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看見你了。”
路微深睜開眼,看見鬱星闌站在她身旁。
標緻俊美的五官透着淡淡的矜貴深沉。
他們倆是在絕命場相識的,賽過幾次,算是朋友。
路微深扯脣笑了一下,連她自己都感覺不到弧度,“你今天挺閒。”
“忙得厲害。”鬱星闌拿出一根菸叼在嘴裏後點燃,眼底有着不太明顯的青黑色。
路微深怔了怔,這回才真正笑了出來,“妻奴果然名不虛傳。”
鬱星闌每次比賽中,十有八九都是他的未婚妻對某一種賭注突然來了興趣。
路微深不太明白。
放任自己的男人來這麼危險的地方,難道她就不會心疼嗎?
若是小哥哥……
路微深倏地擰緊了眉頭,心臟疼的她快要透不過氣。
鬱星闌看了她一眼,眸心動了動,沒說什麼。
“我要相思意。”路微深緩了一會兒後,開口道,“我不想跟你拼命。”
“這麼嚴重?”鬱星闌笑了一下,“看來今天沒有跟你拼命的機會了,我要雨過初晴。”
他說的是今晚的第二個賭注,一枚簡單大方的戒指。
“不過你想要贏也不是很容易,”鬱星闌彈了彈菸灰,“我看文虎也報了名。”
“哦,黑煞神居然也喜歡這種文縐縐的東西?”
路微深白皙的肌膚上幾乎沒有什麼血色,但是一雙眼睛卻像是蘸了墨的夜色,斂着一抹暗色的陰霾。
“沒事,我可是場子這片令人聞風喪膽的小霸王。”她輕描淡寫的說。
鬱星闌木然着臉瞅着她,兩個人互視了幾秒鐘後,同時樂了。
第一場比賽結束了,贏家把玩着戰利品,然後隨手就扔到了一旁的溝裏。
高傲自大,滿滿的中二之氣。
“加油!”
路微深和鬱星闌碰了碰拳,看着他往場地走去。
她一點兒都不擔心鬱星闌會輸,就跟她同樣不擔心自己會將相思意拱手讓人一樣。
這種事,豁出去了,不就是一條命麼。
路微深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忽然笑了。
鬱星闌拿到雨過初晴幾乎沒有任何懸念,裁判宣佈休息十分鐘後開始第三場。
路微深瞥到了文虎冷着目光朝她這邊望了一眼。
她從來沒和人正面交鋒過,但是此刻,她的心口堵着什麼東西讓她很煩躁,總想發泄出去。
於是,她輕笑了一下,對文虎豎起了中指。
挑釁粗鄙的手勢,路微深坐起來卻十分的瀟灑帥氣。
文虎身邊的人氣不過要擼起袖子要過來,被文虎伸手攔住。
只不過,他瞪着路微深的眼神越來越危險鋒利。
鬱星闌吹了一聲口哨,對路微深比了比拇指。
十分鐘過得很快。
路微深整了整自己的帽子,走到了比賽場。
裁判也是挺長時間沒見到路微深了,再看到文虎,想到他們倆的對戰,興奮的跟打了瘋雞的血似的。
比賽很簡單,就看誰第一個跑向終點。
但是,在中間的路程中有好幾個懸崖彎道,極其險惡,也有不少倒黴蛋兒傷亡慘重,所以在比賽之前,都會籤一個死亡協議。
“總是這麼跑,挺沒意思的。”路微深抱着肩膀嘆了口氣。
文虎冷冽一笑,“想認輸不用拐彎抹角。”
路微深的脣角勾起一絲薄薄的笑意,“黑煞神,玩點兒新鮮的吧。”
“說。”
“鬥牛。”
路微深輕飄飄的扔下兩個字後,周圍猛地響起了倒吸氣的聲音。
鬥牛,絕命場的最高級比賽。
雙方對峙,同時發動,誰先躲,誰輸。
文虎眯起了眼睛,“你確定?”
“當然,不過你要是不敢就算了。”路微深的嗓音還是有些沙沙的,但是聽起來仍是舒適清涼。
“選車。”文虎冷笑。
路微深打了一個響指。
她隨便的選了一輛保時捷,轉動了鑰匙,聽着聲音,給這跑車做了一個評價。
動力一般,性能一般,質量一般。
不過,玩鬥牛,靠的也不是這些。
文虎坐上了離她很遠處的捷豹。
裁判握着發令槍的手都激動的哆嗦了。
旁邊有看熱鬧的嫌棄的把他踹下了椅子,搶過他手裏的發令槍,砰地一聲。
兩輛車幾乎是瞬間在一條直線上朝對方狠狠逼去。
速度快如閃電。
路微深看着文虎的眼睛。
距離……
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路微深臉上的表情也愈加的輕鬆。
在這兩輛車僅剩幾百米的時候,文虎的眼神忽然躲閃了一下。
就在此時!
路微深狠踩一腳油門,像
是不撞死文虎誓不罷休似的。
即將相撞時刻,文虎猛打方向盤,向一旁歪去。
路微深贏了。
她停下了車,舒出了一口氣。
離死亡最近的時候,她的腦海裏,全都是顧安歌。
文虎的手下圍了上來,路微深冷漠的看了一圈,推開了車門,靠坐上去。
對於這麼危險的境地,她竟也沒什麼害怕的意思。
她的害怕,都在厲封擎要毀掉她之前,用的一乾二淨。
文虎雖然輸了,但好歹也輸得起,他阻擋住要衝上來的小弟們,冷刀子似的目光看了路微深一眼,轉身走了。
裁判顛顛的跑了過來,把裝着相思意的盒子雙手捧到路微深面前,“你牛X啊。”
路微深拿過了盒子,打開。
紅色繩子攛着的的吊墜裏面,隱隱的有兩滴鮮血緊緊的依偎在一起。
耳邊,是媽媽溫柔淺笑的聲音。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路微深心頭劇痛。
鬱星闌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等她回頭的時候,就見他神色沉重的凝視着她。
路微深笑了笑,“你爲你未婚妻玩命的時候也不少。”
“但是我心裏有數,別以爲我沒看出來你剛纔是在故意找死。”鬱星闌擰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