兒,樓下漆黑一片,但是,黑暗和靜謐之中卻暗藏着濃重的邪氣。
這種邪氣,我想白流年跟我一樣熟悉,這是邪師身上纔會有的氣息。
“出來!”白流年低吼一聲。
“砰”的一聲,廳裏的桌椅翻飛,朝着我們砸了過來,白流年一把將椅子踢飛將我放在了樓梯口。
他柔聲對我說:“在這等我。”
說罷,他便迎了上去,我看着至少有四個黑影圍着白流年。
“白流年,你小心!”我衝着他喊道。
那些黑影可是沒有給黑白流年喘息的機會,我聽到了簌簌的出拳聲,聽聲音便知道,那些人也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白流年踹倒一個,並且奪了對方手中的紅色木棒,那些人紛紛朝後退去,緊接着,四人合力佈陣,黑氣聚集在他們四個人的頭上,就好似一大片的烏雲。
“黑鬼出,吞其身!”
他們大聲的喊出了要訣,那一大團的黑氣朝着白流年就圍了過去,我隱約聽到了厲鬼的嘶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