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問你的內心。
不是拷問一時,是日復一日的拷問。
那些你不願意記起的事情,那些你恐懼的事情,那些你很無助的事情,那些……
那些事情會反覆的在腦海中出現。
每一刻都度日如年一般。
可想而知,心靈上要承受多大的折磨。
光就這一關,就令整個趙家莊的人都恐懼。
這也就是爲什麼魯家的那小子,選擇離開趙家莊十年的原因。
沒人願意接受心靈的拷問。
或者說是沒人敢直面自己的內心。
雖然,修真者都知道不光修的是境界,也是修心。
修心就要接受心靈的拷問。
但是,大部分人都會躲避,或者用別的辦法一點兒一點兒的磨鍊自己的內心。
南山崖的拷問太過直接,又太過霸道了。
因爲,一個不好,就瘋魔。
瘋魔就是失去自我啊。
和一具行屍走肉沒有多大的區別。
距離趙晨面壁已經過去了十天。
這十天裏,已經不能用度日如年來形容了。
那簡直是經歷了無盡的歲月一般。
此時的趙晨,無比的狼狽,他臉上表情痛苦,嘴邊的鬍鬚都長了出來,帶着幾分滄桑感。
這十天裏,趙巍青一家也是度日如年。
每一天,都會有人在山腳下翹首看着。
同樣在這十天裏,趙家莊的人也都時不時的會看向南山。
“十天了啊,不知道那小子怎麼樣了。”
梅寒星目光如炬,他坐在自己家門口望着南山方向。
“老師,晚飯好了。”
侯玉白喊道。
“嗯,來喫。”先生走進了屋子。
“老師,您先喫,我等會兒再喫。”
說罷,侯玉白來到了院子裏,他看着南山方向。
先生瞥了一眼,便埋頭喫飯了。
魯家。
魯夢冰在和他爺爺魯健下棋。
“哎呀,老了,老了,腦子都跟不上了,你這丫頭也不知道讓讓爺爺。”魯健搖頭道。
魯夢冰說道:“是爺爺在讓我。”
“哈哈。”
魯健哈哈一笑,“還用讓你啊?丫頭的心跟明鏡似的。”
“爺爺,你說趙晨現在到了哪個階段?”
魯夢冰認真的問道,然後,她又補充道:“我說的不是修爲境界,是在南山。”
“拷問、懲罰、磨鍊、明心。”
魯健說道:“你覺得他到了哪個階段了呢?”
“都十天了,怎麼說也得是……磨鍊了吧。”魯夢冰有些不確定的道。
魯健笑了一聲:“南山崖是個很奇特的地方,是祖宗留下來的,敢於面壁的人都是有着大勇氣的,而,南山崖的四個階段,並不是越快越好,相反,越是慢說明對內心的剖析越清楚。”
“十天了,你說他到了磨鍊階段,看起來,你對那小子很看重啊。”
魯健說道:“要知道,好久好久沒有人敢於接受十天之上的面壁懲罰了。”
“他很奇特。”
魯夢冰說道:“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他奇特。”
“哦?”
魯健來了興致,他說道:“我家夢冰有了女兒心思了?”
“爺爺,你在說
什麼啊。”魯夢冰紅着臉道。
“哈哈哈。”
“哎喲。”
魯夢冰道:“我的爺爺啊,看來,你對未來女婿的要求很高啊。”
“那當然了,誰讓我孫女這般的出色呢。”
魯健說道。
“爺爺,那我問你,你覺得怎樣才能配得上您的孫女?”
魯夢冰好奇的問道。
“看來,丫頭你真的有了女兒心思啊。”
“爺爺……”
“好了好了,爺爺給你開玩笑呢,說正經的。”
魯健看向了南山,他說道:“最起碼得十五天……十四天也行,十四天才會到磨鍊階段。”
“爺爺,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魯夢冰說道:“看來你的孫女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因爲,整個趙家莊,也不一定有人能在拷問和懲罰兩個階段堅持了十四五天啊。”
“那不見得。”魯健看向魯夢冰,道:“我的孫女沒有去過南山崖,如果我的孫女去了,在前兩個階段堅持上十五天是沒有問題的。”
聞言,魯夢冰撇撇嘴,“爺爺,您太看得起我了。”
“我的孫女確實有這個能耐,我想趙文明、梅寒星和侯玉白也是能的。”
聽到魯健這句話,魯夢冰愣了一下。
魯健深吸了一口氣,道:“曾經,先生說過,你們這一代是近百年最出色的一代,而且,有可能更加的出色,所以,加油吧。”
“嗯。”
魯夢冰點點頭,然後,她看着南山,心想:“我真的能在前兩個階段堅持上十五天?”
時間這個東西,不管你覺得它快也好慢也罷,秒針一直按照他的頻率來。
十五天過去了。
這一天,趙巍青一家人帶着激動的來到了南山腳下。
村裏很多很多的人都來到了南山腳下。
他們要看到經歷十五天磨難的趙晨會變成什麼樣子。
等啊等,等到了天黑,趙晨依然沒有下來。
“不行,我要上去看看。”魏秋敏擔憂兒子。
“不行!”
趙正言將她給攔住了,“祖宗的規矩不能破!”
這一天,很多人都等到了深夜,依然見不到趙晨的身影。
十五天期滿了,按理說是要下來了。
“老師,十五天了過去了。”
侯玉白給先生端上了一杯茶水。
“是啊,十五天過去了。”
先生吹散了茶葉,他小小的抿了一口。
“老師,期限已到,趙晨還沒有下來,那說明,他還沒有走完四個階段。”侯玉白道。
“是啊,沒有走完,所以,他下不來。”先生放下了茶杯。
“老師,您覺得他現在處於什麼階段?”侯玉白認真的問道。
“我之所以定下十五天的期限,是初步估計,他十五天就能下來,現在看來,老師低估了那下子啊。”
先生搖了搖頭。
侯玉白沒有插話,他等待着先生的回答,似乎,先生的回答對他來說特別的重要。
先生擡頭看了眼侯玉白,他笑道:“你有了危機感?”
“說沒有危機感的話,那是假的,不過,我更加的好奇,好奇他能到哪一階段。”侯玉白如實說道。
“我覺着嗎……”
先生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