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兇咒:與屍同行 >第一百五十五章救命之恩
    他的話音剛落,那女人的臉色就慘白如紙一般,整個人抖如篩糠。

    之前她就說過,她們兄妹的命是圊老闆給的,所以,還給圊老闆也是應該的,如今的顫抖和退縮我想只是她對圊老闆的失望。

    他應該沒有想到自己又敬又愛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圊老闆確實從頭到尾都沒有答應肖斌幫忙照顧他的妹妹,但是,他怎麼能夠讓這個剛剛死去哥哥的女人,再去當祭品,去走她哥哥的老路?

    而且,任何人對死亡都是畏懼的,看到這麼一副骨骸之後,我想她對水下的“東西”應該也感到了害怕。

    “你如今不願意爲我做事了對麼?”圊老闆許久沒有得到那女人的回答,於是,轉過頭看向那女人。

    那女人愣了愣,臉上的表情十分的糾結。

    這哪裏是爲他做事兒,這根本就是爲他去死。

    女人擡起眼眸看着圊老闆:“圊爺,如果,如果,我跟我哥一樣做祭品,你能不能在我死後,把我的骨頭製成灰,帶一克在身上?”

    不得不說,這女人已經愛的太深了,深到哪怕看清圊老闆的真面目,卻還是願意爲他去送死。

    可圊老闆呢?態度依舊跟之前一樣,並沒有答應,而是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

    “快進去吧。”他說着,伸出手拍了拍那鐵籠子。

    我看着那女人,衝她搖了搖頭。

    那女人抱着她哥哥的骸骨,立在鐵籠子的邊上,固執的追問:“圊爺,你能答應我的要求麼?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圊老闆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轉過身背對着那女人。

    那女人默默的流下兩行淚之後,就俯身準備鑽入那鐵籠子裏,而這時候,天上的血月卻已經隱去。

    那些烏雲重新將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圊老闆有些慍怒的轉過頭來看着那女人。

    語帶苛責道:“來不及了,明晚,再試。”

    說罷,圊老闆就進了船艙,那女人則是身體一軟直接癱坐在了甲板上,抱着她哥哥的骸骨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哭有什麼用,別答應他不就完了?他也說了,這活人獻祭要是自願的,你不願意,他逼迫不了你。”瘦猴在圊老闆走了之後纔敢過來,看着眼前這個嗚嗚哭泣的女人,也表現出一臉心疼的表情。

    可這女人卻搖頭,哽咽着說,只要是圊老闆的要求,她就絕對不會拒絕,是她自己太貪心了,居然還對圊老闆提出要求。

    瘦猴聽她這麼一說,立即就擡起手放在這女孩兒的腦門上,臉上的表情還有些錯愕。

    “你沒有發燒啊,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胡話,真是沒救了。”瘦猴說罷,搖了搖腦袋也退了回去。

    胖子則是勸我進去休息,對於這個女人,大家的態度都開始變得漠然。

    我立在鐵籠子邊上沒有動,胖子和徐傲然他們在甲板上陪着站了一會兒,還是敵不過這夜風呼嘯,紛紛回了船艙。

    看着眼前這個瑟瑟發抖的女人,我蹲下身,要扶着她一起進去休息。

    “走吧。”我伸出手,想要扶着她起來。

    她卻搖晃了一下腦袋,擡起頭來看着我問道:“圊爺,一定是生我氣了吧?”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着他?你哥哥真的是白死了。”我的心裏也莫名的有些憤怒。

    想着肖斌臨死之前,一直都望着自己的妹妹,那眼神是對妹妹的不捨和不放心,我想那時候肖斌大概就已經猜到了,依照圊老闆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好好照顧他的妹妹的。

    可他還是用自己的命,換來了自己的妹妹能多活一天。

    “你懂什麼,我這條命就是圊老闆給的。”女人固執的說着,還瞪了我一眼。

    我不禁覺得她很是可憐,想必那圊老闆當初救她,也並非完全出於好意吧?

    “圊老闆是怎麼救你的?”我望着她,問道。

    她抿了抿嘴脣,眼中居然閃過了一道柔光,把她那痛苦的過去告訴了我。

    讓我很是意外的是,她們家之前也是幹陰陽行當的。

    她叫肖燕,他的哥哥叫肖斌,她們的父親是當地有名的陰陽先生,專門爲人看風水,除惡鬼,那鎮子上的人都非常的尊敬她們的父親。

    不過,十年前,肖燕的父親給一個僱主驅了厲鬼之後,他們家就開始不得安寧了,先是家裏的家畜莫名的一夜之間都死了,緊接着就是他們的母親,開始得了“惡疾”。

    哪怕是去市裏看,都看不好,醫生甚至就連病因都找不出來。

    很多人說,她們的母親得的是虛病,也就是被鬼糾纏。

    可她們的父親就是陰陽先生,若真的有邪物進了他們的家門,怎麼可能不知道?所以,依舊是帶着妻子四處的看病,找各種偏方,各地神醫,幫忙瞧病。

    藥吃了很多,短短半年錢財耗盡了,找親戚借了不少的錢,可最後她們的母親還是死了。

    肖燕的父親經受不住打擊,開始一蹶不振,也不給人看事兒了,並且,一日日的消瘦了下去,最後躺在牀榻上不能動彈。

    鎮子上的醫生說他癱了,要送去市裏的大醫院做全面的檢查。

    肖燕那時候才十五歲,她的哥哥十六,都還在讀高中,學生的身上自然是沒有錢的,所以就去找親戚借,可那些親戚看到她們兄妹就跟看到瘟神一般,躲都來不及。

    肖燕的哥哥原本成績很好,立即輟學在鎮子上的磚廠上班,靠賣體力賺錢養家。

    “那你爹的病治好了麼?”我看着她。

    肖燕衝我苦笑了一下:“哪裏是什麼病啊,就是他當年幫人去驅鬼,結果那鬼沒有驅走,還待在了我家報復我們。”

    肖燕說,那所謂的鬼其實是一隻乾癟精瘦的男人鬼魂。

    “可你爸是陰陽師啊?怎麼會沒有察覺到?”我很是好奇。

    肖燕苦澀一笑,說那隻鬼不是新鬼,而是一隻在那宅子裏住了上百年的老鬼,聽說,生前是那宅子的主人,一個富甲一方的大財主,有幾十個妻妾。

    死後也不願意離開自己的主宅,不斷的把準備搬進來的人給嚇唬走。

    並且,還跟生前一樣好色,對於搬進來的男人,就吸食精魄,女人則是肆意的玩弄。

    肖燕的母親其實不是得了什麼病,而是,被那鬼玩弄了之後身體虧空,所以精神才越來越差,那老鬼還不肯放過她,一直把她的母親糾纏致死。

    並且,還開始報復她的父親,讓其不能動彈。

    原本肖燕身上掛着護身符,那符紙是肖燕出生的時候,她的父親特地去道觀裏求的,老鬼雖有道行,但是一直無法靠近。

    不過,那老鬼在肖燕父親不能動彈,並且開始終日咳血之後,它就出現在了肖燕的面前,並且,還要跟肖燕做一個交易。

    “交易?”我不由的凝眉,猜到了那老鬼想要的是什麼。

    那老鬼讓肖燕把符紙給燒了,他就放過她的父親。

    肖燕當時很害怕,擔心自己的父親真的會死,於是,居然就鬼使神差的真的把那符紙給燒了。

    結果,那老鬼立即奪了肖燕的清白,肆意的玩弄。

    第二天,肖燕的父親就去世了,肖斌從磚廠回來,辦理父親的喪事兒,肖燕把那老鬼的事兒都告訴了肖斌,肖斌立即決定,帶着自己的妹妹逃離這個地方。

    結果,他們坐的那輛長途客車,無故就翻了車,肖燕沒事兒,她的哥哥卻受了重傷,送到醫院之後發現腿部神經受到壓迫從此之後就瘸了。

    當時,肖燕非常的自責,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爲她自己輕信了那老鬼的話,如今甩開了那老鬼到了市裏,她就想着好好打工,養活自己和哥哥。

    可誰知道,那老鬼居然不放過她,也跟來了,白天她在外頭打工,夜裏還要受那老鬼的糾纏。

    肖燕原本想到了死,可是看着躺在病牀上腿不能動的哥哥,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原本她以爲自己會跟母親一眼,被那老鬼糾纏致死,可沒有想到,圊老闆卻出現了。

    說到圊老闆肖燕的臉上終於是浮現出了笑容,看的出她是打心底裏喜歡圊老闆。

    肖燕說她是在醫院門口遇上圊老闆的,那天因爲廠子里加班,耽誤了她給自己哥哥送飯的時間,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橫衝直撞過了馬路,差點就被一輛車給撞到了。

    當時車上的司機衝她怒吼,而她卻好似聽不到一般,因爲她的注意力都在車後座那張冷漠的臉上。

    當時坐在車座後頭的人就是圊老闆,他也擡起眸子看了肖燕一眼,就是那一眼,他就看出了問題。

    圊老闆下車,伸手遞給了她一張符紙。

    什麼都沒有說,就離開了。

    當夜,肖燕帶着那符紙回到出租屋,那老鬼依舊準備過來糾纏她,結果一碰到肖燕的身體之後,就開始發出慘叫,渾身都開始冒黑氣。

    肖燕非常害怕,打開門就準備跑,結果,這門一打開,她就看到了圊老闆站在門外,他一揚手,就將那老鬼給收了。

    “圊爺,當時就問我,願不願意跟他走。”肖燕說到這裏,便抿嘴一笑。

    從那天之後,她就跟着圊老闆。

    實際上也不能說是跟着,圊老闆只是給了他們兄妹一筆錢,讓他們在那瓦房裏一復一日的待着,等待着圊老闆偶爾那麼一次的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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