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陰毒王妃禍天下 >465誰說佛祖慈悲?
    安元志將半焦的手帕揪在手裏,在主持方丈目光悲憫的注視下,呆站了半天。

    香爐裏的三拄香燃盡之後,只餘下餘煙繚繞在佛前。

    安元志的神情最終還是變成了漠然,跟主持方丈道:“大師你幫我做這場法事吧,明年清明之時,我會再來。”

    “貧僧知道了。”

    安元志走出了小佛堂,高僧靜修之處,應該是能讓人擺脫人世紛擾之所,卻讓安元志感覺壓抑。高坐在上的南海觀音,神情是看透了世事一般的悲憫慈悲,這讓安元志憤怒,既然有滿天的神佛在,爲何這個世道還是這樣的不公?

    上官勇站在寺門外,望着面前的暴雨,近了京都城之後,雨似乎就成了身邊的常客。

    安元志打着傘,走到了上官勇的身後,小聲道:“姐夫。”

    上官勇回身,看看安元志的身上,安元志穿着深色錦袍,這讓上官勇看不出這人有沒有淋到雨,只得開口問道:“淋雨了?”

    安元志把傘放下來,甩了甩,說:“打着傘呢。”

    “去把馬車趕過來,”上官勇命臺階上站着的中軍官道。

    安元志說:“五殿下不跟我們一起走?”

    “他身上有傷,”上官勇說:“明日雨停之後,他會跟二殿一起上京。”

    安元志往前走了幾步,緊挨着上官勇的肩膀站下了,小聲道:“他連行程之事都跟你說了?那我們就是想在路上下手,也沒有可能了。”

    上官勇從安元志的手上拿過了滴着水的雨傘,收起後,又使勁甩了甩水。白承澤跟他說了行程,明日他與白承路在回京的路上要是再遇意外,那他上官勇就是第一疑兇了。“他太過小心了,我什麼也沒想幹,”上官勇小聲跟安元志說了一聲。

    安元志不出聲地一笑,上官勇不想做什麼,他可是很想殺了白承澤呢。

    馬車這時到了寺門外,車廂的門開着,上官平寧趴着門框那裏,衝安元志喊:“舅舅!”

    範舟跳下了馬車,打着雨傘跑到了安元志的身前。

    上官勇走下了臺階,一箇中軍官跟在他的身後,替他打着傘。

    “爹爹,”上官平寧看到上官勇到了車前,又小聲喊了上官勇一聲。

    “像什麼樣子?”上官勇說:“坐沒坐相,坐好了。”

    上官平寧衝着上官勇歪鼻子皺眉頭,說:“平寧累了。”

    “累了就去睡覺,”上官勇不爲所動道:“你這個沒骨頭的樣子,是誰教你的?”

    上官平寧眼瞅着安元志到了跟前了,說:“是舅舅。”

    安元志沒好氣道:“我身上有傷,我樂意趴着就趴着,你怎麼好的不跟我學呢?”

    “快點坐好了!”上官勇催道。

    上官平寧看看上官勇沉着的臉,不敢再說什麼,乖乖地坐直了小身子。

    “好了姐夫,“安元志看着上官平寧捱了訓又不敢吱聲的小模樣後,又不忍心了,勸上官勇道:“平寧纔多點大?趴着就趴着好了,小孩兒不是骨頭還軟着麼。”

    上官勇瞪了上官平寧一聲,帶着人往前軍去了。

    “天天討罵的東西,”安元志數落着上官平寧坐上了車,“你看到你爹在,就不知道識相點?”

    範舟看着安元志上車之後,才坐到了車架上。他自願爲奴,跟着衛國軍一路來京,上官平寧有死士侍衛們照顧,他除了陪着這個小少爺玩之外,就伺候安元志。從江南這一路走過來後,範舟自然而然地成了安元志的小廝了。

    “爹爹太壞,”車廂裏,上官平寧窩在安元志的懷裏小聲道。

    “小沒良心的!”安元志刮一下上官平寧的小鼻子,“沒你爹,你是怎麼來的?你爹不知道爲你Cao了多少心呢!”

    上官平寧小腦袋蹭蹭安元志的胸口,說:“舅舅好。”

    “平寧啊,”安元志這會兒突然心裏一動,問上官平寧道:“日後舅舅要是沒兒子,你給舅舅養老送終嗎?”

    “什麼是養老送終?”上官平寧問道。

    “就是舅舅老了後,平寧養活舅舅嗎?”安元志笑着問道。

    “養,”上官平寧一點猶豫也沒有的點頭,說:“平寧最喜歡舅舅了。”

    “舅舅沒白疼你!”安元志抱着上官平寧狠狠親了一口。

    這時從前軍那裏傳來了三聲號角聲,大軍又往前進發了。

    主持方丈沒想到衛國軍會冒着暴雨繼續行軍,等他帶着寺中僧侶們出來相送時,只能看到衛國軍尾軍陣的一點影子了。

    “前面的官道一定也被淹了,”寺中的一個僧侶看着寺外,已經能沒過人腳踝的積水,跟主持方丈道:“他們怎麼這麼急着行軍?”

    主持方丈擡頭看向天邊,幾道從天空垂直而下的閃電,扭曲着身軀將漆黑的天

    幕撕裂,“那裏是京城的方向吧?”主持方丈問左右的人道。

    衆僧侶一起點頭,三塔寺的正南方正是京都城。

    “電閃雷鳴,”主持方丈小聲唸了一聲:“天要變了。”

    “這雨明天一早也許就停了,”有小僧不解主持方丈話中的意思,一派天真的跟主持方丈說道。

    主持方丈望着這個小弟子一笑,有些事不可說,佛門中人就算勘破天機,也不能透露半句。誰說佛祖慈悲的?袖手旁觀,坐看世人苦海浮沉,最是殘忍不過。

    客房裏,白承路驚愕起身時,把坐着的坐椅撞翻了,瞪着白承澤道:“你方纔跟我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白承澤道:“林家的人不能留,你連夜回京,除掉他們。”

    “你瘋了?”白承路愕然道“他們要告的是上官勇,跟你有什麼關係?”

    “林端禮父子是我殺的,”白承澤說道。

    白承路就好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一個沒站穩,跌坐在了白承澤的牀上,說:“是你滅的林家滿門?”

    “是,”白承澤答道。

    白承路倒抽了一口冷氣,白承澤的回答太乾脆,讓他一點自欺的可能都沒有,“你,”白承路艱難道:“你這是爲了什麼啊?沈家被滅了,你就要滅林家?”

    “在江南,我已經拉攏了林家,”白承澤冷冷地說道:“上官勇卻將我兵圍在林家大宅裏,讓我沒辦法在江南走動。”

    “然,然後呢?”白承路說:“既是上官勇要跟你翻臉,你殺林家做什麼?”

    “因爲我想救沈家,”白承澤的神情直到這個時候,才露出幾絲痛苦來,跟白承路道:“我不殺林家,不引開衛國軍,我就沒辦法出林家大宅。”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