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機殼很重,路子依尖叫一聲,捂住了頭,糊了一手的血。
路微深面無表情的看向了匆匆跑過來的人。
她脣角輕勾,極冷的弧度。
“嬸嬸,好久不見。”路微深淡淡的和扶着路子依,一臉驚慌失措的段英打招呼。
段英一見到自己女兒受了傷,就像是忘了自己曾經做過的事一樣,憤怒的不行,對路微深吼道,“你怎麼這麼對子依,她可是你的堂妹。”
“堂妹?”路微深細細的品味了一下這兩個字,彷彿聽到一個笑話一般,笑的不能自已,“嬸嬸,你編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給我下藥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是你的侄女啊?”
段英被她輕描淡寫的話弄得面紅耳赤,“我……”
路微深不耐的打斷她,“別說話,也別解釋,反正都是一些沒營養的廢話,我原本並不想跟你們計較,但是路子依,你碰到我的底線了。”
緊緊的握着屏幕裂開的手機,話音一落,她完全不給路子依和段英反應的機會,又狠狠的砸了過去。
這一次,直接划向了路子依的眼睛。
路子依失控大叫。
有血順着她的眼角流出,再加上剛剛腦袋上被路微深打出的口子,現在路子依的臉已經沒法看了。
段英嚇得渾身顫抖,“你瘋了,路微深,你瘋了。”
瘋了麼。
好像是的。
路微深低頭看了看自己沾了血的手。
她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自從十年前,小哥哥消失在她的生命中開始,她就已經瘋了。
路微深看不上女人之間那種抓頭髮撓破臉的小兒科架勢。
她選擇動手就直接往重傷了打。
手機已經被她磕的稀碎,腳邊還有石頭,她抄起一塊繼續朝路子依用力砸去。
段英嚇得只會抱着路子依扯着脖子喊救命。
路微深一下、一下,毫不留情。
腦海裏滿滿的都是設計大賽那天,路子依對顧安歌的作品進行的破壞。
不用再去想其他,就這一條,路微深就能夠要了路子依的命。
這場鬥毆動靜不小,驚動了從行政樓裏出來的領導、老師,還有其他教學樓裏的學生。
有不少認識路微深的,都趕緊上前拉架。
路微深已經猩紅了眼睛,她的眸光冷冷一掃,竟讓那些想要上前的人不敢輕易動身。
有人急忙報了警,沒一會兒,警車就呼嘯而來,將路微深、路子依還有段英帶上了車。
人羣都散了,還有議論聲不斷。
顧安歌戴着口罩經過的時候,就聽見有人說——
“我沒看錯,那就是路微深,我天,她太炫酷了,把那個新轉來的路子依打的頭破血流,都沒法瞅了。”
“聽說路子依還是她家親戚呢,真是下死手啊。”
“我怎麼覺得路微深……她是不是……神經有點兒問題啊?”
另一個搭話的人看到了顧安歌,立刻扯了扯同伴,小聲道,“噓,別瞎說,快走。”
顧安歌停下了腳步。
那聲音即使刻意壓低,也沒能逃得過他敏銳的耳朵。
“你怎麼知道她不是端着架子呢?”
“呵,端架子?她是沒看到現在追求顧安歌的女人有多少,依我看,就是腦子缺弦。”
那兩個人漸行漸遠。
顧安歌摘下了口罩,忍不住的咳嗽了幾聲,英俊的臉上是不太正常的蒼白。
那天淋雨過後,他就有些輕微感冒,後來沒有節制的欺負路微深一次又一次,感冒就加重了。
他就沒再回北海路,但是任玲也跟他隨時彙報了路微深的情況。
先是吐血,後是沉默,現在,又打傷了人……
顧安歌當然知道那天的比賽作品被掉了包是怎麼回事,也知道今天路子依爲什麼會來找路微深的麻煩。
自打那天路微深跟他說了段浩宇逼她上牀的事情後,他這幾天閒着沒事就把路博洋一家以及那個叫段浩宇的都折騰了一番。
她爲什麼還要動手?
顧安歌突然覺得他有點兒不理解路微深的想法了。
剛剛那兩個人說的,也是他所茫然的。
低頭想了一會兒後,顧安歌拿出了手機給褚南風撥過去了。
“三哥?”
“去警局。”
“撈誰?”
“路微深。”
“……誰?!”
顧安歌掛了電話,又重新把口罩戴上。
路微深身體還沒恢復,他感冒又這麼重,還是不要去接近她了。
萬一傳染她了,怎麼辦?
……
褚南風一路闖紅燈奔向了警局。
都下了車還覺得他家三哥在騙他呢。
軟萌無敵的深寶,進了警察局?
那不比說他喜歡女人還讓人喫驚嗎?
&nb
sp; 嘖。
結果,他一進去,就嘖嘖不出來了。
深寶居然真的在。
她對面,還有兩個女人,幾乎都破了相。
“深寶?”
褚南風走過去,試探的叫了一聲,他還不死心的認爲這可能只是跟深寶長得極其相像的一個人。
路微深擡頭,看見他的時候有一絲納悶,“你怎麼來了?”
“我……”褚南風咳了一聲,蒙起話來也一套一套的,“我去寧大找你玩啊,結果碰到有幾個學生說你打架鬥毆了,我就緊忙過來了。”
路微深扯了扯脣,也不道謝,又低下了頭。
褚南風看她小臉蒼白,雙眸麻木的樣子,心裏怪不好受的,不由得放輕了聲音道,“你坐這兒等等啊,我幫你把這事處理了。”
路微深“嗯”了一聲。
路子依還在流血,不過段英給她擦拭之後發現傷口倒還不算大,她一看見又有男人往路微深身邊繞,就氣不打一處來的喊道,“我冤枉你了嗎?路微深,你他媽就是一個破……”
褚南風擰眉。
他雖然不打女人,但是不代表他不會爲他的深寶打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