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念終生 >第42章 紀念,嫁給我吧(4)
    “211重點大學金融系高材生,想當年你進APL應該也是滿懷抱負,可結果呢,你都做了什麼?十年寒窗苦讀,就爲了來社會上做這些不堪的事情的嗎?”談宗熠蹙眉看着他。

    王澤怔了怔,全身隨即一僵,像被人扇了一記耳光,既羞愧又難堪。

    幾年前,高信達讓他做第一件事時,他也曾猶豫過,覺得那是一件卑鄙的事情,可是,高信達說,社會上有才華的人那麼多,憑什麼就該你被人看見,是金字總會發光沒錯,但到底需要在地下埋多久纔會被人看見誰也不知道,你等得了嗎?於是,他走了高信達給的捷徑,人違背自己的原則一次,之後就會有無數次,從此,再沒有回頭路可走。

    後悔過嗎?當然。當高信達每次將怒火與不順發泄到他身上時,他就會有一種深深的屈辱感,自己怎麼活成了這樣?

    “我現在給你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要不要隨你選。”談宗熠靜靜地盯着他,“這些年,你爲高信達做了多少見不得人、違背良心的事你自己應該都記得,如果你再繼續跟着他,只能越活越像只老鼠。”

    他語氣淡然,沒有逼迫,沒有誘惑,就像在陳述一件普通的事情,王澤與他對視,他瞳仁烏黑、清亮,不同於高信達的渾濁世故。

    許久後,王澤點頭:“明天,我還會在這個時間來這裏。”

    “不。”談宗熠看着他,“現在就去拿那些證據,我會跟你一起,確保你的安全。然後,連夜送你離開。”

    他談宗熠能夠想到的,高信達未必不會,何況,高信達向來疑心重,所以,動手必須要快。

    王澤很快明白了談宗熠的意思,內心生出一份感激。

    高信達,他從來不會爲別人着想,他只要結果。

    此時,高信達正在銀行。他在銀行開了保險櫃,櫃子裏放着他認爲重要的東西,房產、珠寶、股權、國外銀行的定期存摺,還有一些資料以及一塊手錶。

    這是一塊很老的手錶,八十年代的機械錶,因爲被他保養得很好,所以看起來並不舊,事實上這塊表並不值錢,只是,人總有些東西捨不得丟,因爲它承載着某一段美好的感情與時光。

    有時候想想覺得很可笑,她活着時,他們就已反目成仇,而她死後,他居然還留着她送的東西。

    高信達看了眼保險櫃裏的東西,確定無誤後又重新鎖上。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看一次,其實心裏也知道,東西在保險櫃裏鎖着怎麼會不安全?可潛意識裏仍不安,非要親自來看,來確定。

    離開銀行後,他準備去見萬竟的老總,他在APL多年,手裏有許多絕密的商業資料,就衝着這些,萬竟的老總也不會拒絕他。

    晚上,與萬竟老總喫飯,飯桌上,兩人推杯換盞,無聲中就達成了某種協議。

    互惠互利本就是商場第一法則。

    晚上十一點鐘他回到家,然後給王澤打電話,王澤的電話關機,他當時沒有在意,扔下手機,衝個澡就去睡覺了。

    談宗熠親自開車送王澤去機場,王澤登機離開後,他並沒有立即走,而是在車裏打開了王澤給他的所有證據和資料,這裏面詳細記錄着這些年高信達的所作所爲。

    這些資料裏,一部分的事是他知道的,一部分是他不知道的。談宗熠越看越心驚,他沒想到這份資料竟牽連了這麼多人,其中包括APL的財務總監以及某些中層管理。

    這些年,高信達不僅利用APL謀取私利,更牽扯非法買賣土地以及與財務總監狼狽爲奸,利用稅務漏洞中飽私囊。談宗熠沒想到,他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貪婪。

    看完這些資料,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他揉了揉眉心,然後驅車回去。幾個小時後,這些資料就被送到檢察院。

    在此之前,他要先去見紀念,等所有事情辦妥後,他就可以和她過安穩幸福的生活了,想到這些,他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七點鐘,他的車停在了紀念的公寓樓下,他拿出手機給她打電話,電話接通後,聽見紀念的聲音,他開口道:“我在樓下。”

    “嘟嘟嘟”,電話被掛斷了。

    談宗熠失笑,小姑娘速度真快啊,他都能想象到,她現在一定正一臉急切地朝他跑來。

    紀念穿着一身薄荷色的家居服,頭髮亂糟糟地綁在後面,風風火火地跑向他,談宗熠先

    一步替她打開車門。

    上了車,他立即把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心疼地說:“怎麼不穿件衣服再下來?”

    她望着他笑,模樣嬌憨。

    他心頭一暖,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含笑問:“喫早飯了嗎?”

    紀念驀地睜大了眼睛:“哎呀!完了完了完了,我正在煮雞蛋呢。”說完,忙開車門要下去。

    他伸手拉住她,把手機遞到她手裏:“打電話給喜兒。”

    “不行,她昨晚說不定又失眠了呢,讓她多睡會兒吧,我自己去。”她搖頭道。

    談宗熠打開車門,陪着她一起。

    她一路小跑,馬尾隨着她的身體一搖一擺,談宗熠看着她,忽然間,就有了想生一個女兒的衝動,生一個小小版的紀念。

    他白天工作,晚上回來陪着一大一小的兩個姑娘,陪她們一起散步,給她們說故事、唱兒歌,然後一起睡覺。他要給女兒最多最多的父愛,也要彌補紀念童年的缺失。這樣一想,心裏簡直有些迫不及待了。

    紀念去廚房關了火,然後對着他比了個“噓”的手勢,談宗熠一個箭步跨到她身邊,攔腰抱起她,紀念沒有防備,不由得“啊”了一聲,下一秒,談宗熠的吻就已經堵了上來。

    他一邊朝臥室走一邊吻她,進了房間,擡腳關上門。

    紀念躺在他身下,他一隻胳膊肘撐着牀,以防自己壓到她,另一隻手緩緩遊走進她的睡衣裏。他深深地吻着他,熱烈卻又不失溫柔,紀念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覺得自己好像跌進了一堆棉花裏,渾身無力,身體飄忽。

    他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又輾轉至鎖骨,紀念緊緊抱住他的脖子,頭微微後仰,她能感覺到他今天特別不一樣,溫柔中多了點兒急切,他的牙齒輕輕啃咬在她的肌膚上,一陣戰慄從天靈蓋直躥腳底。

    當他們完全地貼緊,親密無間地融合了彼此時,紀念感到一種切實的安全感和滿足。

    “念念。”他在她耳邊呢喃,“我們生一個孩子吧。”

    愛到足夠深沉時,就想要與你共同擁有一個生命,他在很多很多年後,當你們已不在世,依舊會延續着你們的愛和生命。

    紀念愣了愣,在他說之前,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對另外一個生命負責,這是一件太重要的事了,她覺得自己還沒有準備好。

    談宗熠再次吻她,這一次,細膩而綿長,彷彿在訴說着天荒地老。

    許久後,他看着臉色緋紅的她,沙啞着聲音道:“一個你,已經不夠我愛了。”

    紀念心跳如鼓,胸腔裏的熱流沸騰般涌上喉嚨、眼眶,她幾乎說不出一個字來,伸手按住他的腦袋,她的頭擡起,深深吻上他的脣。

    語言不足以表達愛的萬分之一。

    紀念還在房間裏磨蹭,一想到林喜兒現在正失戀,而自己卻在房間裏和談宗熠親親我我,她羞愧得恨不得鑽地洞。最後,還是談宗熠先出去。

    她聽見他在外面客廳對林喜兒說:“早安。”

    林喜兒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哼,紀念捂着臉笑,真是太難爲情了啊。

    “念念。”談宗熠喊她,“出來喫飯。”

    她不得已,只好學烏龜慢吞吞走出去,餐桌上,有培根、雞蛋、豆漿、烤好的土司,她看向林喜兒:“都是你做的?”

    林喜兒轉頭看着她,慢悠悠道:“是啊,我一個失戀的人,還得照顧你們,你說你們一大早就來刺激我,這合適嗎?”

    談宗熠看她一眼,她能數落他們了,說明心情已有好轉。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好不好。”紀念過去對她撒嬌,“今兒我伺候你一天,做你的小丫鬟,夠有誠意吧。”

    林喜兒挑眉:“這還湊合。”

    談宗熠笑起來,他看向林喜兒說:“你上次不是說想去意大利玩嗎?如果你要去,花銷我全報!”

    林喜兒對他翻白眼:“給我打發走了就沒人和你搶紀念了是吧,我偏不!”

    紀念在一旁喝着豆漿傻笑,其實,她真挺喜歡看他們鬥嘴的,看他們這樣,她有一種特別溫馨、特別親密無間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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