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如蚯蚓一般的東西,那東西落到了虛於的身上之後,立即就鑽入了虛於的皮肉之中。
此刻也容不得我多做思考,立即衝過去幫忙,想要將他胳膊上其餘的“蚯蚓”拍落到地上,虛於卻是猛的一擡手,示意我別過去。
緊接着,我就看到原本鑽入他皮膚裏的“蚯蚓”又爬了出來,並且,這些“蚯蚓”之前身體是半透明的狀態,現在卻已經變成了黑色。
“哼!”虛於哼了一聲,不屑的將蚯蚓朝着地上猛的一甩。
“還以爲會是什麼厲害的大招,原來就僅此而已。”虛於一臉的鄙夷。
“小心,上面!”我擡起頭,看到那些棺槨裏頭的皮囊已經全部都起來了,趕忙朝着虛於喊了一聲。
虛於稍稍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脖頸,發出“咔咔”的聲響,那些皮囊蜂擁一般的朝着虛於撲了過去。
虛於沒有動用術法,也沒有將這些皮囊給撕破而是趁着這些皮囊全部都跳下來之後,就馬上跳上了牆上的棺槨之上。
不過,那些八卦的光束,讓他看起來有些發虛。
“快,過去。”
趁着那些皮囊都圍攻他的時候,虛於朝着我喊了一聲。
“你,你怎麼辦?”我問道。
“你無需管我,快點!”說話間,就已經有一個皮囊又爬回了棺槨之上,準備將虛於給扯下去。
我朝着虛於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走入了八卦之中。
一陣劇痛瞬間傳遍了全身,看着虛於一臉輕鬆,原來這八卦的光照能讓我們這些身染邪氣的人通身麻痹。
原本身上這陰戾之氣一起,我就感覺不到疼痛,可是現在卻疼的挪不動步子,感覺自己就好像被封印了一般。
“滾開!”虛於惱怒的吼了一聲,舉着火把就點了一個皮囊的長髮。
原本就充滿了異味的空氣之中瞬間就帶上了濃烈的燒焦氣息,我咬着牙,擡手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腿上拍了一下,爲的是讓自己麻痹的腿快些恢復知覺。
可正當我在這費勁兒擡腿的時候,就發現八卦的正前方,也就是下一個通道口處有什麼東西在挪動,黑漆漆的,朝着我們這邊就過來了。
又是一個皮囊麼?我盯着那皮囊一臉的狐疑,結果那東西一點一點朝着我這爬了過來,我發現這好像不是皮囊,那些皮囊都是軟趴趴的,但是這隻好像是有骨頭的,身體能撐着地。
“你還愣着做什麼,等死麼?”虛於踹飛幾個皮囊之後,朝着我吼道。
“我,我動不了。”我咬着牙說道。
“這八卦是鎮邪的,你咬破自己舌尖試試,能不能清醒一點。”虛於一邊跟我說着,一邊與那些皮囊纏抖。
我點了點頭,一發狠,直接就朝着自己的舌尖狠狠的一咬,嘴裏一股子腥甜味兒散發開來。
那種麻到頭皮的感覺,漸漸消退了一些。
而那地上的“人”已經爬到了我的面前,那“人”除了身上沒有穿衣服之外和屍魅有些像,長髮拖地。
“殺了它,到通道口等我。”虛於見我傻愣着,對我喊道。
我看着它,莫名的有些不忍,側身想要繞過它,可是它卻在我挪動步子之後也隨着我挪動了一步,這是要攔我。
並且,它的嘴裏好像還發出了“嗚嗚嗚”的聲響,就好像是發怒的野獸。
“滾開!”我朝着它大呵一聲想要嚇唬它。
虛於立即鄙夷的朝着我這撇了一眼,我則是趁着這東西呆愣之際,迅速的朝着下一個洞口邊跑去。
本以爲跑到這洞口就沒事兒了,卻不曾想,後背突然一沉,整個人就被撲倒了。
黏糊糊的液體從我的後脖頸處流了下來,我撇眼一看,可能是那東西的口水,頓時感到無比的噁心,立刻擡手用胳膊肘狠狠的頂在她的胸口前,猛的一把將她推開。
她的嘴裏吧唧吧唧的響着,從我的身上翻下之後,還不死心,見我起身繼續續朝着洞口跑,她就再次上來,這次不是撲上我的後背,而是一把抱住我的腿就是狠狠的咬了一口。
這一口絕對是下了死力氣了,因爲我穿的褲子不算薄,她這一口下來,我能感覺到一排冰涼的東西已經扎入了我的皮肉之中。
我本能的蹲下身,一把掐住了那東西的下顎,想要讓她鬆開嘴,結果就是這麼一蹲身,看到了她那張在亂髮之下的臉。
那是一張特別清秀靈動的面容,若不是此刻她目光陰毒,嘴角還帶着我的血,我甚至有些恍惚。
這張臉,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在我的手背處留下了長長的血痕,我此刻也顧不得疼,腦子裏拼命的思索着,這張臉,我應該見過的,可到底在哪兒見過?
難道她是村子裏的人麼,我仔細的想着,一時之間也想不出眉目來。
而她卻突然伸出了舌頭,那舌頭奇長,在我那破皮的傷口上一舔,頓時,她就興奮的“嗚嗚”叫了起來。
“妖孽。”虛於迅速的踩着棺槨,朝着我們這邊就過來,他縱身一躍,直接落到了我的面前。
見我居然沒有對眼前的“邪物”動手,虛於伸手就掐住了那“邪物”的脖頸,想要將它甩出去。
“別傷她!”我微微垂着眼眸。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居然在這種地方,發起了善心?”虛於的語氣中帶着怒氣。
“她,她,她是我的,我的,三姨姥。”我說着閉了閉眼眸。
就是剛剛它舔着我的血,興奮的嘴角上揚的那一瞬間,我終於記起來了,爲什麼覺得她面熟。
在姥姥的房裏,有一張極爲老舊的照片,那是一張泛黃的黑白照,是姥姥和姥爺結婚的時候照的。
照片上,有姥姥一家人,二姨姥三姨姥都在上面,並且,那時候三姨姥就是露着燦爛的笑容。
那嘴角上揚,靈動俏皮的模樣,我一直都記得,只是方纔一時之間沒有把她和麪前的“東西”聯繫在一起,如今想起來了心頭不禁一疼。
“什麼?”虛於望着我。
“她是我的三姨姥,她?”我不知道三姨姥的肉身爲什麼會在這,難道,也成了魅麼?
虛於掐着三姨姥的脖頸,三姨姥將腦袋仰起臉,虛於朝着她的臉上看了一眼之後,就突然發力,朝着三姨姥的脖頸處用力一擰。
只聽“咔擦”一聲響,三姨姥的脖頸被擰斷了,虛於的手一把扎入三姨姥脖頸的皮肉之中,將她的腦袋給揪了下來,並且直接舉着火把點燃了三姨姥的腦袋。
“你幹什麼?”我心中怒火瞬間上涌,本能的就朝着虛於衝了過去。
虛於一個旋身,躲過了我,並且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上:“你想讓她這麼不人不鬼的一直在這活下去麼?”
“活?她,她不是已經死了麼?”我詫異的看着三姨姥那被火包裹的頭顱。
“聽說過活死人麼?她們雖然沒有意識,但是確實是還活着,你的三姨姥就是,這個地方是養屍之地,你三姨姥才成了活死人。”虛於說罷,就鬆開了我,朝着洞口裏頭走去。
我則是咬着嘴脣跪下,給三姨姥磕頭道別,再看向那些皮囊,原來它們是無法離開八卦的,我起身,跟上虛於。
虛於一手舉着火把,一手按着石壁,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好似是受傷了,我快步跟上他,伸手想要扶他,他的身體一僵,嘴上毫不客氣的說道:“早知你如此無用,我根本就不會帶上你。”
我愣了愣沒有反駁他,扶着他朝前慢慢走去。
走了沒多久,我就發現,自己的手好似變得有些溫熱潮溼,低頭一看才發現,虛於的胳膊上都是血。
“你流血了。”我說着擡起頭看向他:“坐下休息一會兒吧。”
虛於沒有停下,依舊踉蹌的朝前走去。
我立即抓住他的衣袍,頓時心頭就是一驚,他的衣袍上都是溼的,鬆開手我的衣袖上全都是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剛剛被那些皮囊給傷了麼?還是被八卦的光給震懾到了?”我愕然的望着他,我知道他受了傷,但是,我不知道他居然傷的如此嚴重。
“你不是裳裳。”他的眼神有些無力的撇了我一眼。
“什麼?”我不知道虛於爲什麼突然這麼說。
“裳裳沒有你這般囉嗦,煩人。”他說着,嘴角邊流出了血來。
我當即就拉住他,強行將他拽着坐下休息。
方纔他救過我,我欠他一條命,如今他這個樣子,我不能不管。
虛於的身體確實已經受到重創,我用力一拽,他便直接跌坐在了石壁邊上。
“你在做什麼?”虛於惱怒的瞪着我。
我蹲下身,將揹包放下,找出了裏面的水壺,倒出水送到了虛於的面前,他則是眯着眼眸,一臉不解的盯着我。
“你喝點水,緩一緩,前面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如果有,你這樣怎麼跟它們鬥?”我望着虛於,把杯子貼到了他的脣邊。
他望着我,眼中流出了複雜的神色,最終還是接過水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