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獨家記憶 >第11章 你是否知道(1)
    1、

    一般每個月十號之前,我就得交上個月的思想彙報。

    我們系加上我一共有五個,從業餘黨校畢業後,都是預備黨員的培養對象。每個月要求我們寫一篇思想彙報。頭兩個月陳廷在,我們交給陳廷。他是團委老師。

    現在他不在,只好交給那位偶爾出現在西區的李老師。

    別的學校我不知道,反正我們團委除了學生工作,還管學生推優入黨。

    我想,要是真入黨了,也許陳廷會成爲我的入黨介紹人。

    他去培訓之前,時不時找我談話,瞭解我的思想動態。我家裏的情況,他和學院的吳書記也許都略有了解,所以對我就特別上心。

    甚至在知道我也選俄語以後,他還讓我當了他的課代表。

    下午第二節課後,我們上完精讀課出來,正好遇見那位忒關心我的吳書記。

    他老遠就喊:“小薛同學。”

    我拉着白霖衝他笑,“吳老師。”

    老人家不喜歡人家叫他書記或者教授什麼的,就愛“老師”這兩個字。所以,我一直覺得他像個學者。

    “學習還跟得上麼?”他笑眯眯地問。

    “還行。”我慚愧地說。

    “昨天一二九的演講比賽沒看到你啊,我還以爲又是你代表我們外語學院去呢。”

    我樂:“哪能啊,我們學院人才濟濟的,只不過去年恰好讓我撿了便宜。”

    他和我說話期間,人漸漸多了起來,不停地有人和他打招呼,我也不好意思多寒暄就衝他說再見。

    沒想到吳書記卻又叫住我說:“小薛,有時間再去我家喫飯。”

    眼看快到聖誕了,也快到期末了,大家都開始忙碌起來。

    我們班有三十個人,男生只有五個,這個數目已經算多了。所以大部分女生都是出口了。還單身着的也在聖誕節來臨前就積極找出路。

    連宋琪琪每天也到了要熄燈的時候纔回寢室,太反常了。

    讓我們覺得有點詭異。

    白霖坐在的牀上說:“我就覺得奇怪,怎麼好端端一個聖誕節就被同學們整成了情人節了呢。”

    “琪琪怎麼還不回來啊,再晚就得翻牆了。”

    “是不是戀愛了?”白霖問。

    “不知道啊。”我說,“沒聽她提。”

    這時,趙曉棠倒是突然說:“我倒有件宋琪琪的事情,想和你們琢磨琢磨。”

    “什麼?”我和白霖異口同聲地問。

    “我上週出去玩兒回來碰到有個男人開車送宋琪琪回來。”

    “哦。”我想到了慕承和的CR-V。

    “本來我沒放心上,下車的時候,那男的牽了下琪琪的手。”趙曉棠繼續說。

    “不是吧!”白霖哀嚎,“小棠,這麼重要的八卦你居然現在纔想起來要彙報!”

    “我不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麼。”趙曉棠梳着捲曲的長髮淡淡說。

    她一直是這麼一個人,凡事都滿不在乎的樣子,在外面交很多朋友。對同學室友的事情不太上心,誰哭了,她也不會上去安慰,和白霖的外露截然不同。

    “你們可別說是我說的。”趙曉棠補充。

    可是,等宋琪琪一回來,白霖就迫不及待地跳上前,掐住她的脖子說:“琪琪,有好事居然不告訴我們。太壞了!”

    “坦白從寬。”我笑。

    “什麼好事?”宋琪琪反問。

    “喜事啊,有人都看見了。”白霖大嘴巴地說,不過好在這女人沒出賣趙曉棠。

    說到喜事,宋琪琪立刻明白了,卻一反常態地矢口否認:“什麼喜事啊,你們看錯了。”

    白霖樂哈哈地說:“琪琪啊,你這麼欲語還休地,更讓我們嗅到了姦情的味道。”

    本來這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玩笑話,姦情二字也是常被我們幾個掛在嘴邊的。沒想到,宋琪琪聽見卻臉色剎那間白了,“你瞎說什麼呢。”隨即拿起睡衣進廁所換衣服。

    白霖還想追問,被我拉住,朝她搖了搖頭。

    她進了廁所後,我們三個人面面相窺。

    我小聲說:“不太對勁。”宋琪琪平時雖然斯文,但是一點也不是一個小氣的人。

    白霖說:“我有同感。”

    趙曉棠舉起雙手,“當我什麼也沒說。”

    那一夜寢室的氛圍不怎麼好。熄燈前,我和白霖儘量相互開開玩笑,妄想活躍下四個人的氣氛。而趙曉棠一點也不配合,一如既往地只對敷臉和上網有興趣。

    宋琪琪則啥話也沒說,和平時一樣安靜。

    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寢室的春天在這樣的隆冬莫名其妙地來臨了。

    與此同時,一個叫劉啓的人以一種無比熱忱的姿態出現在我的大學生活中。

    其實,他在圖書館和我打招呼的時候,我都不記得他是誰,也不好意思問他,“同學,請問我認識你麼?”便打哈哈似的一邊應付着跟他的寒暄,一邊在腦子裏拼命搜索這號人。估計到最後,他也不知道我壓根就覺得自己不認識他。

    我經常接電話也遇見這種事,用個不認識的號碼打給我,不自報姓名,然後說到再見,我也沒搞清楚來電話聊天的是哪一位。

    等到第二天我去三食堂打飯,那師傅又將勺子抖的沒幾顆米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昨天的神祕人就是那個撿到白霖飯卡的劉啓啊。

    2、

    慕承和的課還是老樣。

    天氣越來越冷,大家都巴不得縮短課間休息時間提前下課,立刻縮回被窩。他也將課串成了連堂,提前十分鐘放學。

    離寒假還不到一個月了。很多選修課都在準備考試,俄語也是一樣。所以,他教完這學期的任務後,叫我下課去他辦公室拿複習資料,然後看同學們願不願意印出來。

    他說:“複習題上有考試內容的百分之八十,讓大家好好複習。”

    我瞪眼,“這兩張紙就有八十分?”

    他微笑着點頭。

    我樂呼呼地說,“老師萬歲!”

    “你可別縮印了,帶去作弊。”他補充。

    “……怎麼會呢。”我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去,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個時候,人已經很稀少了。

    我和他下到一樓,正巧迎面走來班上的一個同學,她似乎忘了什麼東西回教室去取,看到慕承和的時候衝他點頭打招呼,然後騰騰騰地爬樓地上去。

    雪還在下,我撐開傘,猶豫着要不要和他一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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