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白流年。”我說着就扶着白流年走了進去。
這就是一個十分典型的牢籠,裏頭三面是石壁,吳老就這麼一個人在這,也不知道被關了多久。
“他受傷了?”吳老的鼻子輕輕的一嗅,便開口問我。
我點頭:“嗯,他的身上有很深的傷口,而且,傷口裏頭還有怨絲。”我說罷,便望着吳老:“吳老,你可有什麼法子救白流年麼?”
“那怨絲,是喫人血的,你把他扶過來。”吳老衝着我招了招手。
我趕忙將白流年扶到了他的面前,吳老沒有眼睛,我還擔心他找不到白流年的傷口,但是,沒有想到我一將白流年扶到他的面前,他就準確的將手伸到了白流年腰後的傷口處。
並且,一隻手很快就摸到了那怨絲,這怨絲真的如活物,吳老一碰到它,它就猛的顫抖了一下,並且,下一秒就準備鑽回到白流年的傷口裏。
不過,吳老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了那怨絲,又用力的將它朝着外頭用力的一扯,怨絲直接就被拽了出來。
這前後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可以說是快準狠。
白流年,只是蹙了蹙眉,一聲都不吭。
我看着卻是臉頰不由的抽搐了一下,因爲那被拽出的怨絲上,全部都是血,看着觸目驚心。
“這裏沒有止血藥,你就拿衣服把他的傷口給包裹起來吧。”吳老對我說道。
“止血藥,我這有。”我說着就把之前藏着的止血藥給拿了出來,並且倒了三包在白流年的傷口上,就怕止不住這血。
另外還將自己衣服上的袖子給扯了下來,幸好是長袖,綁在一起也夠長的,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額!”我在白流年的腰部一系,白流年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哼哼,緊接着便沉沉的睡去了。
“吳老,這樣就行了麼?”我看着白流年依舊十分不放心。
吳老則是衝我點了點頭,示意我將白流年扶到一邊靠在石壁上休息。
我照着吳老的話做了,白流年的身體軟綿綿的,一靠在石壁上,就閉上了眸子,身體朝着一旁一側,完全沒有了動靜。
“白流年?”我嚇的伸手輕輕碰了碰白流年的臉頰。
“沒事的,他這肉身雖然比不上本體,但也沒有弱到幾縷怨絲就能弄死他的地步。”吳老說罷,頓了頓,臉朝着我的方向側了過來。
“丫頭,這段時間,你過的還好吧?”師伯開腔問道。
我點了點頭:“嗯,白流年一直很照顧我,所以?”
“爲什麼要入青門?”吳老的語氣十分的冰冷,語調之中更是有藏不住的怒意:“當初,我讓你跟着我,你不願意?說是想要過正常人的生活,既然如此,爲何要入青門?”
吳老質問着,我抿了抿嘴,告訴吳老,自己這麼做完全是爲了找姥姥。
而且,那時候我年幼無知,以爲只要自己不觸碰這個領域就不會有事兒,可是我現在已經明白了,命當如此,想避也是避不開的。
“找你姥姥?”吳老的表情很是嚴峻,沉默了良久之後,表情立刻就變了,緊接着搖晃了一下腦袋:“當初我算不出,竟是這個原因?”
“什麼?”我望着吳老。
“你姥姥的命格,我一直拿捏不準,原來她那是炸死?”吳老說着,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嘴裏嘀咕了一聲:“我真的是老糊塗了。”
“吳老,您怎麼會被關在這呢?”我看着這四周的環境,很清楚,吳老被關在這裏肯定是生不如死的。
“哼,都說我是青門的叛徒,那些人這是想要懲罰我,卻不知這其中的對錯與善惡。”吳老說罷,臉上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
看着吳老已經被折磨成了這副模樣,我也於心不忍,開始想辦法,要把吳老腳踝上的鎖給弄下來。
吳老搖晃着他那亂蓬蓬的腦袋,對我說:“丫頭,不必白費力氣了,這鎖是用玄鐵打的,就算是用錘子也砸不開。”
“那怎麼辦?”若是沒有遇上吳老,我也不知他在這受苦,如今知道了,我絕對不能把吳老繼續丟在這裏。
“我知道自己的命數,只是丫頭,你真的想要幫這大法師度過難關?”吳老突然沉聲問道。
我毫不猶豫的點頭:“當然。”
“那,若是要讓你用命換呢?”吳老一臉嚴肅,不像是在逗着我玩兒。
“吳老,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看着他,不明白自己的命跟白流年的難關有什麼直接的聯
“別問什麼意思,就回答我,你願不願意爲了他連命都不要?”吳老側着耳朵就等着聽我的迴應了。
“嗯。”我雖然聽的是雲裏霧裏沒有明白過來,但依舊是點了點頭。
吳老聽到我的迴應,便再次擡起手衝我招了招手:“那好,那我就幫他,這樣一來,誰也不會有事兒了,一切都到此爲止,過來!”
吳老提高了音調,嚇了我一跳。
雖然,看他的表情有些變化,我還是朝前邁了一步,可當我的走到吳老面前的時候,吳老猛的將我朝着地上一拽,我直接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
吳老就好像是一隻野獸一般,猛的撲了上來,並且,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吳?”我還來不及喊出吳老的名字,吳老就發了瘋一般,死死掐着我的脖子,他的臉憋的發紅,手上的力道也是十足的大。
我下意識的反抗,吳老卻用他那已經嘶啞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說道:“你是他的劫,你死了,他就不會再入青門,所以,你安心的去吧。”
吳老說着發狠的掐着我的脖子,我的脖頸處發出了咔咔的聲響,感覺自己就快要被掐死了。
“吳,吳,吳老!”我翻着白眼,就快要不行了,身體裏卻涌出一股說不清的力量,擡手用力的朝着吳老一推。
吳老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被我狠狠的推倒在了一旁的地上。
他的臉上,很快就沾染上了那些蝙蝠的血跡。
“你?”吳老臉上突然露出驚訝之色,他掙扎着坐了起來,緊接着便要我伸出手。
此刻,我對他已經有了戒備,我覺得吳老是不是在這被關了多年之後,被憋瘋了?
“快,把手給我!”吳老怒吼着。
我望着他,朝着身後退了一步,猶豫着,不敢把手伸給他。
“丫頭,快!”吳老此刻的語氣中帶着懇求。
看着他如今已經這般模樣了,我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將手給伸了出去。
吳老立刻拉着我的手就是一通摸,摸了半天,最後搖了搖頭,嘴裏說道:“另一隻手!”
聽着他這着急的聲音,我趕忙將另一隻手伸給了吳老。
吳老朝着我的手上一摸,就摸到了師伯給我包着的手指頭,他將布條扯下來,在那玉扳指上只是一碰,便喊道:“來不及了!”
此話一出,我便看到一個瘦小的影子以爲極快的速度從鐵欄杆外頭衝了進來,都不等我看清來者是誰,一股血腥的氣味兒就迅速的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我瞪大了眼眸看到吳老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而之前被我和蒙天逸救了的阿奴,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
不過,他手中的刀子已經刺入了吳老的胸膛。
吳老倒在地上,身體微微抽搐,阿奴見吳老沒有死透準備給吳老再補一刀。
“你在幹什麼?”我衝着阿奴大吼一聲,直接將阿奴朝着一旁推去。
阿奴側過身瞪着我:“這是我的任務,你要是敢攔我,我連你一起殺!”
阿奴說罷,擡手就準備朝着吳老刺去,我的手心中立刻就射出了絲線,將她的手直接就裹主了。
阿奴凝眉,衝過來就準備先解決我。
別看她的個頭小,動作卻比我還要快,而且,我還隱約看到她的衣袖裏頭的胳膊上全部都是傷。
不過,不是新傷,而是舊的。
她迅速的將自己手上的絲線扯開,我也不能坐以待斃,手中也沒有其它的武器,直接擡腳將地上的怨絲朝着阿奴的身上踢去。
阿奴似乎也知道,這東西的厲害,連忙側身躲避,那怨絲就從她的身旁飛了過去。
“別打了,我命不久矣,別爲難那丫頭了!”吳老倒在地上,好似是在對我說。
“吳老?”我蹲下身,看着那插在他胸口上的刀,也不敢隨意去拔,說不定不拔還好,一拔出就大出血了。
阿奴朝着吳老看去,眼眸微微眯起,似乎依舊不放心,就怕吳老不死。
吳老咳嗽了一聲,緊接着便一口血從嘴角涌了出來,身體痙攣的抽搐着。
“吳老?”我一把將吳老給緊緊的抱住。
吳老衝着我搖晃了一下腦袋,張嘴想說話,嘴裏的血卻又涌出了幾口,過了好幾秒,纔開口說道:“我給自己算過一卦,卦象裏說了,我還會遇到你,不過,那一日便是我的死期,所以丫頭,我既盼着你來,又?”
“吳老,您別說話,我,我,我拿藥包給您止血。”我的眼淚簌簌的往下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