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暴君,本宮要休夫 >第四十六章 香豔往事
    宇文珏眼簾微閉,笑的眯了眼,可說出來來的話,卻再也正經不過:“本王想見一見皇叔。”

    楊子厚立刻跪下道:“王爺萬萬不可!臣已經徹夜審問了劫殺王爺之人,他們其中有人已經受不了刑全都招供出來!廉親王已經動了殺心,臣願王爺請旨稟告皇上,誅殺廉親王九族!”

    “楊大人,廉親王的九族不是連皇兄與本王都算進去了嗎?”殷泫漾聲音一沉:“宣吧。”

    楊子厚也自知失言,略微頓了一頓,道:“是。”

    林惜文饒有興味的看着依靠在他身上的宇文珏,嘖嘖,瞧這局佈下的,他讓人家楊子厚勤王,人家卻連他這煜王到底意欲何爲都不知道!

    “殺心吶,宇文珏!”她拍了拍宇文珏的肩頭,興味道。

    宇文珏擡臉,眼中已然沒有半分玩笑:“若他真起了殺心,我這局也不可能收到現在!本王佈局時賭的便是……他只有殺念,沒有殺心!本王敬他,還是本王的皇叔!”

    林惜文微愣:宇文珏……

    別說林惜文以貌取人,這進來的一個小老頭,還真不能簡簡單單的用一個‘醜’字來形容!

    寬突顯的額壓榨地五官全擠一塊兒,說他是富甲一方稱雄稱霸的老親王吧,可一點富貴大氣的模樣都沒有,她實在很難把這位尖嘴猴腮且充滿猥瑣氣息的老頭和一個親王聯繫在一起。

    不過,想要長成這樣一副極端抽象的模樣,其實也挺是有難度的,但,這雙眼睛——看人是要看眼睛的,那裏面的精道——

    宇文珏的身上還是這麼一身白綢的衣服,黑色的髮絲披散着,臉色慘白,一副虛弱的模樣的靠在林惜文的身上,像是這休息了一天兩夜仍然沒有緩過來一般。

    再想想,那煜王在慘遇這一遭之前是如何的意氣風發,傾國之姿——楊子厚不由的便將仇恨的目光看向走進寢殿內跪在地上的廉親王!

    “罪臣見過煜王。”廉親王低着頭,不卑不亢道。

    宇文珏趔趄的上前兩步,就要去扶他:“皇叔多禮了。”

    而廉親王並不領情,依然跪着。

    宇文珏雖然站着,可卻是微微彎身,手依然扶着廉親王的臂膀,相當的尊重:“皇叔這些年受委屈了,珏今後還要仰仗皇叔的指點。”

    這話一出口——

    邊上全是楊子厚倒吸氣的聲音!

    廉親王微微頓了一下,最後擡頭,不甚在意笑道:“煜王又何知罪臣委屈呢!罪臣盤踞安州多年休養生息,自在安泰何來委屈的一說。”

    林惜文暗自挑眉,這不擺明了給你臉你不要臉,瞧把煜王爺這一番好意給糟蹋的!

    宇文珏卻絲毫都不介意,依然維持着這個姿勢,尊重道:

    “皇叔有鴻鵠之志,早在都城您與先皇同爲皇子之時便以初見端倪,可先皇並不解皇叔意,——先皇在位二十二年的時候吧,御駕親征南厥,一戰乃功,俘獲多名南厥封疆大吏,皇叔堅持主張封賞這些人,可被其他朝臣啻責鼓勵‘亂臣賊子’,先皇也不解汝意,將您謫降安州——其實,皇叔當年之意不過是想借封賞南厥大將以顯示我大周朝無量胸懷,廣納賢能,與此,也能招納安撫更多觀望未降的南厥貴族——”

    廉親王的臉上微微動容,可最後還是低下了頭,只說到:“煜王不用再提那些陳年往事,罪臣以下犯上,確實該誅。”

    這些話,在有人想要宇文珏命的時候,就有人對廉親王說過。

    廉親王不會忘記,一月多之前,還是初春的季節,他突然到了安州一身素衣親自叩響了安親王王府的大門,行禮請安,字字懇切句句真心——廉親王自是覺得‘賢臣終遇明主’,老淚縱橫!

    廉親王也做過皇子,奪位敗北之後的那種如履薄冰的日子他經歷過,所以,他同意了。

    可宇文珏來到安州之後,——到底都是宇文皇族血脈,所以他猶豫再猶豫——如今,被抓了,他認,即便他說出這樣一番話,他還是認了!

    楊子厚在一旁看了,勸解道:“王爺,成大事者不應念情。”

    宇文珏慢慢的蹲下身,將視線與廉親王平行,一字一句道:

    “皇叔,您也是從血雨腥風裏走出來的,您也知道,成大事者不應念情!可是您唸了。前日不論是誰想要通過您要珏的命,珏信,您都是動在這‘念情’二字。您不忍殺珏也是。皇叔不忍動侄兒的性命,侄兒怎捨得手刃皇叔?皇叔之志,皇叔之才,珏久仰。而珏也知道,皇叔並非小人心智,泯滅道義之事皇叔不會做。珏不會爲難皇叔,可珏只有一事還請皇叔應了珏可好?”

    廉親王熱淚盈眶,還是點了點頭。

    宇文珏將廉親王扶了起來,情真意切的說:“珏只求皇叔保重身體,安居在這廉親王府中,閒暇之餘,能陪珏下下棋,喝喝茶便好。”

    林惜文挑了挑眉,宇文珏就這樣別無所求的饒了這廉親王了?費解啊費解!

    廉親王似乎不敢相信般,看着宇文珏。

    宇文珏卻偏過頭去,對站在不遠處的碧痕道:“端上來吧。”

    只見碧痕手中小心翼翼的捧着一隻碩大的錦盒走了過來。

    宇文珏打開,裏面放的是一隻晶瑩通透的茶壺和成套的九隻白玉杯。緊接着,又有人擡了燒了通紅的碳爐子進來,後面跟着的人則擡了木盆,裏面是一塊冰。

    “這套九龍朝鳳皇叔不陌生吧?”宇文珏問道。

    廉親王只是在打開那錦盒的一剎那就已經是凝結了表情,看如今這等架勢更加的眉頭深鎖,被宇文珏扶着的手微微顫抖着,不吭聲。

    許久之後,他口中喃喃一聲:“餘姚……”

    幾不可聞的聲音。

    但林惜文卻聽到了。

    餘姚……好耳熟的人吶,可這麼一時之間,她也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聽過,或者看過了。

    旁邊的楊子厚雖然沒聽到廉親王那一聲喃語,可看到宇文珏這陣勢也不免是一副詫異的表情。

    宇文珏不語,碧痕則是將那一組茶具拿出來一個一個的排在燒紅的彈爐子裏,最後連茶壺也一併放了進去。

    等杯子燒紅後,宇文珏拿起一旁的夾子將杯子從碳爐裏挨個夾了出來,嗤的一聲放在冰塊上。

    原本理應碎裂的杯子沒想到依然安好,當冰塊被拿出來的時候那九隻白玉杯上都映出一條金色的龍,當最後茶壺提出來的時候上面竟然是一隻繪製精美的五彩鳳凰!

    此時,宇文珏才幽幽道:“今日珏將這套真的‘九龍朝鳳’驗明後親自送與皇叔,此物價值不菲在其次,可對皇叔的意義卻是非凡,若常常對着一套假物做紀念,真的是枉費皇叔的一片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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