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來迅速接起,他輕聲問:“好點了?”
“嗯,今天照鏡子,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我覺得我更好看了。”
“更好看了……嗎?”
“怎麼啊?”藍冰兒在那頭輕聲笑了笑,“在你眼裏,肯定不如白安安同學吧。”
“不如。”
“切。”藍冰兒冷嗤一聲,“表哥,今天我在臨摹之前的畫,雖然與之前很像,卻還是有區別,你說應該怎麼辦啊?”
“不喜歡就毀了。”
“嗯!我已經撕了。”
一聽這話,席無玥怔了半秒,隨後眸子微垂,脣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好,我知道了。”
“表哥,謝謝你。”
“別言謝。”
說罷,他掛斷了電話。
而此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但白安安從昨晚睡着,就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蕭止墨找來了醫生,檢查了她的全身都說她只是病毒性感冒,一直醒不過來,是陷入了深度睡眠。
而他用靈力也不能讓她醒過來時,卻隱隱察覺到她體內有了別的力量。
他內心有了不好的預感。
怕她,真被那些魔下了蠱。
思來想去,他也不知白安安在何時才能醒過來,便吩咐人從老宅火速拿過了幻妙珠,又差人把珠子戴在了白安安身上。
因他不能靠近,他便離白安安遠遠的,在這宅子上又加了一層結界。
而他,則回了碧蕭園。
有些事,他需要從長計議。
可就在他離開不久後,白安安突然睜開了眼!
她瞳孔放的老大,整個人都很呆滯。
空氣靜謐的可怕,而她的表情也一如看到了什麼可怕場景一般。
良久。
她的睫毛微微眨動了眨動,似乎是意識到了這是哪裏,下一秒她眼眶中蓄滿眼淚,順着眼角滑向了眼尾。
而後她坐了起來,眼神雖然瞄向了周圍,可眸光卻又失了焦。
直至她看到了被人整理好,豎立在對面左側的兩件婚服後,她眸子瞪圓了幾分,可隨後,她的大眼內眼淚更加洶涌。
“傾盡所有,只求一世……”
她呢喃。
“與……”後面那個“重”字,她本想着要說出去,可喉嚨就像突然被神祕之力扼住,怎麼都說不出來。
她不僅張大小口,可怎麼都……說不出來。
重……
重。
她雙手掐上了自己的脖頸,試圖想要自己說出那個字,可就是突然啞巴了。
而她腦海中,那斷斷續續,零零散散的記憶與夢境,卻翻涌成海。
夢境究竟是虛還是幻,可她就在心底有一種感情衝破她這具身軀後,她的心跳的厲害,臉上的眼淚不斷的滑進了嘴裏。
她竟然也突然抽泣起來。
最終,她放棄了說那個字,而是繼續念出了一句:“肉體凡胎,相知相愛,與他終老……”
“陸以川……”
“陸以川!”
“陸以川,你在嗎!”
突然,她像發了瘋一樣,在空氣中,呼喊着他的名字。
之後她又發了很久的呆,又突然神經兮兮的掀開被子,而她的眼神卻看着那扇關緊的門。
似乎是想走。
而突然。
嗡——的一聲震動,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枕頭旁邊,扔着她的手機,此時在震動個不停。
手機的震動聲,有時很容易讓人心慌,而現在,當着冰冷機械的聲音響起後,她看着這科技產物,放大的瞳孔慢慢縮回。
咕噥——
她嚥了口口水後,拿過了手機。
上面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陌生的號……
她思緒飄向了前些時候,藍冰兒突然打來的那通電話,但再看,號碼好像不一樣。
她接了起來。
一開始,她沒說話,那頭也在沉默。
就在時間過了一秒兩秒三四秒後,那頭開了口:“白安安?”
是一道充滿磁性的男人聲線。
而這個聲音,她熟悉。
“嗯。”她從喉骨哼出一個字。
“後天有個測驗,有時間來考個試麼?”
聽了這話,她沉浸夢中的情緒慢慢被理智壓在了心底,深呼口氣,她試探道:“席教授?”
“考試全對,大二也給你開綠燈,不要讓我失望。”
他的聲音,突然溫柔了不少。
而就是這樣,白安安腦海中閃過了夢境中從她口中所喊出的那一聲:玥哥哥。
突然,脣角就這麼撇了下來。
她沉默了很久都沒說話,而那頭也沒急着掛電話,似乎在等待她說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後……
“教授……您信人有輪迴嗎?”
她聲音哽咽沙啞,這麼問道。
而回答她的嗓音,卻異常涼薄,但他卻沒說什麼,只是叫了她的名字:“白安安同學。”
“對不起,我又……”
她剛準備去爲自己的冒失道歉,卻不想席無玥打斷了她的話。
而後,聲音輕了些許,他說:“或許,我們很久之前,就
認識。”
突然,心怦然而動。
“您……”
“信則有,你信嗎?”
聽了這話,她又沉默良久,而後一字一句道:“學姐,不能和他在一起!”
話聲一落,她眉頭緊蹙,裏面是不容被反駁的堅決。
“那……”席無玥的聲音略帶魅惑,他沒問他是誰,而是問:“誰能和他在一起?”
她嘴巴張開,隔了幾秒,其中發出一個音節:“我。”
聲音落下,眼淚又一次決堤。
“是麼。”
“學姐在哪?”
“今天別出門,注意安全。”
說罷,那頭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
這通電話,掛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就是這通電話,卻讓她的心突然通透了很多。
她突然意識到,陸以川他……
不是人。
而她卻是,肉體凡胎。
倏爾她想起了夢境中,有一人告訴她的那一句話:二十年,多一分,多一秒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