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局長辦公室,溫逸塵也沒有其他的動作,只是立在辦公桌前,一直盯着局長辦公桌後一面牆上的畫思索,低沉的眼眸裏是看不透的幽暗,深不見底。

    “溫總,您請用茶。”張隊在進辦公室的時候,叫外面的人泡了杯上好的碧螺春,接過來人的茶,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張隊朝那個立在桌子前,身材歆長的男子恭敬說到。

    這個男人,擁有滔天的權勢,富可敵國的財富,令人望而止步又趨之若鶩的才貌,這樣的男人,值得全天下最好的東西,包括女人。

    “嗯,你出去吧!”他頭也沒回,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聽不出喜怒哀樂。

    “是,溫總。”聽到溫逸塵讓他出去,張隊心中沒有不甘,沒有惱怒,有的只是習慣性地聽命行事。

    張隊出去後,直接來到大廳。

    大廳裏,李祕書站在角落裏蹲着的夏默言的旁邊,一臉的無可奈何和束手無策。

    “李祕書,夏祕書,你們請坐。”張隊示意其他的人端來兩杯茶,放在大廳的接待室的沙發前茶几上,然後禮貌開口說到。

    溫逸塵惹不起,他身邊的這兩位他同樣也惹不起。

    “張隊客氣了。”李蕭朝站在茶几前的張隊客氣疏離地說道。

    笑話,夏祕書蹲着,他怎麼敢坐着,要真是那樣,總裁非削他不可。

    “李祕書,你不用管我,我自作自受,總裁要我在這裏好好反省。”這話有幾分真,但也有幾分賭氣,他剛剛看都沒看她一眼,明顯嫌棄她給他惹事了。

    “哼,幸好你還有些自知之明。”聽夏默言這話,小李警察很是滿意,對夏默言喊他“叔叔”這事氣消了大半。

    空氣流淌着叫做尷尬的氣氛,不過,這份尷尬的沉默也沒有持續幾分鐘,就被匆忙趕來的局長大人給打破了。

    局長一進大廳就看見立着的李蕭,不滿地瞪了一眼張隊,似乎怪他沒將招呼好,隨即有些討好地打招呼,“李祕書。”

    見對方對他輕輕點下頭,說了聲“局長客氣”後,他才朝自己人問道,“張隊長,溫總呢?”

    他的問話有幾分小心,他緊趕慢趕的,還是讓溫逸塵等了差不多十分鐘,簡直是罪過呀!

    “局長,溫總在您的辦公室等您。”回答局長問題的人是小李,不過,他話雖是恭敬的,但語氣確是有幾分明顯的輕視和嘲弄。

    他就不明白了,爲什麼堂堂一個局長大人要給溫逸塵那個一身銅臭味的商人點頭哈腰的,簡直有損他們警察的威嚴,正義。

    “張隊長,好好教教你的手下,怎麼和上級說話的,別壞了規矩。”小李的不服氣,嘲諷讓局長大人很不高興,警告地看了一眼旁邊有些着急的張隊,丟下這句話後就朝自己辦公室走去。

    他惹不起傲的,狂的,難道他還拿捏不住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啊!

    “隊長,局長他……”小李看到了局長眼裏的警告,不明所以,有些木楞地開口。

    “閉嘴,你想死可以走遠點,不要拉我墊背。”張隊無端地受到局長的警告,脾氣很不好地訓斥了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屬下。

    “我,我……”突然受到上司的訓斥,小李有幾分委屈,漲紅着臉,他本來就沒有錯嘛,是他們一個二個的把溫逸塵當做神,不敢怠慢半分。

    “我要是你啊,就該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例如,溫逸塵他就不能惹。

    看那小夥子心思不壞,可以說是單純,夏默言在角落裏開口了,提醒着這個不知好歹的愣頭青。

    溫逸塵他們局長都惹不起,又何況是他,不自量力。

    “閉嘴,要你管。”雖然知道那個女人是爲他好,但心中就有氣,憋着一團火,所以,他還是忍不住朝她吼。

    “你說話小心點。”李祕書看着自己的人被罵了,出聲警告,聲音裏的凌厲,已經不似剛纔的溫良。

    還是那句話,自己的人,自己怎麼嫌棄,怎麼欺負都行,至於外人,別說動她一個手指頭,就連和她大聲說話也不行。

    更何況,夏祕書是總裁捧在手心裏的寶貝,他們當然也寶貝着。

    知道李祕書護着她,夏默言並沒有說什麼感激的話,只是擡頭看了一眼旁邊站着

    的他,眼裏有複雜的情緒閃過,最後,低頭,斂去那抹短暫的複雜。

    又被警告,小李忍不住了,又想說些什麼,卻被張隊用眼神阻止了,只能悻悻閉嘴。

    辦公室

    “溫總,請坐。”一進門,局長就看見溫逸塵一直盯着牆壁上的那幅“猛虎下山”看,雄壯的背影看起來隨時都能迸發出驚天動地的力量。

    這個男人的手段,勢力,他三年前就領教過了,那後臺工作人員全家無故消失,溫逸塵是幕後操縱者。

    “局長客氣了。”聽到局長的聲音,溫逸塵並沒有馬上回頭,而是沉默,好久以後,他纔回頭,朝局長點頭。

    兩人沒有寒暄,在沙發上坐下後,局長先聲奪人,“溫總突然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溫香軟玉,他從溫柔鄉中爬起來,有多不捨,只有他知道,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從溫逸塵身上討點好處。

    “來帶走兩個人。”溫逸塵也不拐彎角,開門見山說道。

    “溫總,你真會開玩笑,你要從我警察局輕輕鬆鬆地將人帶走了,這事要是傳出去,我恐怕不好做人。”

    人既然進了局裏,就是他說了算。

    溫逸塵要是不親自來,倒也好說,左右不過是犯了點事兒的小人物,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但溫逸塵親自來了,這事味兒就變了。

    前廳裏那個女人,是他在乎的人。

    “局長現在也不好做人。”溫逸塵看了一眼對面故作鎮定的男人,輕視一笑,玩味說着。

    那局長可是有家室的,這會兒在外面偷喫也不處理乾淨,他從來沒見過如此愚笨的人,真不知他是怎麼坐到這個位置的。

    不過,愚笨也有愚笨的好處,至少好控制!

    “溫,溫總是什麼意思?”他沒頭沒腦的話,讓局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沒什麼意思,或許局長來的時候應該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

    “這……”話說到這份上,他要聽不出其中的嘲諷,他就不是局長,不,應該說不是男人了。

    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一看,有口紅印。

    該死,他來得匆忙,居然忘記了處理一下自己,難怪剛纔大家都一臉欲言又止的,尤其那個女人,明明是蹲在地上的,可鄙視他的眼神,卻讓他渾身不自在。

    “局長不必在意,溫某不愛管人私事。”他的尷尬,窘迫,溫逸塵沒興趣,繼續說道,“人今天我必須帶走,至於局長想要成爲那隻下山的猛虎,溫某倒可以略盡些力。”

    “好,溫總可以將人帶走。”大家都是明白人,沒必要搞那些個彎彎繞繞的,局長爽快答應。

    “局長別急着承諾什麼,溫某想要什麼,暫且還沒想好。”就憑一個社會敗類,局長就想和他溫逸塵做生意,簡直是癡心妄想。

    “溫總,看來這事無法談下去了。”他也不想在溫逸塵面前低頭,妥協,繼續說道,“再說,那個男人已經受到法律的懲罰了,溫總沒必要爲了那個一無是處的垃圾,髒了你的手。”

    他原以爲,溫逸塵只是想給那個男人一點兒教訓,可現在看來是不止了。

    “可法律對他的懲罰我很——不滿意。”他緩慢地冷冷吐出幾個字,看了一下時間,快要半個小時了,外面那個女人肯定等不及了,頓時對對面的男人沒什麼興趣了。

    他不想陪他玩了。

    “既然局長覺得這事無法談下去了,那溫某也不會自討沒趣。”他突然從沙發上迅速地站起來,將周圍的空氣帶動着冷漠的力量,“告辭。”

    “好,以後溫總有什麼地方需要林謀的,儘管開口。”看到溫逸塵的不耐煩,局長也不敢再得寸進尺,連忙站起來,站起來之後他才發現,他生生矮了對方一節,所以,咬咬牙,答應了。

    溫逸塵神情,態度變得太快,讓人無法掌握,他已經失去了談下去的耐性,再耗下去,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有可能最後一定兒的利益也得不到。

    至於外面的那個男人,他只能對不起了,誰叫他運氣不好,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面前這尊地獄來的魔鬼。

    “嗯。”事情談妥了,溫逸塵也沒有留下去的必要,擡腿,不顧其他的,徑直朝警察大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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