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費,浪費又是浪費。

    離玉樹呼哧呼哧的喘着氣兒。

    離傲天忽然突發奇想:“既然皇帝如此不滿,不如給微臣念一首憫農吧。”

    離傲天,你大爺的。

    不給喫東西也就算了,而且還讓她背唐詩。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背就背。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玉樹真辛苦。”離玉樹鳥悄的把最後兩個字兒改了,她悄悄的偏頭用餘光瞟了一眼離傲天,發現他正在神遊。

    太棒了,離玉樹心想。

    終於不需要膽戰心驚了。

    然而,她方纔背的那首唐詩全部落入離傲天的耳朵裏,他微微勾脣。

    玉樹真辛苦。

    小樹苗兒是挺辛苦的。

    沒有水,沒有肥。

    太陽天空照,花兒對她笑,玉樹說渴渴渴,哪裏有水哪裏就停了。

    “嗷嗷嗷,皇叔,水,朕要喝水。”離玉樹指着前面一個小攤位,那小販賣的是清涼可口的酸梅湯。

    離傲天循着她的視線望過去,俊眼微垂,淡淡道:“皇帝還是吞口水吧。”

    *

    回宮了。

    終於……踏上了死亡之路的第一步。

    這是離玉樹心中所想,有感而發。

    皇宮是個金絲籠,關着她這隻小麻雀。

    兩條腿兒朝木凳子上一搭:“揉腿。”

    茉莉顛顛顛的給她揉腿。

    這樣的日子百無聊賴。

    “茉莉啊,朕餓了。”離玉樹委屈的摸摸已經癟成一片紙的小肚子。

    茉莉手下的動作一頓,繼續揉,有些爲難的說:“皇帝啊,這……現在還不到用膳的時候啊,是不能用膳的啊。”

    喵的。

    離玉樹真想操刀子把離傲天剁碎了。

    哪兒來的破規矩啊。

    不到用膳的點兒不給用膳,什麼東西啊,不是說當皇帝是自由的麼。

    聽其他的宮人說想當年先帝當皇帝那個時候,想什麼時候喫東西就什麼時候喫東西,誰也不敢管。

    憑什麼,憑什麼啊。

    當她氣呼呼的把這不公平的待遇說給茉莉聽時,茉莉一句話給她撞暈了:“你只是披了一層皇帝的外衣啊。”

    她啞口無言。

    瞧,當個傀儡皇帝難啊。

    外面人只道朕風光,誰能理解朕悲傷啊。

    肚子餓是大事兒,以至於她起來的時候老眼昏花,老樹昏鴉。

    “皇帝這是要去哪兒啊?”茉莉急忙攙住她。

    離玉樹晃晃悠悠的漂移:“偷喫。”

    “偷……”茉莉才說出第一個字就驚的不得了:“皇帝,不行的。”

    “你管我。”沒有任何一件事能阻擋喫貨的心。

    離玉樹從乾清宮一直奔到御膳房,這一路頭一點也不昏,而且目標明確,腳下沉穩。

    那香味兒順着御膳房鑽了出來,喫一些午膳剩下來的午飯也不錯啊,離玉樹懷着忐忑的心鑽了進去,轉了一圈,她發現了一疊才烙好的肉餅,旁邊還放着一盆醒着的面。

    離玉樹搓着手,酥酥的肉餅,我來嘍。

    她才狼吞虎嚥的喫下第一口便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耳邊晃:“皇帝在偷喫?據微臣所知現在還沒到晚膳的時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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