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靈宮的人走遠了,值殿監的主管太監才舒了一口氣,幸災樂禍地看着珠玉他們離開的背影,冷笑了一聲。

    在這值殿監裏,敢跟他作對,等着死去吧!

    這五個太監哆哆嗦嗦跟着書玉到了姿靈宮,途中有一個太監因爲害怕把褲子都尿了,被姿靈宮的太監們好一陣奚落,說他鳥沒了,放水的閘門也一併切了去。

    何子兮搬了把椅子,正由程童陪着坐在正殿門口的臺階上。五個太監一進宮門就看到上面坐着一個淺蜜色肌膚的嫩娃娃在屋檐下和一個跪在蒲團上的太監挑繩花。

    沒等書玉說話,這五個太監齊刷刷跪倒在地。

    程童和何子兮掃了一眼,都看到了前一天晚上的那個小連子也跪在下面。

    人找到了,剩下的就好辦了。

    何子兮讓人搬出好些東西,有花草,有傢俱,有奇石還有一籠小奶貓。

    何子兮說:“既然你們都是幹刷洗的,今兒本宮要看看你們是怎麼刷洗的。連個桶都洗不乾淨,你們那爪子留着還有用嗎?”

    然後一人給了他們一盆水,一把刷子和一塊布,不過那水是漂着冰塊的冰水,刷子的把手上釘了密密的針尖,而那塊布似乎是被用什麼藥物浸過,顏色暗紅。

    這幾個就跪在地上幹起活兒來。

    那膽小的一聽何子兮說他們的手留着沒用,嚇得手都抖,他們抓着帶針的把手,不一會兒就染紅了滿盆冰水,院子裏飄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冰水本就激手,手上那麼多傷口,抹布上還有藥,這幾個太監疼得直咧嘴。

    小連子分到的是一籠子小貓。

    活物本來就不好清洗,而且這水都是冷的,小貓就更不願意進去。

    何子兮都能想到這個小連子會被貓折騰成什麼狼狽的樣子。

    可小連子並沒有把貓往水裏放,更沒有去抓那刷子,而是在水盆裏把抹布上的顏色都洗掉了,再用抹布沾溼了給貓擦起來。

    也不知道他練過什麼功夫,小貓讓他擦得一個一個愜意得很,眯着眼睛打着呼嚕。

    等這些人都把東西擦洗乾淨了,何子兮說:“行了,那個洗貓的留下,其他的,都滾吧。看着你們就心煩。記得把你們那紅兮兮的髒水倒遠點,臭死了。”

    那四個太監同情地看着小連子,他們以爲公主還有什麼法子折磨人呢。

    等那四個太監走了,何子兮讓小連子站起來。

    夜裏的時候慌神,她沒怎麼看這個小連子,今天白日裏仔細一瞅,這小太監眉目似畫,脣紅齒白。

    何子兮圍着小連子轉了一圈,上上下下地打量,他這屁股還挺翹的。

    何子兮盯着這屁股看了好一會兒,惡意地想,值殿監的總管太監總是爲難他,是因爲嫉妒他的美臀嗎?

    小連子被何子兮那等毫不遮掩的目光看得後脊樑發冷,最後實在熬不住了,把頭一低,只給何子兮看他頭頂上的三山帽。

    何子兮嘻嘻地笑了,說:“是白仲琦白大人讓本宮幫你一把,回頭你去謝謝白大人。姿靈宮現在也不缺人手,你暫時留下來幫忙掃灑吧。還有那一籠子貓,歸你照顧了。不得宣的時候,不能進後院。聽清楚了?”

    小連子趕緊點頭稱是,不

    過臉上的表情仍舊緊繃繃的。

    何子兮又說:“具體的規矩程總管會教你。違反了規矩,別怪本宮罰你。”

    小連子還是點頭。

    何子兮轉身要回後院去了,小連子突然出聲:“公主殿下……那個,剛纔那抹布上是什麼藥物?用不用小的去跟他們四個說一聲?”

    何子兮感到好笑:“你還惦記他們呢?他們走的時候可沒想着撈你一把。”

    小連子還想說什麼卻被程童一個眼刀攔住了。

    等何子兮和程童走了,那個在角樓和小連子見過一面的小太監湊到小連子跟前說:“你放心吧,不過是蘸了不少辣椒油,又不是毒藥。咱們主子是個好主子,不禍害下人。”

    小連子聽後只覺得頭皮發麻,剛纔公主看他的眼神就跟要扒了他的皮似的,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好主子呀!他該不會是被白大人從虎穴裏救出來又扔進狼窩了吧?

    不過讓小連子沒有想到的是,那四個太監最後都沒能活下來,他們回到值殿監以後,隔三差五的都死了,原因是傷重不治。

    小連子心口裏好像有石磨盤碾過去一樣,手上讓針扎幾下能傷重不治?

    宮門處出出進進的太監大多是值殿監的,很快白仲琦就從他們的嘴裏得知小連子已經被何子兮討走了。

    白仲琦一想到那個可憐的孩子總算是有了依靠,他深感欣慰。

    不過讓白仲琦更加欣慰的是,那天放衙後,他在宮門附近遇到了付景和薛商兩位太醫。

    付景的父親是追隨太祖皇帝征戰天下的軍醫之一,付景繼承了其父的醫術,對外傷治療頗有建樹,白仲琦這種武人受傷在所難免,所以白仲琦和付景也有過幾次交道。

    付景和薛商叫住白仲琦,付景沒說廢話,開門見山道:“公主殿下說讓薛商薛太醫去白府爲白三少爺出診。”

    白仲琦心中一喜。

    太醫都是天下最一流的大夫,他弟弟的病江湖郎中未必有辦法,也許太醫能行呢,雖然這個薛商很年輕,比他大不了多少,三十歲上下,他也不認識,可他就是認爲只要是太醫,醫術就是好的。

    薛商看上去白白淨淨,斯斯文文,下巴上有一點小鬍子,跟白仲琦印象中的太醫形象非常吻合。

    薛商一路上很少說話,都是聽着白仲琦和付景閒話。

    付景和白仲琦也不熟,所以兩個人說話也是沒什麼話題,東一句西一句的,怎麼都不合拍。

    白仲琦家在城西有一處尋常宅院,不豪華,可貴在溫馨。

    付景和薛商到了白府,白仲琦的父親母親還有姨娘都很高興,盛情款待。

    薛商給白季琦號過脈之後,把白仲琦叫到一邊,小聲說:“三少爺這病是胎裏帶的,要想治好去根太難。”

    白仲琦充滿希冀的心又沉了下去。

    薛商又說:“現在有兩種辦法可選。一,藥物維持,活到老喫到老,我的方子加上公主賜的好藥,有八成把握三少爺可活到六十歲,小病小痛不斷,遇有大病就是一個坎。”

    給讀者的話:

    子兮啊,你這本性快收不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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