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都在接受着先生的考察。
有人得到了誇獎,有人受到了批評。
被誇獎的人無比的高興,就好像得到了無限的榮光一樣,那可是先生的誇獎呢。
受到批評的沒有怨言,他們在心裏默默的給自己鼓着勁好好修煉,那可是先生的批評啊。
趙穎接受了考察,她歡歡喜喜的跑到了趙巍青這裏,“爺爺,先生誇我了,誇的資質和領悟力都很好。”
“好,好。”趙巍青很是欣慰。
“媽?你怎麼了?”
趙穎看到了魏秋敏魂不守舍的樣子,她說道:“媽,你在擔心小晨嗎?”
“我感覺、我感覺……”
魏秋敏看向了南山,山的影子剛一出現在魏秋敏的眼裏,她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媽,比別哭啊,小晨一定沒事的。”趙穎幫魏秋敏擦拭着眼淚。
“哭什麼哭?多不吉利!”趙正言皺眉道。
“敏敏,先生一定是有深意的,先生是不會害小晨的。”趙正和道。
“哎……”
趙巍青則是長嘆了一聲。
“媽,你感覺到了什麼?”趙穎問道。
“我感覺……我的心突然慌了起來,我好想聽到了……”
魏秋敏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根本止不住。
“你到底怎麼了?”趙正言喝斥了一聲。
“小晨變小了,很小很小,就是小孩,我彷彿感覺到了他每日的無助與彷徨,還有對別人家孩子的羨慕,我聽到聽到了小晨的吶喊。”
說着,魏秋敏蹲了下來,她捂着臉放聲大哭,“是媽對不起你,是媽媽對不起你,嗚嗚……”
魏秋敏的哭聲讓很多人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大家都知道魏秋敏應該擔心趙晨。
先生坐在一條板凳上,正觀看着一個孩子釋放靈氣呢。
他聽到了魏秋敏的哭聲,然後,他看向了門外,看向了南山。
“先生,一直以來,所有人都說你是對的,可是,今天你爲什麼?”
一位白髮白鬚的老人拄着柺棍過來,他說道:“趙晨這孩子很苦,從小到大受到了太多的磨難,他能走到這一步已經相當不容易,況且,哪個年輕人沒有傲氣?哪個年輕人不是血氣方剛?”
“難不成,先生你覺得所有的年輕人都得想我們這些老傢伙是的嗎?你不覺得會死氣沉沉嗎?”
先生移目看向了老人,“老夥計,不是死氣沉沉,修真者永遠不會死氣沉沉。”
“就是因爲他經歷了太多,是趙家莊其他的孩子所接受不到的,因爲經歷的多,心裏的魔念也會變得多,南山崖剛好能讓他看清楚自己。”
聽到先生這麼說,老人道:“你不覺得現在就拷問他的內心,太過殘忍了嗎?”
老人手指外面,“趙晨巍青一家在年前元旦的時候才團聚,這麼短的時間裏,他怎麼能調整好心態?現在就接受內心的拷問,會出事的啊。”
說罷,老人拄着柺棍的手都顫抖的厲害,“哭聲,你聽到了吧,那是母親的的哭聲,是母子連心,她感覺到小晨內心的痛苦,所以,她才哭,我的先生,你會害死了一個極有前途的年輕人,一個極有資格接受先生稱號的年輕人!”
這個老人叫
趙旬,有九十來歲了,算得上趙家莊的老人,在趙家莊敢於直面質疑先生的,他是其中之一。
“老夥計,別激動。”
先生說道:“早一些面對內心的拷問,這是對他好。”
“我看不然吧。”
老人趙旬說道:“你是不是有別的意思?”
說着,他看一眼先生身後站着的侯玉白,老人的眼神帶着些深意。
先生看出來他是什麼意思,先生並沒有解釋,他說道:“老夥計,你家裏的雞該餵了,快點回去。”
趙旬轉頭走了,到了門口,他停住腳步,他沒有回頭,說道:“如果是那層原因的話,老頭子我就算是扒了一層皮也會反對的,也說出自己的心聲的,先生年紀大了,希望先生臨老不要糊塗了。”
說罷,趙旬走出了祠堂。
“先生,您看,都誤會了。”侯玉白說道。
“誤會就誤會吧,反正啊,只要是牽扯到先生這個稱呼,村裏就會有各種聲音,都想要這個位置啊,呵呵。”
先生笑了一下,“繼續。”
趙旬來到了趙巍青這裏。
“老叔。”
按照輩分,趙巍青要喊一聲叔。
趙旬輕輕的點頭,然後,他拍了拍蹲在地上哭泣的魏秋敏。
魏秋敏擡起頭,“叔公,您幫幫小晨,好不好?”
趙旬看向了南山,他的眼神有些渾濁。
他看了許久,才道:“南山崖、拷問崖、懲罰崖、磨鍊崖、明心崖。”
這句話是南山崖那塊巨石上的字,是祖宗留下來的。
趙家莊的人都熟記於心。
村人在接受先生的啓蒙教育的時候,就要先背誦這寫字。
可以說南山崖深入趙家莊人的心。
所以,趙家莊人對南山崖纔會敬畏。
當趙旬這些字後,魏秋敏微微一愣,然後,她說道:“對不起,太叔公,我錯了。”
“哎。”
趙旬嘆息了一聲道:“南山崖拷問的單獨的個體,外人不得參與,這是祖訓!”
“太叔公,我知道錯了。”魏秋敏哭着說。
看着魏秋敏的樣子,趙旬心生不忍,“南山崖是祖宗留下來的,祖宗是不會害後人的,知道嗎?”
“嗯,知道了,太叔公……”
趙旬直起了腰,拄着柺棍離開了。
他一邊走着一邊吟唱着:“南山有個崖,其名南山崖,南山崖呀南山崖,南山崖下小鬼兒怕,南山崖下有刑罰,南山崖壯大山下小村莊呀,在南山崖下看着真實的我啊……”
這是一首童謠,趙家莊人人都會吟唱。
趙旬一邊哼唱一邊離開,祠堂內外,很多人聽到老人的歌聲後,都不自覺的輕聲吟唱起來。
先生和侯玉白沒有張嘴唱。
“老師……”侯玉白輕聲喊道。
“這老傢伙,想要通過歌謠讓我明心,難道他們都以爲我老糊塗了不成?”
先生搖搖頭。
“趙家莊有一句話,先生永遠是對的。”侯玉白道。
“先生永遠是對的。”
先生笑道:“先生是一個稱謂,先生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