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歡張了張嘴,似是驚訝,“你不跟我交換?”
路微深搖頭,“那樣沒意義,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餘歡又愣了愣,顯然,她長這麼大沒經歷過路微深這樣的人。
說她是個好姑娘吧,懟起人來一套一套的,翻起臉來也是六親不認,誰都不好使。
要說她是個壞蛋……
好像她還真沒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
也正因爲她身上那些透着慧黠調皮的小缺點,更加襯托的她整個人純潔清透。
讓人想要忍不住的靠近。
她是如此,顧少如此,顧安歌恐怕也是如此。
他們這些生活在黑暗裏已久的人,最害怕的,也是最嚮往的,只有溫暖和光。
“不對啊,”餘歡突然想到,“我讓你教我調酒,你怎麼就讓我先告訴你我和褚煒彤的過節呢。”
路微深理所應當道,“一碼歸一碼啊,我教你難道不要收學費的嗎?學東西是白學的嗎?這跟你死守多年的祕密怎麼能夠相提並論?我要是說酒和顧大哥是一樣一樣的,難道你不跟我拼命嗎?”
餘歡的聲音頓時就弱了下來,“那是要拼命的。”
路微深,“……”謝謝你這麼誠實哈。
餘歡享受似的把路微深調的七彩酒一口喝完,豪爽的直接用手擦了擦嘴,然後看着她,“我不是不告訴你,這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但是如果這中間牽扯到顧安歌的話,你所謂的堅定的立場肯定就跑偏了,小路路,我給你一段時間,你自己去看去想,當有一天,你也覺得顧安歌並不像你想象中的那麼完美時,再回來問我,我肯定知無不言,有些事,我還是希望你去經歷一下,畢竟我口說無憑。”
路微深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她對小哥哥的偏見,可是餘歡就像是猜到了一樣,捂住了她的嘴,“別急着去辯解。小路路,你要記住,人,都是有兩面性的,我不是什麼好人,顧少也不是什麼好人,顧安歌,作爲一個私生子,能夠不缺胳膊不短腿的活到現在,你以爲他就白玉無瑕了嗎?怎麼可能。”
“你自己去挖掘吧。”
……
路微深慢慢的在雪地上走着。
腦子裏還在亂七八糟的迴響着餘歡的話。
小哥哥的另一面……
會是什麼?
她始終低着頭,發着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走到了顧安歌的公寓樓下。
擡眸,看着高樓的某一處亮起的燈光。
小哥哥在家。
可是這一小天了,卻沒有聯繫她。
到底還是在怪她的吧。
怪她的口無遮攔。
怪她的針鋒相對。
路微深揉了揉自己凍得冰涼的小臉,呼出的白氣都是顫抖着飄散開的。
她拿出了手機,翻到了微信裏顧安歌的聊天框。
想了想,編輯了一條信息過去。
路家深深:我餓了。
她知道自己說的這話一點兒營養都沒有。
但是在眼前,她實在是找不出來什麼話題了。
難不成要直接的問小哥哥,你和禇煒彤到底什麼關係?
她不敢承受任何答案的後果。
而且,就算她一直在逃避着,也漸漸的不得不明白,小哥哥之前喜歡的人,就是褚煒彤。
哪怕他們沒有在一起過,這份喜歡也是既定的事實。
還有,褚煒彤還是大小姐。
那個一個電話打過來就能把厲封擎給叫走的人。
小哥哥,厲封擎,都喜歡她。
路微深苦澀的笑了笑。
這麼一看,她和禇煒彤之間的那種不對付,也許是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的。
微信提示音響了一聲。
路微深手忙腳亂的看,誰知,一個不穩沒拿住,啪嘰摔到了地上。
“啊!”她低低的叫了一聲,連忙拿起來,擦了擦屏幕上的雪,在冬夜裏努力的瞪大眼睛看。
小哥哥:我也餓。
路微深呆了呆,隨後笑了出來。
把手機揣回口袋裏,她往和公寓相反的方向走去。
……
樓上。
顧安歌再三的看着手機,可是它卻再也沒有響過。
也就是,路微深沒再回復他。
煩躁的把手機扔到一邊,他從沙發上站起,走到窗邊,望向了外面無邊的夜色。
雪,依舊未停。
哪怕是黑夜,也愈加的陰沉。
這樣的景色在從前,是他習慣了的。
可是如今,身在這樣的陰暗之中,他莫名的就感覺到不適應,難以接受。
猛地拉上了窗簾。
氣,更加的不順了。
白天在T.Y傳媒,雖然誰都沒跟他說什麼,但是他也能夠通過那幾個人各異的表情猜出一二。
禇煒彤,一定又難爲貓貓了。
他一個字都沒問,就
先給貓貓打電話。
不管怎麼樣,貓貓跑出去了,他得確定她的安全,還有她的心情。
電話裏,貓貓的聲音很暗淡低落,聽得他的心揪着疼。
尤其是在她問到褚煒彤是不是也在的時候。
那一刻,他想把貓貓抱在懷裏肆意的疼愛着。
可是,當她進屋的第一瞬間,居然連看都不看他。
只是巴巴的看着許導,人家讓做什麼就做什麼,簽約也是,自己連看都不看,就簽了字。
若這份合同不是他親自擬定的,這隻蠢貓連被賣了可能還得替別人數錢。
她最該信任的不該是他嗎?
怎麼換了人?
褚煒彤後來又不識時務的針對許導對貓貓的態度和話語放了話,她不走智商,字字句句衝着許先來。
一向只維護他的貓貓,居然怒了。
毫不留情的懟了回來。
讓禇煒彤啞口無言。
他那時的心情,已經都無法用糟糕兩個字去形容。
當許導說要重新試鏡,不論角色大小時,禇煒彤驚慌的看着他。
他當時臉色一定很難看。
因爲他真的想把褚煒彤弄出這個劇組。
怎麼她一拍這個戲,弄得貓貓接連不高興好幾天了。
總是露着自己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